暴發戶許廣榮歸故裏,第一件事就是接走了我孤兒院的閨蜜。
但八年後他需要換腎時,卻發現我才是他的親生女兒。
我挑眉:“你這麼豬,別來煩我。”
誰知他苦苦哀求:“賺的歸你,虧的算我,閨女,救救我啊!”
1
不過我的腎與許廣配對不成功,雖然許廣也沒有過多糾結,但我還是看出他的失望。
他親自送我到家外院後就回醫院,離送我進家門口還差一步。
我聽說許家有二十號工人,本以為他們會待我如貴賓。
誰知道,司機說許宅內院大門密碼更換了,進不去!
好家夥,我的行李就這樣被堆在院子裏,門鈴“叮咚”作響持續了半小時,愣是沒人開門。
這時,司機才幡然醒悟的模樣:“傅小姐,今天張姨她們都告了假。”
嗬……我剛來就給我一個集體罷工?
有組織,有預謀啊!
不過我隻猶豫了半秒,便立馬道:“叫物業帶著開鎖匠過來,哦,順便帶一把斧頭。”
“傅小姐,你是要砸門?”
“不砸門,難道砸你的頭?”
司機麵色大變,正想給誰打電話,立馬被我嗬斥住:“還有我現在是許小姐,再叫錯,現在可以走人。”
開鎖匠來了,但我偏要砸門!
這麼一招殺雞儆猴果然奏效,下午許家的工人便陸續回到崗位。
不過他們分明沒有給我那間新裝修的房間散味道,對於我砸門也十分不滿。
他們打掃時嘰嘰歪歪:“哪來的鄉下女,以為老爺會疼愛她,別做夢,我們隻認許泠這一位大小姐。”
嗬,聲音不大,但也不小,還真不怕我向許廣告狀?
很快,我就知道她們特意大聲議論的原因——向她們認可的大小姐表忠心,畢竟許廣生病後,這個家是她在掌權、她發的工資!
這時許泠穿著真絲綢緞睡意,慵懶地走下樓梯,看見我,表情立刻豐富起來:“小娣,你來了!我們有八年沒見麵了吧?”
是啊,當年爸帶走了她,她說過會回來給我帶好吃的,結果影都沒有!
許泠見工人在忙忙碌碌打掃,立馬加入指點江山:“怎麼啦,還沒打掃好?還沒有散味?早就喊你們去請除甲醛的公司了,都不把我的話放在眼裏了是嗎?”
隨即,她扭過頭來對我說:“小娣,你別介意,爸重視你,對你的房間又重新裝修了一番。”
“我不介意,正好我們睡一床,敘敘舊。”
我神情淡然,一點怯場都沒有,嘴角扯出的笑容讓許泠看著有點發怵。
良久,她才咬咬牙說:“好,一晚兩晚,我無所謂的。”
許泠這假千金膽子很肥,見我並沒有向許廣告狀,她就加碼地整我。
2
我和許廣一點也不熟,跟他告狀?
而且他的心早就偏了,還會幫我懲治自己養了這麼多年的“寶貝女”嗎?
求人不如求己,幸好這些所謂高校大學生的精神霸淩,還不夠我塞牙縫。
金大是金融係學生的夢想學校,我因為有事情,申請延遲一年來報道。
沒想過和許泠是同班同學。
很多同學見我坐著許泠家的轎車來,都紛紛議論我倆的關係。
我在如廁的時候,不小心聽到了許泠對這件事情的解釋:“你們知道的,我們是同一個孤兒院的,現在她來我們學校讀書,又不想住在學校,所以我讓她暫住我家了。
她人就是比較奇怪,你們少惹她就行。”
我懶得改姓,一直用傅娣的名字,加上許泠這麼一傳播,同學都以為我在許家蹭吃蹭住。
上學第三個月,有位許泠的閨蜜覺得我臉皮超厚,對著我諷刺道:“你臉皮真厚,在別人家蹭吃蹭住三個月還不走?你不會是想一直傍大款吧?”
我咳嗽了兩聲不做解釋,因為我覺得某個人解釋會比我好。
可惜班裏的謠言越來越盛,而許泠一直沒有行動。
有一次我到醫院探望許廣,恰巧碰見了隔壁班同學。
她居然把照片放到校園論壇,照片是許廣摟著我的肩膀,在跟我說悄悄話。
貼名勁爆,名為“同學變後媽,論這個畸形時代的‘過界’!”
這貼掛了好幾天,許泠才跑來跟我說自己是有心無力:“小娣,這同學跟我也不熟,真的,她不刪帖,我也沒有辦法不是?”
這段時間我都比較忙,放學後就隱在自己房間裏幹活。
本來都忘了這茬,結果經她這麼一提,我就順手在校園網上回帖,PO出了一張許廣接回我時做的親子鑒定——親子概率大於99.99%!
論壇上的“毒舌”開始閉嘴,緊接著有人刪除了評論。
還有一些看不慣“毒舌”的人為我抱打不平:“住自己家怎麼不可以?”
我看著論壇一片倒戈,心裏舒坦,抿了一口茶,繼續奮戰操盤走起!
對不住,我自小智商高,利用孤兒院兒童那種自閉、敏感、多疑,缺乏安全感的缺陷,來對付我,讓我落荒而逃、自行消失的把戲,我壓根看不上。
直到她們開始霸淩我,我才稍微皺了一下眉頭,這狐狸還是有那麼兩下子的。
3
許泠在同學圈子裏散播我雖然是許廣的親生女兒,但也就是個小三生的!
許泠天生愛裝柔弱,加上有許廣這樣的富爸爸,早早就當上係裏女神級人物。
而許泠爸爸的小三女兒橫空降世,奪走本屬於許泠的父愛,讓許多同學都為她打抱不平。
甚至有人發信息威脅我:“小三生的,許家大小姐今天都被你氣哭了,你還有臉在這和她一起學習?我是你,自動自覺滾回孤兒院去。”
我不知道的是,發這些信息的居然還有被金大趕出去的學生和社會小混混。
後來我才知道,許泠每月有一批開銷是專供這些人吃喝玩樂的。
所以“金主”受威脅,當然要挺身而出,而且“金主”還一直明示暗示他們呢!
1次, 司機說要送許泠去考級,來不及送我回家。
我要走過很長的一條林蔭小道才能達到打車的地方。
這時許泠“養”的那些小混混便在我回家的路上蹦了出來。
他們語氣輕佻:“來嘛,當年沒搞成,現在長大了再搞更好。”
“小兔崽子,聽說當年也夠狠的!”
“別假裝矜持,又不是冰清玉潔。”
“假裝忘記了?看看我這個!”這時我清晰地看到其中一個小混混戴著白色的美瞳,cos當年被我刺瞎的混混。
看到我目無表情,以為我被嚇傻了。
幾個小混混便盡情扯開笑容,圍著我笑得麵目猙獰!
對,五歲那年,我為了救一個小男孩被猥褻,然後我拿起一塊石頭刺瞎了其中一個小混混。
當時他的血流了滿臉,他捂著眼睛大喊“瘋子”的情景,我一輩子都記得。
不過我斷定,這個白瞳男不是當年那一個人,但知道這件事的恐怕隻有孤兒院的人了。
許泠啊許泠,居然卑劣到利用我的童年陰影,想想我都想掐斷她脖子了!
4
白瞳男慢慢逼近我,嘴唇舔了舔道:“看看你,皮光肉滑。”
當他的手想要靠近我的臉時,卻忽然住了手。
無他,他被我那惡狠狠的眼神震懾住了。
他愣了一秒總算反應過來,隨即他感到了羞辱,一個巴掌刮了過來。
我別過頭來,嘴裏念到:“1。”
啥?
看到我那毫不畏懼的表情,白瞳男更加來氣,繼續給我又一巴掌。
“2。”
什麼意思?
他給我一巴掌,我就念一個數字。
直到“7”時,他有點猶豫,青筋暴怒:“你這個臭婊子,在嚷嚷什麼!”
我冷冷地回答:“你給我多少巴掌,我定當雙倍奉還。”
白瞳男從來沒看過像我這麼囂張的人,伸手就要扯我的衣服。
嘴裏念叨:“你惹怒我了,臭!婊!子!”
我隨即轉頭就咬了白瞳男的手臂一口,他疼得齜牙咧嘴,反手又掌摑了我一巴掌。
我的嘴巴頓時溢出一股血腥味,但我依舊說著“8。”
白瞳男氣得七竅生煙,直接向我撲了過來:“別怪我。”
我眸光一沉,隻看到這巨大的身影遮住了這巷子裏的燈光……
5
可惜,白瞳男還是沒嘗到滋味,就被人一腳踢了開去……
我定睛一看,一點也不驚訝。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金大校草陸凱。
在校園海報上的他笑容可掬,但現在的他目露凶光。
沒錯,是我獨自在路上行走時就有不好的預感,但又不敢貿然報警,畢竟還沒有險情發生。
於是為了保險起見,我登錄了校草的論壇賬號,寫到:“校園旁林蔭小道,速救。”署名是七月。
抄這裏最近的路,從金大宿舍到這裏來,也比較快。
而我也在賭,看來沒有輸。
“你是七月?”陸凱雖臉上氣憤,但麵對我時,卻是透露出關切。
“是。”我不傻,我知道他在想什麼。
“怎麼證明?”陸凱很直接。
我了解過金大校草陸凱,他其實性情冷漠,如果不是他關心的人,他可會掉頭就走。
我瞄了白瞳男一眼,冷冷地回複:“他打了我八巴掌,請你替我還給他二十四巴掌。”
陸凱很滿意:“你果然是七月。”
“你的數學是體育老師教的?”白瞳男聽著我們的對話就來氣,什麼時候巴掌數隨意翻番?
不過這都不重要,想著,白瞳男從褲兜裏抽出一把折疊刀:“兄弟們,幹死他們!”
隨之四名小混混就將陸凱團團圍上。
可惜還沒下手的機會,他們就停住手了。
小巷子忽然黑黑壓壓來了一大幫金大的男學生。
金融才子,一個比一個帥氣,一個比一個朝氣蓬勃。
他們“純真”的眼神,好像在說,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打架”了!
白瞳男知道對方人多勢眾,他們沒有半分勝算。
正想突圍時,被陸凱狠狠地摑了一巴掌。
白瞳男愣了半秒,另一個金融才子鬆動了一下肩骨,發號命令似的指著他:“敢對我們仰慕的大神七月動手,你們嫌活得太久了?同學們,開幹!”
白瞳男還沒明白是什麼意思,就被陸凱又刮了一巴掌。
緊接著,四個小混混就被這群金大人圍了起來。
警察來到時,白瞳男也說不清他挨了多少巴掌。
數數至少五十六了!
隻見四個小混混的臉上都指印清晰,臉部腫脹,都幾乎說不出話來。
因為小混混有案底,而我們又是金大的莘莘學子,加上他們理虧要謀害我在先,我們均屬於正當防衛。
警察們把四個小混混抓去行政拘留,還賠給我精神損失費用,這個結果我還算滿意。
經過這麼一茬,大家都以為我會對小混混避之不及時,我卻站在了看守所外麵等他們出來。
6
自那天起,陸凱就一直留意著我的舉動,乃至於我再次來到看守所,他也跟著來。
“你還不相信我是七月?”我不想多解釋,我是七月份被人送進孤兒院的,五歲時我還叫七月,當年我救過陸楷一次,對,他就是當年被小混混欺負的小男孩。
這次算是他還回來了。
“我信。”陸凱毫不懷疑。
“為什麼?”我倒奇怪陸凱的回答,畢竟十三年沒見麵了,這種信任毫無道理。
他眼睛瞧著剛走出來的小混混們,輕輕地說:“我認識的七月,總是有仇報仇。”
呃,我還以為當年我刺瞎那個男子的情景嚇到他,沒想到他居然因此崇拜上我。
對,我就是來報仇的,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白瞳男看到我們,十分驚訝:“別以為這裏有攝像頭,我就不敢揍你們。”
“我們純粹偶遇。”我強調到,隨即讓他們跟我到一隱蔽處:“沒有人和錢過不去。”
這時我趁機掏出手機,點開了一個平台界麵,說到:“她給你們多少,我給雙倍。”
白瞳孔和其餘三個小混混不相信,笑到:“一個沒實權的大小姐,有多少錢?別……”
還沒說完,他們看到我手機中賬號的金額時,就笑不出口了,裏麵沒有一千也有幾百,對,是九百多萬!
小混混你看我、我看你,我看得出來他們所謂的江湖道義、不會背叛雇主,也隻是錢給夠和沒有給夠的不同展現罷了。
陸楷知道我要報仇,隨即道:“誰欺負你,我來對付她就可以。”
“不。”我不是不相信陸楷的能力,而是他太正人君子了,對付許泠這種陰損的人,必須讓她長點教訓。
對於這些小混混,我不單要給他們錢,我還要他們幫我絕殺!
許泠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雇的小混混會調轉槍頭對付自己。
這些人二話不說,就將許泠帶到一個黑暗的房間裏。
房間裏偶然有東西被碰掉的聲音發出來,隨即開始越來越多,逐漸有什麼東西碰到她的腳踝,是老鼠,上百隻老鼠!
我在房間外麵聽得清清楚楚,許泠那聲嘶力竭的叫聲!
這幫小混混雖然沒有武德,但是執行力倒是很強,這麼短時間就弄來這麼一個老鼠倉,也算給力。
我滿意地拉著陸楷離開。
陸楷看著我,迎來我得意的笑容。
這是我回到許家第一次笑,感覺真好,這才是真的我,不是什麼許家的大小姐,不是任人欺負的軟蛋。
“怎麼,覺得我很恐怖?”
“怎麼會?”陸凱輕笑:“這才是我認識的七月。”
不過,那個假的許家大小姐,卻比我會告狀多了!
7
遇到事情,我從來沒和許廣提及過,畢竟他現在腎衰竭,已經心力交瘁,但許泠卻不一樣。
聽護工說,許泠梨花帶雨,小臉紅得像霜凍後的果實,頭發亂糟糟的,整個狀態病懨懨地來到許廣的病房,訴說著我最近的“所作所為”。
對,不但添油加醋,還抹去了所有不利於自己的事實,歪曲是非,聽上去,我就像一個無惡不作的鄉野女子!
對了,她還誣蔑我,呃,搶了她男友,這綠茶的招數越來越不要臉了!
我隔著電話屏幕,都能感受到許廣的憤怒:“小娣,之前是我虧欠了你,但那是我,不是小泠,你怎麼可以做出這樣的事情?”
“爸,你就這麼不理是非曲直嗎?”一肚子委屈,我卻說不出口,因為我對許廣的感覺,還停留在八年前他來哄許泠跟他回家的時候。
那時許泠小,不願意跟他走,他就帶著各種好吃的分給我們。
那時的他笑意很暖,對我們很好。
可是如今這次我跟著他回家,他就變成了一個病人,而且是脾氣暴躁的病人。
他來找我那天,是帶著這些年搞錯孩子的怨氣,還有對我倔強性格的不滿。
“小娣,雖然你是我親生女兒,但是許泠也是我的女兒,我們這麼多年的親情,對不住,我騙不了自己。”
“我知道。”我聽著,心裏越來越不舒服。就像心裏長了一根刺,一點一點地刺痛我的心臟。
“你知道的話,你怎麼會把泠泠困到老鼠倉裏?你知道她一個女孩子會多害怕嗎?”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一再重申。
我怎麼會知道許泠害怕不害怕,我不是她,我是那個自小就在孤兒院挑柴、煮飯、種菜、哄小孩,偶然還要去撿垃圾幫補院裏開銷的孩子!
許廣明顯聽出了我的反抗,他就更來氣了,直接怒吼:“你這麼心腸歹毒!如果許泠是我親生的就好了,那就沒有你什麼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