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寧國成年的皇子隻有兩位,每當眾人提及七皇子,無一不稱讚他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但提及鳳邪,眾人便會感到一種不寒而栗的恐懼。
與鳳欒城清俊的相貌不同,這人麵冷如玉,輪廓鋒利,薄情鳳眸又沉又冽,那漆黑如淵的眼瞳輕抬之際,仿佛盛著數九寒冰。
前世,年少的鳳邪還喜歡笑。輕笑、薄笑、一舉一動顯得散漫不羈。直至他沙場浴血而歸,養成殺伐果斷的冷酷性情,行事更是睚眥必報、暴戾恣睢,令人不敢輕易靠近。
嫁入東宮那些年,陸思謙日日望眼欲穿卻等不到鳳邪的身影,曾經躲在暗處偷偷看他,甚至故意製造過偶遇,但每一次皆是失望而回。
從始至終,鳳邪從未施舍過一個眼神給陸思謙,仿佛形同陌路。
然而,此時此刻,那一雙冷冽鳳眸滿含灼熱地看著她,手中力道重得好似握住了失而複得的珍寶般,幾乎要將陸思謙握碎。
“三皇兄?你這是做什麼呢。”
沉默半響,一旁的鳳欒城出聲打斷道。
陸思謙驟然回神,欲抽腕,但她不動還好,一動,鳳邪反而握得更緊了。
前世的鳳邪在人前慣常矜傲、漠然,相見第一麵,陸思謙甚至覺得他不好招惹。因此鳳邪這樣一反常態的舉動,簡直讓陸思謙不知所措。
“這位公子,你捏疼我了。”最終,陸思謙輕輕說。
音方落,腕處力道便鬆懈了。鳳邪的神情似是欲言又止,並未發出任何聲音,隻幽邃沉瞳仍緊緊地盯著陸思謙,仿佛怕她會突然消失。
直至陸欒城提醒道:“陸小姐,你還不知道吧?這位便是我的三皇兄。”
“確實不認識。”
陸思謙自嘲般勾了勾唇角,淡道:“給安陵王請安。”
鳳邪的視線輕掃一圈,最終落在狼藉破損的馬車廂,沉聲問:“出了何事?”
鳳欒城笑道:“一點小誤會罷了。”
“怪我不小心衝撞了宣王殿下的馬車,理應賠罪。”陸思謙道。
下一刻,鳳邪突然問:“可有受傷?”
陸思謙微微怔然,按理現在她與鳳邪的關係並不熟稔,不該得此關心。卻聽鳳邪又很快問了一次,“你受傷了嗎?”
陸思謙搖了搖頭。
“無事便好,陸小姐瞧著有些體弱,出門在外還需多多小心。”鳳欒城溫聲道。
豈料,那駕車的管事突然冷哼一聲:“主子,您就是太寬容了。這人能有什麼事?明明是她不懂規矩衝撞了我們的馬車。”
徒生暴變,眾人毫無防備——隻見鳳邪拉緊韁繩,利落側身,手中馬鞭裹挾著千鈞猛力直接纏住那馬夫脖頸,瞬間將人從馬背上狠狠慣落地麵!
“你是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