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當白承從夢中醒來的時候,外麵的天剛蒙蒙亮,也不知道是不是後遺症,他昨晚總是在做噩夢,似乎有一雙眼睛一直在暗處盯著自己。
第三天,而倩影更是一晚上都沒睡著。
在這個世界,她是一個熱血方剛的女孩,正是對男女好奇的年紀,而昨夜的景象對她來說確實有些刺激了。
從床上爬起來,白承穿戴好盔甲向外走去,見倩影的房門緊閉,白承有些奇怪,但也沒有過多懷疑,上前敲了敲門。
喂,起床了,我們還要趕路。”
聽到白承的呼喊,倩影心中一緊,那種年少的悸動又一次衝撞著她的內心。
“好,我知道啦,這就出來。”
聽到回話,白承愣了一下,這種莫名的嬌羞是怎麼回事,摸不著頭腦的白承沒有在意,走到水井旁洗漱。
半晌之後,倩影從屋裏出來,踩著小碎步向牆角挪動,好像白承是什麼可怕的洪水猛獸一般。
“你怎麼了?不舒服?”
接連的奇怪表現讓白承有些擔心,如果倩影出了什麼問題,那僅憑他一人,恐怕很難順利抵達白家軍大營。
“沒事!我很好!”
倩影的身體仿佛過電一般顫抖了一下,強行控製著手腳走近白承,隨後迅速用水桶中的冰冷井水潤濕臉頰,讓自己冷靜下來。
“沒事就好,收拾一下,我們準備上路了。”
說完,白承率先牽馬出門,走之前,他想再見見那個老人。
看著白承出了門,倩影長長的出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昨夜看到白承洗澡以後,她就沒辦法用以前的態度對待他了。
“不行!他可是女帝陛下的人!”
咬了咬舌尖,倩影丟下水瓢,快步牽馬向村口走去。
當白承來到村口的時候,那坐在石磨下的老人已經不見了蹤影,他在附近找了找,並沒有看到那個瘋瘋癲癲的身影,隻得作罷。
倩影此時也牽著馬走了出來,在沁人井水刺激下,她恢複了之前的模樣,將一切悸動都深深埋藏在了心裏。
兩人沒有多言,翻身上馬,向著南方趕去,馳騁間,白承回望一眼,一個蒼老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村口。
過些年,這裏或許成為遼闊曆史中不為人知的一角,也或許重新煥發生機也說不定。
策馬向著白家軍大營方向奔去,越往南,沿途村落的毀壞就愈發嚴重,不時能見到有百姓屍體被長長的木樁刺穿,一排排的立道路兩旁。
途中,兩人不是沒有遇到過南蠻軍隊,但相較於之前的那隊散兵,這些士兵明顯更加有紀律。
在看到兩人身穿白家軍製式盔甲時,並沒有上前阻攔,反而目送二人遠去。
“看起來,白家軍很得南蠻的心啊!”
倩影有些氣憤,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可以想象當白家軍投敵的消息傳遍帝國,將會激起怎樣的民憤。
“就怕,這就是她們想讓我們看到的。”
白承微眯雙眼,麵色平靜的回應,心中卻暗暗將南蠻將領的威脅度提升了一個等級。
沒了阻礙,兩人僅用了兩天時間就抵達了一處殘破的城池。
這裏原本是邊關貿易最繁華的地方,而如今,城門都不知所蹤,隻留下斷壁殘垣讓白家軍改造成了一處臨時軍營。
“前方五十裏處就是橫山山脈,而在那裏,則有開國女帝親筆題字的鎮南關,隻是如今,早已落入了南蠻的手中。”
順著倩影手指的方向,白承的目光投向帝國故土的最南端。
曾經那裏發生過的所有廝殺白承並不了解,但此地蒼茫悲壯的氣氛,卻宛如一陣風,吹皺了心湖。
“走吧,我們下去看看,真相到底如何。”
沒再過多惆悵,二人同時猛夾馬腹,順著一個陡坡,向著那軍營飛奔而去。
“站住,什麼人?!”
在接近軍營大門的時候,兩名崗哨同時上前一步,手中長槍垂下,槍尖直指馬上的二人,一臉的警惕。
不需要盤問,隔著些距離就能一眼認出二人不是自己的同僚,這種敏銳的觀察力讓白承嘖嘖稱奇。
正當白承要上前搭話的時候,倩影拽了拽馬腹,示意讓她前去,沒有多想,白承勒住韁繩,主動下馬停在了原地。
“兩位姐妹,我們從皇城而來,有密信交予白將軍,軍務緊急,還請通報放行。”
見兩人下馬,沒有闖營的意思,那兩人同時收起長槍,但也沒理會倩影的話,甚至眼神中還隱隱有些憤怒。
倩影還要說話,白承卻主動上前,從懷中掏出虎符,向前一遞。
“討南將軍在此,還不速速通報白將軍,莫非爾等要造反!”
這一頂大帽子顯然不是兩個小兵能夠戴住的,對視一眼,其中一人轉身迅速離去。
隻一會兒,就有另外一個小隊趕到了大營門口,警惕的盯著兩人。
不多時,隻見一個身穿白甲,腰懸刀劍的女人快步走了出來。
不算精致的五官組合在一起竟有一種逼人的英氣,黑色長發此時披在腦後,更襯的其英武。
“哪位是討南將軍,可否借虎符一觀?”
沒有猶豫,白承將手中虎符拋了過去,那女子接過虎符後仔細端詳片刻,隨後抬頭看向白承,眼底的驚訝隱匿不住。
“怎麼,將軍是覺得我一個男人是竊居高位,有待懷疑?”
這句詰問讓女子臉色一變,討字頭的將軍隻有四把交椅,且通常隻出現在戰局劣勢的時候。
曆史上討字頭的將軍無一不是名將,不是她能夠瞧不起的。
“將軍嚴重了,還請入營,白將軍在軍帳中等您。”
即便男女尊卑再明顯,這位女將軍也不敢在這種時候流露分毫,這就是禁軍與地方軍的不同之處。
沒有多說,白承鬆開韁繩,大步流星的向軍營中走去,倩影則是有樣學樣,跟在白承身後,肌肉繃緊,警惕著周圍的動靜。
“放心吧,要想動手,我們這會兒已經變成刺蝟了。”
揚了揚下巴,倩影看了過去,隻見兩邊的破敗城牆之上,一列弓弩手正吃弓弩望著兩人,目光銳利如雄鷹。
“將軍,這邊請。”
白甲女人快步走在前方為兩人領路,沒有回頭,白承步伐堅定的跟著那人向軍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