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人販子拐賣給求子心切的村民,用來“嫁”給水底的龍王。
他說隻要我“伺候”好他,就放我回去。
1
我被人販子拐到囚龍村,人祭給河底的龍王。
以求他,讓村裏誕生下新的男丁。
嗩呐聲響徹天際。
這送親的喜樂在深山老林中,卻有一種莫大的悲愴。
“送新娘子下河見龍王嘍!”
“求龍王爺爺給俺老漢個孫子!”
意識模糊的我,雙腳被綁上了巨石。任憑誰們將我架起來,扛到橋上,扔進河中。
砰——
巨大的衝擊感讓我瞬間清醒,四分五裂的疼痛包圍了我的身體。
我要回家...
我的眼淚融進了河水中。
半夢半醒中,我看到了一個人身龍尾的英俊男人接住了我,他手一拂,那捆著我腳腕的石頭就落到了河底。
麵前的男人俊美異常,一對纖長的龍角從及腰的黑發裏長出,明明是昏暗的河底,他的眼神卻閃著微光,如同月光下波瀾不驚的淺湖。
可他的雙手雙腳都被鐵鏈束縛住了。
他就是那個被囚的龍王?
水麵上,嗩呐聲和村民們跪拜禱告的聲音震天撼地。
龍鳳諷刺一笑:“聽,那都是人類欲望翻騰的聲音,因為他們的愚昧,你被送給我,恨不恨,怕不怕?”
我瑟縮了一下身子,但轉瞬想起是龍王救了我,又搖了搖頭。
他笑了,像破裂的冰霜。
“知道當我的新娘子要做什麼嗎?”
我又搖了搖頭。
他捧住了我的臉,虔誠道,“我救你一命,你賜我一子……”
2
他俯身,吻住了我的唇,冰冷的觸感讓我心驚。
掙紮轉瞬即逝,溫柔的觸感,還有帶來的空氣。
窒息感逐漸消失,求生欲讓我下意識的抱住他,加長這個溫情卻詭異的吻。
很快,我有些清醒了。
他的大手放在我的腰間,像是檢查玩具完好的小孩子一樣,輕輕地摩挲著。
囚住他的鎖鏈,在水中蕩漾。
“幫我生個蛟龍的孩子,用他的力量將我從河底放出來。”
他說他叫敖海,在三千年前的漢朝,就已化形為人,是四海中西海龍王的侄孫之一。
三百年前,他救了瘟疫中的山民。
卻因為人類的貪婪,被困在這片水域之中。
他的手,死死抓住束縛他的鎖鏈,“這縛龍索連著龍王祠地基中的神柱,我身在其中逃不開,你是個凡人,也解不掉,但隻要你能賜我一子,蛟龍出世的威壓可將鬆青河鬧得地覆天翻。”
“到時候,既能毀了這龍王祠放我出來,還可以淹死這一村的惡人。”
他用折扇點住我的下巴,“與我交易,你既能報仇,又能回家,多好。”
借腹生子,原來他打的是這個主意。
3
我的衣服在拐賣路上,由於掙紮已經破爛不堪,身上還有不同程度的傷痕。
此刻已經入秋,河水浸在身上,又冷又疼。
我無路可走,淹死那群惡人說動了我的決心,我顫顫巍巍地脫掉嫁衣,剛摸上腰帶,男人便幽幽開口。
“鬆青河河底冰冷,你這樣的凡人,是會被凍死的。”
我雙手一抖,急忙去抓即將飄走的外套。
“那種尋常布料,在河底,怕是一晚上都撐不住。”他下巴點了點一旁的河道坡下,散落著數不清的人形骸骨。
“在你之前,村民果然獻祭了很多人,就為了向我求一個兒子。”
我呼吸一滯,胃裏一陣翻湧,蹲下身幹嘔,吐出一些黑色的粘稠液體。
“這麼多獸用麻藥,你直到現在沒傻,已經是個奇跡了。”
男人皺了眉,俯下身又吻了上來,我整個人輕飄飄的,很容易就被他抱在懷裏。
這個吻更深更細,也更有耐心,我心跳得砰砰快,後知後覺地發現,是他弄出了我身體裏的麻藥。
雖然我平時從來不求神拜佛,但一路拐賣,受盡絕望的虐待,我也暗中求過神佛,現在見了敖海,我忍不住哀求。
“我叫熙和,求您放我回去吧,我是被這些人拐賣來的!”
我求了半天,他隻是冷冷地看著我。
一條龍尾卷住了我的腰,“想離開?隻要你能幫我生下蛟龍,放我出去,我自然會考慮。”
“衣服穿上。”
敖海朝祠內揮揮手,一件寬厚的暗紅大氅就披在了我身上。
這下輪到我迷惑了。
“不,不是要...”
他蹙眉看我:“要什麼?”
他表情清冷單純,我尷尬的臉紅。
“怎,怎麼伺候?”
“現在就急不可耐了?”他饒有興趣地看著我,拉過我的手,按在他胸口。
4
由人的皮膚和鱗片混合的肌肉觸感非常奇怪,冰冷但好摸。
“如果這也是你‘伺候’的一部分,那我當然沒意見。”他解開腰帶,白到透明的胸懷緩緩朝我打開。
麵對他這副任人采擷的模樣,我臉驀地就紅了。
他真的是龍王,不是妖精嗎?
“可惜,我不似尋常不要臉的野怪妖精,從不白日宣淫。”
他望向水麵:“那群愚昧的村民還沒走,隻要他們還活著,就算我放你離開,你出去也逃不掉,他們會把你一次次,送下來。”
想起河床邊的那堆白骨,我忍不住發抖。
“好好打掃這裏吧,我可不想看到你的屍體。”
“打掃?”
“對啊,你不覺得那些屍骨和水草看起來很礙眼嗎?”他頓了頓,“當然,白天有白天的工作,晚上也有晚上的。”
5.
敖海給的那件大氅非常保暖。
它本身就帶著溫度,又像個活物一樣若有若無地貼著我的身體。
水麵上的村民已經離開,水底的雜草很多,龍王祠內外很久沒有清理過,廢舊的垃圾和死人留下來的雜物被我堆成小山。
至於那些屍骨……
我堅信遲早她們會暴露在陽光下,便沒有挪動她們,隻是揚上了厚厚一層塵土,讓她們入土為安。
天逐漸黑了下來,龍王祠內外的石窟上嵌著星星點點的夜明珠,鬆青河並不渾濁,往上望,在大小魚類穿梭的間隙,還能看見月亮。
一看見月亮,我就想回家。
我爸媽大概已經報警了,他們正在找我,可誰能想到我被拐賣祭祀,此刻在水下,伺候著敖海這個龍王。
“熙和,過來。”
我看向祠內,趴在自己的供桌上睡覺的敖海睜開了眼,手拄著下巴朝我招了招手。
他真的很漂亮,清冷的氣質和精絕的五官讓人挪不開眼睛。
我呆了一瞬,也就沒注意到,不遠處漆黑的水中,一條張著嘴的龐然大物正急速朝我遊來。
魚腥味縈繞上來的時候,我才反應過來。
深淵巨口近在眼前!
6.
我第一個反應是蹲下。
龐然大物從我頭頂劃過,如同一朵巨大的烏雲。
我不寒而栗,連滾帶爬衝向十幾米外的龍王祠。
餘光看清楚了那東西。
是條大鯰魚,將近五六米長,又肥又寬。
哪裏有這麼大的鯰魚?!
它掉過頭來追我,我在水裏比不上魚遊得速度快,眼看就要被它追上,敖海站在祠廟門口朝我伸出手,一把將我拉到懷中。
大鯰魚堪堪停在祠外,很是不甘心地轉了轉,這才離去。
我已經嚇得站不住了。
“這,這裏的鯰魚吃,吃人。”
他:“這裏的人都吃人,鯰魚吃人很稀奇嗎?”
我一時間無法反駁。
“在你之前,那些人沒等到看見龍王祠就淹死,屍體被魚吃了,巨石帶著她們沉下來,時間長了,鬆青河上遊的河口都被巨石堵塞了。”
“那得死了多少人?”我顫巍巍開口,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不記得了。”他垂下眼睛,“天一黑就不要離開龍王祠了,在這裏待著,安全些。”
“何況,你還要伺候我安寢。”
他吐出來的氣都是冷的,我渾身一顫。
“那些村民扔人下來,為的就是求我保佑他們生兒子。”他盯著我,“學校不是都教了,生男生女概率各一半嗎?”
“你還知道這個?!”
“與時俱進。”他將我攔腰抱起,朝祠廟後麵走去,視線逐漸開闊,一間裝點著夜明珠的臥房中心擺著一張碩大的貝殼床,其上點綴著清冷的藍白色珊瑚花。
我緊張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不過我跟你們凡人不一樣。”
“什麼?”
“生男生女,我可是說了算的。”
他將我放到床上,一邊有條不紊的解腰帶,一邊慢條斯理地問:“你喜歡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7.
敖海赤裸著胸懷,衣服鬆鬆垮垮地係在腰上,他的龍角一點也不猙獰,反而很長很秀氣,像梅花鹿的角一樣。
嘴上說著再勾人,再曖昧的話,可他臉上還是一派冰冷。
“在你什麼?”他見我不搭話,忽然問。
“在想回家報警,把這村子裏的人和那個拐賣團夥抓起來。”
他將我從貝殼床上抱起來,“論被拐賣,我要比你早上三百年,我尚且離不開,你怎麼跑?”
“不過,為我生下蛟龍,你的一切願望便可達到了。”
他猛地吻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