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年近四十的柳姨娘,滿頭珠翠,嬌美可人,依舊腰肢款款,吐氣如蘭,仿若二十多歲出頭的少婦,膚色白嫩,可見這些年在馮府,身為妾室,她的日子也過的多麼滋潤。
“讓她掉到河裏淹死,本就是便宜她了。”柳姨娘青蔥般細嫩的手指,正捏著一朵嬌豔的紅色夾竹桃,麵無表情地說道:“既然她這麼不識抬舉,那就,讓她以最低賤,最屈辱的樣子,去死吧。”
“是,姨娘,奴婢知道了。”趙媽媽麵不改色地說道。
這些年她跟著柳姨娘,什麼樣醃臢的事情沒幹過,早就麻木了。
不就是一條人命嗎。
死法多的是:淹死、毒死、撞死、摔死等等。
趙媽媽當即啟程,除了兩個隨性伺候的小丫頭,還帶著兩個有拳腳功夫的隨從,個個人高馬大,以備不時之需,不緊不慢地隨著商隊,往紫雲縣而來。
荊州府前往紫雲縣,一路走的都是平坦的官路,最多七天,就會到達。
而同一時間。
趙瑤兒正站在紫雲縣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她已經下定了決心。
現在的她,勢單力薄,一無所有,麵對步步緊逼,伺機謀害她性命的大姑趙秋月,她第一步要做到的,就是能夠留在趙家村。
那她就需要有足夠的理由,讓趙老大覺得,她留在紫雲縣謀生,比她去給人當陪床丫頭,更有前途。
那她該怎麼做呢?
尋著記憶,她轉身往一條巷子走去,這裏的房屋普遍破舊,住著鎮子上的窮人。
她找到了一戶姓蔡的人家。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快出去!出去!”
“你一個黃毛丫頭,竟然敢騙到我們頭上,是找打嗎?”
蔡家的娘子,體格比一般男人還要粗壯,係著圍裙,挽著袖子,結實的手臂,看起來能把趙瑤兒當小雞仔一樣甩起來。
她正在家中洗衣,趙瑤兒就進去了,三言兩語的一說,她眼珠一轉,就發起火來。
趙瑤兒單薄的身體,被推的一下就要摔倒在地上去。
突然一個大手,抓住她的胳膊,將她一把拉了起來,扯到他的身後。
“你再動一下試試。”
趙明義眸光冰冷,挺拔修長的身姿,似藏著一股子不容小覷的氣勢。
那蔡娘子有些害怕,退了兩步:“是,是這小丫頭胡說,我才推了她兩下。”
“我不許。”
他冷冷盯著她,仿佛蔡娘子敢說一個不字,他就讓她好看。
蔡娘子嘴角抽了抽,今天是邪門了,這來的都是什麼人。
她急的衝屋裏喊:“當家的,當家的,你死人啊,還不出來。”
這時候,隻見屋裏頭走出來一個拄著拐杖的中年漢子,看起來普普通通,一雙眼睛卻十分活泛,不知道心裏在算計什麼。
“有話進來說罷。”這人說。
趙瑤兒鬆了口氣,心道:有門。
隻是,她猶豫地看向趙明義。
趙明義也皺眉看向她,眼裏滿是不悅。
他眼又不瞎,雖然她什麼都沒說,可這幾天一直都躲著他,是存心不想跟他好嗎?
為什麼?
他哪裏得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