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
就連顧栩栩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要是按照常規發展,秦辰不是應該冷著一張臉,大聲斥責著讓她滾下去嗎?
今天這是怎麼了?
“那個......你沒事吧?”是不是出門的時候沒吃藥啊?
顧栩栩不禁看向了秦辰的腦袋。
難不成是出門的時候,腦袋被門夾了?
要不然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好說話了起來?還讓人怪不習慣的。
秦辰這次的病來的猛烈,此時的他唇色有些蒼白,人也仿佛褪去了平日裏的冷漠,看著有幾分虛弱。
他疲憊的靠在身後的車壁上,聞言隻是淡淡的看了眼前的女人一眼。
“你想下去?”
“不不不,我不想。”
顧栩栩連說了三個不字來表達自己的拒絕。
這不僅是享受問題,要是她真的坐著後麵那輛馬車招搖過市,到時候全城的百姓恐怕都會知道辰王不待見她。
一個不受待見的王妃,這個名聲可不好聽。
見到她眼裏的拒絕,秦辰輕笑一聲,下一句話直接把顧栩栩氣了個半死——
“那就少說廢話。”
顧栩栩咬牙,要不是周圍全是他的人,她肯定現在就擰下這個狗男人的腦袋!
還以為這男人是改了性子,沒想到還是那個欠揍的模樣。
顧栩栩扭過頭去,掀開車壁上的小簾子看著外麵的風景。
她怕自己再看辰王,會忍不住動手打他。
聽著顧栩栩略顯沉重的呼吸聲,秦辰看向了她背對著自己的身影,眸光深邃,麵容上劃過了幾分深思。
你到底是何人......
顧栩栩每天在自己院子裏做的那些事暗衛都會事無巨細的來稟報給他,看似隻是一些簡單的跑步和普通的動作,可若是仔細觀察,不難發現其中都是有關聯的。
像是一套完整的訓練體係。
甚至比軍營中的訓練方式還要有效果,不過才短短時日,顧栩栩就能在初堯的眼皮子底下鑽進他的馬車,再過不久,豈不是能夠輕而易舉的接近他?
目前看來,這個女人接近他的目的還尚不得而知,或許很快,她就能露出馬腳了......
直到兩人進宮,再沒有說過一句話。
因為是第一次麵見帝後,最後青青還是決定給她穿上了一身正紅色的王妃正裝,雖說光彩奪目的很,可沉也是真的沉。
初夏的天氣,從宮門口走到禦書房的一段路,顧栩栩的後背幾乎都要濕透了。
剛到禦書房門口,就有一個麵白無須的中年太監迎了上來。他一手掐著蘭花指,另一隻手嬌笑著捂著自己的嘴,陰陽怪氣的道:“哎呦,王爺來的還真不是時候呢。李將軍正在和陛下談重要的事情,要不您先在這裏等等?”
太監說話的時候,臉上的鄙夷和不屑那是根本懶得隱藏。
都說皇帝身邊的內侍一言一行代表的都是皇帝的意思,可這未免也太過明顯些了吧?
顧栩栩用手指懟了懟秦辰的肩膀,低下頭小聲問道:“我知道你在宮裏沒有什麼地位,沒想到是這麼沒地位啊......你到底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才讓他們這般對你?”
皇上和皇後的親生兒子,長相也不差,聽說他從小腦子就聰慧過人,這樣的人,顧栩栩實在是想不通父母有什麼理由會不喜歡。
要說皇上是天生親情淡泊也不是,明明他對其他的兒子和女兒都很好啊,想不通。
這個問題別說是顧栩栩好奇,就連秦辰自己都想不通。
上一世這個秘密他追尋了十多年,最後直到他離世,也依舊不知道是為什麼。
原本年幼的他還會為了父皇和母後對待他的態度而感覺到失望,現在重活一世,有些事情對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他不會再為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傷神費力。
禦書房外,場地空曠,沒有任何遮擋物。
熱氣炙烤著兩人,不一會額頭上就開始往下滴汗。
顧栩栩低頭朝著秦辰看去,隻看到他嘴唇幹裂,整個人的臉色也更加的蒼白了幾分,眼睛微微半閡著,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暈厥。
再這麼下去,顧栩栩絲毫不懷疑他將會成為秦國曆史上第一個被曬死的王爺。
顧栩栩眼珠子轉了轉,腦中快速的思考了起來。
她現在實力也就恢複了十分之一左右,目前還不想離開辰王府這個避風港。
更何況要是辰王今天真的出了什麼事,剛剛嫁給他的自己就會立馬從衝喜王妃的身份變成克死辰王的凶手。
雖然自己很想繼承他的遺產,可今天這種情況明顯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