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公家暴、出軌、打孩子,但我始終相信他能成為一個合格的老公。今天,我得償所願。看著掛在牆上的老公,我滿意地點了點頭,微微翹起嘴角。他終於學會了去死。
1
看著掛在牆上的老公,我滿意地點了點頭,微微翹起嘴角。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體貼懂事,主動去世。
我很高興。
所以給他舉辦的葬禮很是盛大,我邀請了所有能來參加他葬禮的人。
站在台上,我看著下麵黑壓壓一片來慶祝他死亡的人,心底壓抑著興奮。
我拿起話筒,拍了拍,開口:“大家好,我是程俊風的妻子,梁佑霜。首先,感謝大家的到來。”
我頓了頓,故作悲傷地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借著這個動作偷瞄一眼手中的小抄。
“今天,我們之所以歡聚在這裏,是因為我們的朋友顧——”
淦,拿錯小抄了。
我就說這台詞怎麼那麼熟悉。
我麵無表情地把小抄放回左邊的褲包裏,又默默地從右邊褲包裏拿出另一張小紙條,咳了咳,繼續麵無表情地念道:“今天,我們之所以能在這裏相聚,是因為我的丈夫程俊風死了。對此,我深表遺憾……”
女兒拉了拉我的手,湊在我耳邊悄聲提醒。
“媽,咱稍微收一收,你聲音裏的喜悅快壓不住了。”
“有那麼明顯嗎?”我有些心虛,大拇指習慣性地撫了撫女兒的眉骨,低聲安慰。
“媽第一次繼承千萬遺產,不熟練。下次就好了。”
“你還想再當一次寡婦?”女兒白了我一眼。
“當寡婦不好嗎?”
這孩子還太小,不明白,當個有錢的寡婦並不可怕;當個渣男的媳婦,才是真的可怕。
2
我的聲音不大,卻剛好能讓第一排座位上的程俊城和劉慧慧聽見。
果然,我瞥見程俊城和劉慧慧相互對視一眼,又默契地錯開視線。
“嫂子!”一道尖細的聲音響起。
呦,這就坐不住了。
我轉頭,隻見劉慧慧麵帶諂笑,卻絲毫掩飾不了她那趾高氣揚的勁兒。
我笑眯眯地看著她,語氣淡淡:“什麼事?”
“嫂子,我是個爽快人,我也不給你打哈哈,俊風留下的財產什麼時候打到小輝賬戶上?”
小輝,就是她和程俊城的兒子。
嗬嗬。我冷笑,她這會兒想的倒是美。
我伸出食指,衝她比了個1。
“一千萬?太少了吧!梁佑霜,你別想私吞!那可都是屬於我家小輝的財產!”
我搖了搖頭。
“不,是一分沒有。”
“什麼?!”劉慧慧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敢置信。
我兩手一攤,表示愛莫能助。
“程俊風是我老公,按照法律規定,我和佩佩是法定第一順序繼承人。至於程小輝嘛——抱歉,他算哪根蔥?”我苦口婆心地說道。
“閉嘴!你這個生不出兒子的賤人!”劉慧慧說著就要上來扯我的頭發。
“俊風怎麼可能把財產留給你這個黃臉婆和你那個賠錢貨!程小輝是程家唯一的香火,程家的財產都應該是我家小輝的,啊——”
我一把抓住了劉慧慧的手,多年的家務活讓我比嬌生慣養的劉慧慧壯實不少。原本我是想讓劉慧慧在眾人麵前多鬧一會兒的,畢竟那麼多年裏,程俊風每次家暴我,她都沒少在旁邊煽風點火地辱罵我。
但當她指著女兒說出“賠錢貨”三字,我還是沒忍住,一巴掌掄圓了呼在她臉上。
“你敢打我?!你、你!”劉慧慧又驚又怒,但更多的是屈辱。
沒錯,屈辱。
我扯了扯嘴角,在劉慧慧的眼裏,我就是一條任打任罵還不會反抗的狗,任何一個人被這樣一條狗咬了怕是都會感到莫大的屈辱。
劉慧慧的手抖了半天,愣是沒說出半個字。
“喲,俊城呐,弟妹這是怎麼了?你快來看看。別一會兒死在這,少收一次份子錢不說,哥哥葬禮上弟妹追著一起走,這傳出去可不好聽呐。”
我微笑,善解人意地說道。
3
被點名的程俊城麵色一僵,隨後馬上恢複麵上的平靜,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嫂子,慧慧這兩天心情不好,你多擔待。”
裝什麼笑麵虎。我在心裏冷笑,沒有說話靜靜看他裝x。
程俊城見我沒搭話也不覺尷尬,繼續說著剛剛的話題。
“嫂子,說歸說鬧歸鬧,慧慧剛才說的不無道理。我和我哥父母早亡,多年相依為命走到今天。現在,我哥去世了,你也沒為我哥為程家生下兒子繼承香火,那小輝就是我們程家的唯一的香火。既然是我們程家的香火,我想,我哥也是願意把財產留給小輝的。”
“有點道理呢!”我點了點頭。
程俊城麵露一喜,剛要張口說點什麼又被我打斷。
“可惜啊。”我繼續說道。“可惜我老公太體貼了,他怕我和孩子過得不好,所以迫不及待地就去死了。沒留下任何遺囑呢~”
說完我又歎了口氣,又開始裝作抹眼淚。
“老公啊,你怎麼就走了呢?留下我們娘倆,留下車子、房子、票子,……這千萬家產,一、分、也、沒、留給別人呢~”
“梁佑霜!”
程俊城的麵色一暗,揮來拳頭在我鼻尖前三厘米的地方才停住。
他拽著我的衣領將臉湊了過來,壓低了聲音。
“梁佑霜,別太過分。”
“我哪有~”我衝他眨了眨眼睛,欣賞著在旁邊劉慧慧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梁佑霜,我哥的遺產全給我都是天經地義。我們現在隻要三成,否則,我直接把你告上法庭,到時候一分都別想要。”
嘖,畜生就是聽不懂人話。
我從包裏拿出一本《民法典》砸到他臉上。
“好好學學法律吧弟弟!搞清楚什麼叫第一順序財產繼承人,什麼叫做第二順序財產繼承人再來說吧!”
“唔——”程俊城捂著鼻子,鮮血不斷從指縫中流出。
“臭婆娘,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不留情麵!”程俊城攥緊的拳頭鬆開,朝一堆圍觀人群中招了招手。
一個年輕的小姑娘從裏麵擠了出來。
怎麼會是她?!
程俊城見我麵露驚色,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笑。
“梁佑霜,你不會真以為我哥真就隻有一個孩子吧?”
小姑娘一隻手扶著腰,另一隻帶著疤痕的手撫著隆起的肚子,用那張我無比熟悉的臉輕聲細語地和我打招呼。
“姐姐,好久不見。”
4
我一眼就認出眼前這個女人,就是我老公程俊風生前的秘書,兼出軌的小情人之一。
蘇楠。
程俊風在我身上實施的暴力越嚴重,他在外麵的小情人就越多。第一次見到蘇楠的時候,我被程俊風拽著頭發甩倒在地上,血不斷從我身體裏流出,後來我才知道我流產了。
此刻,我望著蘇楠隆起的腹部,我又想起了那個孩子,那個被程俊峰親手暴力打掉的孩子!
我努力控製呼吸,防止被憤怒亂了陣腳。
“蘇楠,你來這裏幹什麼?”
“姐姐。”蘇楠眼圈紅紅的,一看就知道剛大哭過一場。隻見她麵露委屈,聲音哽咽道。
“姐姐,俊風的葬禮,你怎麼也不通知我一聲。要不是俊城哥,我還不知道我孩子的父親已經……”
“嗬!”我冷笑。
“真是不要臉他媽給不要臉開門——不要臉到家了。怎麼,我老公死了關你什麼事?通知你來吃席你多給我兩百塊錢嗎?”
“姐姐……”蘇楠哭得梨花帶雨,轉頭看向了程俊城,焦急地拉了拉他的衣角,“俊城哥,你快幫我和姐姐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想讓孩子最後再見見他爸……”
“小婊子,說話就好好說話,動什麼手啊?!”劉慧慧不樂意了,跳出來一把推開了蘇楠,站在二人中間。
“慧慧,你別鬧。”程俊城上前扶住了被推得連連後退的蘇楠,轉頭對劉慧慧嗬斥道。
劉慧慧本想還嘴,見到程俊程的臉色後沒敢出聲,隻能默默瞪蘇楠一眼。
我樂得看他們狗咬狗,手裏抓了把瓜子坐在小凳子上嘎吱嘎吱嗑。
“繼續啊,你們不用管我。”
我見他們停下來,感到很不滿。
好戲才剛開始呢,怎麼就結束了?
“梁佑霜,還得意呢?我看你還能得意多久!楠楠懷了我哥的孩子,趁現在你還能撈到點,你最好趕緊把財產吐出來,不然到時候楠楠生下男孩,你就帶著你的女兒滾蛋吧!”
我對程俊城的法律知識感到無力吐槽。
我問蘇楠:“你肚子裏的孩子真是程俊風的嗎?”
5
蘇楠剛止住的眼淚頓時又流了下來。
“姐姐,你怎麼能不相信我呢?這個孩子真的是俊風的。”
“哦。”
“我不信。”
我拉起女兒的手轉頭就走。
揮揮手,不帶走任何雲彩。
………………
兩天後,我收到了法院的傳票。
我理好女兒的衣領,照著她可愛的臉蛋狠狠地親了一口。
“媽……”女兒難為情地別過頭。
女兒長大了。
我欣慰地摸了摸女兒的頭,叮囑她去夏令營要注意的事宜。
“等你回來後,一切都會結束。媽媽要給你一個嶄新的家。”
女兒定定地望著我看了好久,圓溜溜的大眼睛閃爍著從前從未出現的光。
“媽,你變了好多。”
我憐愛地摸了摸女兒眉骨,上麵的疤痕淡去,但摸上去隱隱約約還能感受到一點凸起。是程俊風那個畜生留下的。
“那是你給媽媽的力量,讓媽媽做出改變。”
我再次吻了女兒的臉頰,這次她沒有拒絕。
把孩子交給夏令營的老師後,我換了一身衣服,聯係好律師,就前往法院。
法庭上,對麵是蘇楠和程劉夫妻。
“法官,就是她!”劉慧慧見到我立馬開始叫囂。“她霸占了我哥的遺產。蘇楠肚子裏也懷了我哥的孩子,根據法律,非婚生子也享有繼承權,但這個女人霸占了我哥所有的財產,她搶走了楠楠肚子孩子的錢,這就是搶劫啊!”劉慧慧聲淚俱下,活似她的錢真的被我搶了一樣。
法官敲了敲錘子,讓程俊城安靜。
“被告,對此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我掐了掐大腿,立馬哭天喊地——
“法官大人,冤枉啊!我就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怎麼可能幹這種事情呢?”
“那屬於我們的財產呢?趕緊打來啊!”程俊城催促道。
“肅靜!”
“法官大人,他們說蘇楠肚子裏的孩子是我老公的。可是,我那裏知道他們說得是真是假?怎麼敢隨意把錢給他們呢?起碼要看到證據啊。”我開口提醒道。
“梁佑霜,你還敢嘴硬!”劉慧慧咬牙切齒。
“你不嘴硬,那你拿出證據來啊!你有親子鑒定嗎?”
“而且,俊風死的那天就是去見你的。”我冷笑一聲“他的死跟你難道就一點關係都沒有?”
蘇楠的臉瞬間慘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