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院中的霍珹在霍衍走後，悶悶待在原地，用一根小木棍在地上劃拉著什麼，衛姝準備從床上起身看看他。

她忍著身上的痛，提腳跨過門檻的瞬間，一個小瓷瓶骨碌碌地混到了視線之中，打開一看，是治外傷的藥，將其收好放進懷中。

衛姝慢慢走到霍珹旁邊蹲下，摸了摸他的腦袋，問道：“怎麼了？你怎的不開心了？”

霍珹一聽衛姝的話，眼淚嘩啦啦落了下來，終究還是太小了，趴在衛姝懷裏大哭。

等他哭了半天，衛姝腳也蹲麻了，她悉心問說：“那你現在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為何不開心啊？”

“爹爹走了，我不想他走。”

衛姝用衣袖給霍珹擦了擦眼淚，問：“為何不想讓他走啊？”

“爹爹回來，身上流血，疼。”

這一聽衛姝算是明白了，這小子雖然怕他爹，卻也還是心疼他。思及前些天霍衍帶自己去鎮上買衣服所說，他做的是殺人的勾當，那想必受傷是常有之事，倒是苦了霍珹才兩歲，每天跟著他擔驚受怕。

兩人正待在院中說著話，便見一個好幾個婦人探頭探腦地在外麵朝裏望著，衛姝一回頭，這幾人便一下子縮回了頭，在院子外麵嘰嘰喳喳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衛姝撐著身子站起來，打開院門，三個婦人被嚇了一跳，手足無措的不知道想要說些什麼。倒是衛姝先打破了尷尬的局麵，問道：“請問你們幾位可是有事嗎？”

見衛姝語氣頗有禮貌，其中一位頸間帶著一小道疤的婦人鼓起勇氣開了口：“聽聞你跟小虎娘那潑婦打了一架，我們來看看你，你可有受傷？”

旁邊另一位稍顯年輕的婦人用手肘戳了戳正在說話的那位，小聲嘀咕道：“那臉上都花了，你問點兒別的。”

兩人一來二去說了半天，衛姝跟另外兩位麵麵相覷，試探性地開口道：“要不，幾位進來再說？”

幾人一聽，也不客氣了，鄉底下人最是無拘無束，幾人在院中的凳子上便坐下了。見來了人，霍珹有些怯怯的，躲到了衛姝身後。

最年輕的那位婦人開口說道：“這血緣關係果真是割舍不斷，你看，你這不過才回來幾日啊，你家這小子便如此親你。”

衛姝微微頷首笑了一下，跟霍珹說：“你出去玩兒吧。”

霍珹得了衛姝的話，跑出了院門，臨走之際還回頭看了一眼，見自家“母親”微笑著朝他揮了揮手，這才轉過頭跑了出去。

幾個坐著的夫人調笑道：“你看你家兒子，還擔心我們欺負你呢。”

既然她與霍衍達成了協議，那現如今自己便是外人眼中這個家的女主人，衛姝不得不盡待客之道，四處去尋著茶壺和茶葉，可是尋了半天，隻在自己房內拿出來一壺白開水。

幾人看著衛姝不甚熟稔的樣子，並且樣貌姣好細皮嫩肉的，不像她們這些自小在家幹活的人。心底裏暗暗揣測，這人肯定不是農戶出身，從前怕是什麼有錢人家的女兒。

那個頸上有疤的夫人喚了衛姝一聲：“霍珹他娘，你別忙活了，過來坐坐陪我們說說話吧。”

衛姝尋了一條幹淨的毛巾，淨手之後將用其將水擦幹，這才在幾人麵前坐下。

她這一坐下，便成了另外幾位的談論中心，幾人拉著她先是做了一番自我介紹。從她們口中得知最年輕的那個叫侯平、脖子上有疤的那個叫向碧玉、而那個最不愛多言的，叫姚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