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情撒嬌的聲音,如同一盆冰水從顏霧頭頂澆下,讓她如墜冰窟。
她剛才,竟然差點兒縱容,玩膩了她的男人,占有她!
可她還是盼著,傅北津能說一句,不好。
事與願違,她聽到他說,好。
寵溺至極。
顏霧的心臟,仿佛被人踩進了爛泥裏,一遍遍踐踏。
她倉惶打開房門,想將狼狽遍布的心藏起來。
傅北津喊住了她。
“顏霧,鑰匙。”
是了,她還沒把鑰匙還給他。
她顫著指尖找出主臥的鑰匙,遞給他。
他接過鑰匙的那一瞬,好似也把她心中最後的一點兒期冀,撕碎了。
“剛才......”
傅北津眸色越來越薄冷,“喝多了,別多想。”
“你放心,我不會多想。”
傅北津說這話,無非就是怕她糾纏他。
顏霧心痛加倍,但強撐著讓自己站得筆直後,她勉強能用疏冷的聲音,護住自己僅存的尊嚴。
“你有你的心肝寶貝顧情,我也會有我的心上人。我隻希望你別再對我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那樣對我以後的男朋友、老公,不公平。”
“傅北津,一個合格的前任,就該跟死了一樣,以後,我們別再見麵了!”
說完這話,顏霧用力關死公寓大門,任自己的身體無力滑落。
她如同迷了路的孩子一般,蜷縮在一角,眼淚無聲無息滾落。
她這輩子,應該都不會再有心上人了。
愛一個人,太疼了。
她不敢再把自己的心,交給別人了......
帝都這麼大,顏霧以為,說了不再見麵,她和傅北津以後大概率都不會碰麵了。
沒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又看到了他。
顏奶奶是蘇繡大師,做了大半輩子的旗袍。
顏霧打小跟著奶奶學蘇繡、學縫製旗袍,奶奶去世後,她接手了奶奶做旗袍的小店。
早晨她小店剛開門,傅北津、顧情,還有她親三哥顏少陵就走了進來。
都是她不想看到的人。
顏霧絕美的小臉冷得仿佛結了冰的湖麵,一臉戒備地看著他們,“你們來做什麼?”
“表姐,我有事想麻煩你。”
顧情熱絡地抱住顏霧的胳膊,純真又高貴。
“你知道的,我跟北津快要訂婚了,訂婚那天穿的幾套禮服,我希望能有一件旗袍。表姐你做的旗袍那麼好看,能不能幫我做一件?”
“訂婚嘛,當然要喜慶點兒,我想要一件紅色的旗袍。”
顏霧麵色更冷了。
帝都做旗袍的地方那麼多,顧情偏要來找她,這分明就是故意來膈應她的!
顏霧不喜歡為難自己,直接冷淡拒絕,“這單生意,我不做!”
“顏霧,情情讓你給她做旗袍,是瞧得起你,你別給臉不要臉!”
顏霧這麼不識抬舉,脾氣暴躁的顏少陵怒了。
看向顏霧的時候,他那一頭黃毛幾乎要炸起來,對顧情說話的時候,他骨子裏都透著溫柔。
“情情,殺人犯做的衣服臟,配不上你,我找頂級設計師親自給你設計旗袍!”
“三表哥,你別這麼說表姐!表姐她人真的很好,我也喜歡她的手藝。”
顧情眸色溫柔又真誠,“表姐,你能不能別總是這麼討厭我?我真的特別想跟你好好相處。”
“哇!這件旗袍好漂亮!表姐,我能不能試試?”
不等顏霧點頭,顧情就提著裙擺,進了她的工作間。
以前顧情惡意剪壞過她做的旗袍,她工作間裏麵有好幾件快要完成的旗袍,客戶還等著要,她怕顧情又會故技重施,連忙跟了進去。
顧情順手關上門。
不同於在傅北津、顏少陵麵前的良善乖巧,顧情眸中的怨毒,幾乎能焚燒起火焰。
她壓低了聲音,陰惻惻說道,“表姐你可真可憐呐!你的親哥哥,把我當成寶,你在他們心中,卻連根爛草都不是!”
“你舔了北津三四年,我勾勾小指頭,他就一腳把你踹開。表姐,你這種賤人活著,有什麼意義?”
“三表哥寵我入骨,北津隻把你當取樂的玩意兒,你說,若是讓他們認定,你故意傷我,他們會不會直接剁了你的手?”
顧情忽地抓過工作台上的剪刀,狠狠地往自己左手背紮去!
鮮紅四濺,她痛不欲生哭叫,“北津、三表哥救我!表姐她要殺了我!好疼啊!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