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
師尋安上前見禮,眾人趕緊拜見王妃。
“各位都是為我祖母瞧過病的,我想問問諸位,我祖母的病根為何?”她輕聲道。
“自然是氣血虧虛,需要食補藥補啊!”
“你會不會瞧病?老夫人體寒,自當......”
“老夫人頭昏腦沉,四肢不勤,擺明了是......”
在場郎中都在京都小有名氣,但此時說什麼的都有,吵的就好像看的根本不是一個人,又或者,老夫人百病纏身,渾身沒有一個好地方了。
要真是如此,老夫人斷然是不會坐在這裏。
“夠了!你們一個人說一個樣,竟然都沒發現,我祖母是中了千裏香香氣的毒,可真是一群庸醫,庸醫竟然膽敢開張賣藥,王爺......”
師尋安冷聲打斷了他們的都爭吵,“庸醫”的名頭一扣,當即讓所有郎中跪地求饒。
如果隻有一個師尋安還好,但是析王殿下也在,這要是查出點什麼事,輕則抄家,重則殺頭啊!
“難怪王妃與本王說,祖母的病久治不愈,原來你們就是這樣瞧病的,既然如此,那......”
“王爺,草民知錯,不是小人看不出來,是大姨娘指使的啊!”
還不等裴凜昭說下處決,一個膽小的就已經招認了。
既然有人帶頭,剩下的也全都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是大姨娘給我五十兩銀子,讓我隨便給老夫人看看就好,她說老夫人是什麼病她心裏有數,但是不能讓老夫人知道,隻是讓我做做樣子......”
“是,是,大姨娘也是這麼和我說的,我以為是為了給老夫人寬心,就收下了銀子,絕對不是要害老夫人的啊!”
“沒錯,王爺饒命,王妃饒命啊,草民行醫多年,從不曾害人,遇到咬不準的病症,都是聯係其他郎中一起來研究,絕不敢私自做主啊......”
師尋安盯著每一個人仔細的看,最後對著裴凜昭說道:“看來他們確實從一開始就什麼都不知道。”
裴凜昭一挑眉毛,嘴唇微張似乎有話要說,但最後隻是擺手讓這些郎中不要再哭喊。
事已至此,已經不需要再多說什麼了。
“翁湘雲,你還要繼續狡辯?”
老夫人怒不可遏,羸弱的身體因為生氣而顫抖不止,她呼吸急促,臉被憋得通紅。
“母親?快把老夫人扶回去休息,張太醫,勞煩替家母看看......母親,接下來的事,有兒子處理,您千萬放心......”
師承叫人把老夫人帶回院子,安頓好之後,才回來重新看著癱倒在地的母女三人。
前廳的氣氛十分凝重,除了裴凜昭和師尋安,每個人的呼吸都是沉重到好像有了實質的,午後驕陽似火,翁湘雲的額頭滿是細汗,但她卻覺得冷,不住的打著哆嗦。
“是他!”
良久,翁湘雲突然一指其中的一個郎中。
此人姓付,是第一個被請來給老夫人看診的。
突然被點到,付郎中抖了一下,不明所以的看著翁湘雲。
“老爺,全都是他這個庸醫,他告訴我母親患了心臟方麵的重病,沒有合適的藥能治療,隻能勉強維持,還告訴我不能刺激母親,否則母親可能一激動就會撒手人寰,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請了其他的郎中來做戲......”
這一番話,聽的師尋安皮笑肉不笑。
翁湘雲倒還有點腦子,情急之下知道找替罪羊,隻是這說辭,未免牽強啊!
“大姨娘,分明是你讓我這麼做的,怎麼現在反倒是說我不會看病呢?”付郎中還沒搞清楚狀況。
“你住嘴,若不是你信口開河,我又怎會耽誤了母親的病情,以致於現在被人懷疑。”
翁湘雲怒目而視,震懾了付郎中之後,又趕緊換上一副淒淒慘慘的模樣求師承:“老爺,妾身都是被人蒙騙啊,是妾身不察,願意領罪,但陷害母親一事,妾身就是死,也不能背負這樣的名聲......”
“唉,沒辦法了。”師尋安突然低聲念叨了一句。
“怎麼?”裴凜昭輕聲問道。
師尋安沒有馬上回答,隻是意味深長的看著前廳所有的人。
想要讓翁湘雲承認,必然人證物證聚在,哪怕她嘴再硬,也要讓她啞口無言,但是現在隻有人證,千裏香可以想辦法解釋,藥材分量不對可以怪到別人身上,更何況老夫人也沒死。
一係列的事情,就算被她強行扭轉成誤會,也讓人無法再多說什麼,隻能在心裏保留懷疑。
“她做的確實不錯,一早就把自己摘出去,牽連的少,就算東窗事發,也傷不了筋骨。”
師尋安終於開口,隻是語氣有些落寞,連著頭都在輕輕搖晃。
各行各業都有弊端,心理學也是如此,就算她什麼都看出來了,但說出口,也隻是片麵之詞,沒有佐證,不過一句空話。
但她偏偏就不信這個邪!
“父親,女兒以為,這次的事情,姨娘不論怎麼說都是脫不了幹係的,如此不察就算是輔助祖母管理家務,也隻是越幫越忙,還給祖母添麻煩,讓父親不安心,依女兒看,還是讓姨娘做好分內的事就好了。”
師尋安走上前,隱晦的表明讓翁湘雲再也別想著主母的位置,以後一切權利都別想碰。
“這......可是你祖母的身體......”
師承有些猶豫,老夫人年紀大了,總不能一直讓她勞累,翁湘雲好歹是可以幫上一些忙啊。
“本王以為王妃所言不錯,祖母經過張太醫的調理,身體自然會恢複,倒時若想要有人幫助管理家事,祖母也會考慮周全做主,宰相大人不必憂心。”
裴凜昭一開口,師承就再也沒辦法猶豫了。
“王爺說的是。”他答應著,叫來一眾家丁,“來人,大姨娘險些害了老夫人的命,將大姨娘帶回自己的院子,禁足半年思過懺悔,罰月銀一年,今後不準再處理府內事務。”
如果陷害婆婆的事被宣揚出去,翁湘雲定然是留不得命了,但對於她來說,從此遠離權利,比要命更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