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顧氏集團Z國分公司，就設在市中心寸土寸金的華麗地段。

百平米的灰白色係大辦公室裏。

顧業背對著被雪白的大窗簾覆蓋的落地窗，與他的最佳分身特助寧墨瞳，開著視頻會議。

顧業閉著眼睛，靜靜聆聽來自大屏幕那頭的聲音。

“總裁，以下工作報告完畢，請問，還有什麼指示。”寧墨瞳合了合剪裁合身的阿瑪尼手工西裝，頷首，恭敬地問道。

顧業緩緩睜開眼，淡淡道，“行了，就按照你的那套方案來吧，細節我會e-mail你，辛苦你了。”

話落，他伸手按了一下遙控器，視頻會議中斷。

“嘟......嘟......”

他的手機在這一刻響了起來，拿起電話，他看都沒看，直接問道，“什麼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麼，顧爺。”熟悉的女聲灌而而來，竟是讓顧業心頭一喜：“楚榆？”

“晚上一起吃個飯？”那邊問。

顧業豈會不明白她的小心思。

“行了，知道了，我會叫上歐向北一起。”

......

晚上，顧業與桑檸一早就到了。

歐向北則是姍姍來遲。

到地兒的時候，他身上還掛了一個國色天香。

周楚榆目光落在他身上那位國色天香時，眸子暗了暗。

卻是依舊裝作若無其事，朝歐向北笑著，起身。

桑檸卻將她微小的變化看在了眼裏。

又一個癡情女子。

“楚榆，咱這是有兩年不見了吧。”歐向北拉著國色天香大喇喇地上前，上下打量著周楚榆。

白色的香奈兒套裝，雲一般柔軟的黑發盤在腦後，端莊大方。

她看起來還是那麼幹練，時光，讓她出落的越發成熟嫵媚。

“是啊”周楚榆努力擠出一抹笑容。

確切的來說，是兩年零兩個月。

“來，抱一抱，想死我了。”說著，歐向北一把將周楚榆攬入懷中，一如既往的大大咧咧。

他還是那麼淡定自然。

而她，卻因為他的一個擁抱而心跳加速的厲害。

她隻好推開他，故作鎮定，“這位是你的女朋友嗎？好漂亮。”

“你好，我是Amanda。 ”女人自然的朝周楚榆伸出手，落落大方。

“你好。”周楚榆禮貌性地握住她的手，“來，都過來坐，上菜吧。”

此刻，她的心，卻疼的好厲害。

上了一桌子美食，周楚榆一下子胃口全無。

顧業冷冷看著歐向北，目光如同臘八天的雪。

“來，為了我們三個人的友誼，為了檸檸跟顧業，向北跟Amanda能長長久久我們幹一杯。”周楚榆，起身，強顏歡笑舉杯。

隨後，五個人碰杯，各懷著心思咽下了酒。

“楚榆，這次回國有什麼打算，是準備小住，還是......要開拓新領域？”顧業優雅地切著牛排，問道。

周楚榆又一次為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酒，看了一眼身邊正忙著跟Amanda你儂我儂的歐向北，“準備跟你一樣開分公司行麼？”

“要入股我的醫院麼？”歐向北將一塊切好的牛排送到Amanda口中，道。

“沒興趣。”話落，一杯酒被周楚榆吞入腹中。

“還是算了吧，你這麼不靠譜，楚榆要是跟你入了股，賠了怎麼辦？”幾次你來我往，桑檸跟歐向北自然也熟了，竟慵懶地靠著顧業的肩膀，開起了歐向北的玩笑。

“顧業，她這麼說你兄弟，你管不管？”歐向北抗議了起來。

顧業隻寵溺地玩弄這桑檸的發絲，動了動唇：“不管。”

一句話，引得除了周楚榆外，所有人哈哈大笑......。

周楚榆，一杯一杯喝著酒，已經分不清口中的酒，到底是苦還是甜。

歐向北扭頭看向周楚榆，目光交彙的刹那，臉上竟是沒了笑意。

飯局結束後，歐向北攬著國色天香走了。

顧業與桑檸將醉的不省人事的周楚榆一起帶到了夢園安頓下來。

安頓好周楚榆後，桑檸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了房間。

房間裏，顧業正坐在床頭看電視，修長的指尖，煙霧繚繞。

她快步上前，問道：“楚榆姐跟歐向北是怎麼回事？”

顧業挑眉，深深吸了一口煙，而後緩緩吐出，“坐。”

桑檸默默坐了下來，靜靜等待著答案。

隨後，顧業開了口——

“我跟向北是十七歲高一那年認識的楚榆，那時候楚榆特別純，花心的向北就一見鐘情了。”

“向北將人追到手以後，楚榆步步淪陷，向北卻收不住自己的花花心總是朝三暮四。”

“楚榆受不了，就跟他分了。”

“再然後，他們就繼續做了朋友，楚榆從那以後，再沒談過戀愛......”

桑檸忍不住問，“那，她是在等歐向北吧？歐向北為什麼不跟她在一起？”

顧業搖了搖頭，“不知道。”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周楚榆之所以不再找，是因為心有所屬。

桑檸的心，有些動容。

......

翌日。

宿醉過後的周楚榆拖著昏昏沉沉的身子進了浴室。

剛泡進了浴缸，敲門聲便灌而而來。

“誰啊？”周楚榆問道。

“是我，我給你送衣服。”桑檸道。

“哦，檸檸啊，進來啊。”周楚榆說道。

桑檸將幹淨的衣服放在洗手台上，說道，“楚榆，這些都是新的，我沒穿過的，我給你放在這裏，那個，我先出去了，”

“嗯，謝謝你，檸檸。”

周楚榆看著桑檸離開的背影，嘴角輕揚，靠著浴缸壁，若有所思。

如今，他們三個人裏，就剩下她還是孤身一人。

......

換好衣服，周楚瑜便下樓吃早餐了。

早餐吃到一半，她將牛奶一飲而盡，看著顧檸問道，“檸檸，一會我要出去購物，要不要一起？”

“行啊，反正，我正好也想出去買瓶香水還有......”

“嘟......嘟......”

電話卻在此刻震動起來，打斷了桑檸的話。

桑檸看了一眼屏幕上桑海的名字，接了起來：“喂，桑海。”

“檸檸，能不能來一趟,我在華盛私人醫院，909。”電話那頭，桑海的聲音顫抖不已。

此刻的桑海，猶萬丈懸崖邊顫抖的巨石，隨時都會粉身碎骨。

桑檸心裏竟是一陣不安。

掛了電話，她一臉蒼白，拿起手機，對著周楚榆說道：“楚榆，我去一趟醫院，一會怕是不能跟你一起出去了。”

“要我陪你嗎？”

“不用了......”

說罷，桑檸就慌慌忙忙上了樓，拿了自己的車鑰匙，跑出了門。

......

桑檸怎麼也不會想到，她這樣急匆匆地趕來，還是沒能見到桑海最後一麵。

最後，在病房裏等待她的，隻有，桑海那具蓋著白布的，還沒有涼透的屍體。

宋淑珍與桑沫哭成了一團。

桑檸顫抖著掀開那層白布，摸著桑海尚未涼透的臉，淚水落在他的臉頰：“桑海，你這是怎麼了？你為什麼不等我？我還沒有恨夠你，你怎麼能就這麼死了。”

她以為，她對桑海的愛早就隨著媽媽的死煙消雲散了。

可是此刻，為什麼她連呼吸都會痛。

這種感覺壓抑的她快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