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辭睡的很不安穩,眉頭緊緊的皺著,臉上全是汗。
像是夢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葉檀摸了摸他的頭。
居然發燒了。
趙雲辭身體太虛弱了,這麼多年一直緊繃著,今天發泄了一通,便病倒了。
他胃裏沒什麼東西,若是光吃藥怕是還要吐,李大夫就是個赤腳大夫,如今也沒辦法,隻說讓葉檀好好照顧,明天說不定就好了。
李大夫就是這麼想的,趙雲辭不是大病,而且這人命硬的很,在趙家被那麼磋磨都沒死,如今也死不了。
葉檀第一次見人燒成這樣,她有些慌,趙雲辭看起來就像個破敗的布娃娃,怎麼看都不像沒事的樣子。
她尋著記憶給他物理降溫。可是光敷額頭不管用,葉檀從空間裏找了點退燒藥給他喂了,可能是太苦了,趙雲辭眉頭皺的更深了。
葉檀端了溫水想給他擦擦身子降降溫,可是撕開趙雲辭破爛衣服的時候,就算是葉檀也愣住了。
趙雲辭的皮膚很白,正因為如此,身上有點什麼便十分清楚,除了最近受的青青紫紫的新傷之外,他身上還有大小不等交疊在一起舊傷,最嚴重的是腰上的一處傷,那傷口很長,蜿蜒盤旋,像一隻醜陋的蜈蚣從腰延伸到右邊的胸口,這樣觸目驚心的傷疤,可想而知,當初受的傷有多重。
葉檀拿著帕子無從下手,她在趙雲辭身上找不到一處完整的好肉。
趙雲辭像是泡在了一缸子溫暖的水裏,雖然很熱,但是很舒服。
他是被活活餓醒的,就算是瞎了,他還是下意識的會睜開眼睛。
他聞到了一股米粥的香味,說不出那種感覺來,就是很香,他從沒聞到過這種味道,攪的他胃裏更加難受。
“醒了。”
聽到葉檀的聲音,趙雲辭居然出奇的平靜。
“昨天你之所以會吐,是因為......”
葉檀頓了頓道:“是因為你的身子根本受不了雞蛋......”
趙雲辭靜靜的聽著,沒有一點反應。
葉檀繼續說:“沒關係,我們慢慢養,總會養好的。”
她端著粥放在趙雲辭身邊:“你先起來喝點粥。”
趙雲辭很乖很聽話起來吃飯,仿佛昨天那個要殺人的不是他。
這米和他以前吃的完全不同,事實上,趙雲辭在今天之前很少吃飽過,他也很少吃米,有限的幾次都是糙米還加了野菜,有一股怪味,難以下咽。
葉檀鬆了口氣,她還以為趙雲辭會把碗扣在她頭上呢。
趙雲辭到是想,可他也明白了,如今他這個樣子,就是案板上的魚,而葉檀卻是刀,葉檀想讓他生就生,若是葉檀想讓他死,他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
就算這粥裏有毒,他又能怎麼樣?他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葉檀道:“咱們一點點來,李大夫說你現在隻能喝點粥。”
趙雲辭空洞的眼睛看著一個方向,他不想說話,也不想搭理葉檀。
葉檀便出去了,外麵陽光刺眼,葉檀看向不遠處的豬圈,豬圈的圍牆上,幾個血手印已經變黑了,看起來卻更加刺眼了。
葉檀拿起牆邊的斧頭,用力的砸了上去,直到那堵圍牆徹底的倒了,沾著黑色血手印的牆磚被壓在下麵再也看不見了,葉檀才將斧頭扔了,拍拍手轉身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