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在姑娘衝出來時，兩名婦人隻有一時微愣，很快恢複如常。聽姑娘說出這樣的話，兩人對視一眼。

中間那位麵色和善的婦人伸出手，“你先起來吧。”

姑娘仰著頭，淚水迅速蓄滿眼眶，搖了搖頭，“貴人若是不要我，我就會被賣去那醃臢之地，到那時我隻有一死。求貴人收下我，我什麼活都可以幹，我也可以不要月錢，隻求貴人給我一個棲身之所！”

姑娘的眼淚順著眼角流下，話說完就要俯下身子磕頭。

婦人看明白了她的意圖，連忙扶住了她的肩膀，“這可使不得......”

邊上那名看上去很幹練的婦人也動了，走過去把姑娘拉起來，“有什麼話起來好好說。”

婦人用了些力，姑娘順著力道站了起來。

這一出把孫牙婆恨得牙癢癢，她強忍著擠出笑，解釋道：“這個丫頭是昨個兒剛來的，什麼都不懂。怪我還沒來得及好好管教，驚擾了二位貴客。我這就讓人把她帶下去。”

姑娘再次看到昨日的兩個壯漢，嚇得拽緊了身旁的婦人，“不！我本就是被你們合起夥來騙來的，我不要留在這裏。”

她把眼前的兩個婦人當成了最後的救命稻草，用乞求的眼神看著她們，作勢又要跪下。

扶著她的婦人感覺到了，拉住她，膝蓋都沒讓她彎下。

姑娘哽咽著開口：“求兩位貴人救小女子一命，不然我真的會死——”

她說的句句懇切，和善的婦人見她樣貌出眾，言談舉止也與剛看過的女孩們不甚一樣，對她的話已經信了八九分。

婦人轉頭問道：“她說的可是實情？”

孫牙婆哪會承認，“貴客別聽她瞎說，她定是貪圖國公府的富貴，這才裝可憐。她是從營州逃難過來的，身上還帶著病，為了活命才把自己賣給我。”

孫牙婆歎了一口氣，煞有其事道：“枉我好心給她請醫喂藥，把她從鬼門關救了回來。沒想到到頭來她會翻臉不認人，還倒打一耙。”

婦人聽完皺著眉頭看向姑娘，眼中帶著詢問之意。

姑娘瞪大雙眼，急得直搖頭，“不是這樣的，她說謊......先前確實有個大嬸救了我，可她並非良善之人，她為了錢財不顧我的意願把我賣到了這裏。”

“不信您可以問問那兩個妹妹，她們是同我一起被賣的。”姑娘情急之下指著站在房門口向外張望的兩個女孩。

誰知當婦人順著她所指看過去，那兩個小女孩竟快速閃回了房內，就連其他看熱鬧的人也都退了回去，一副唯恐惹禍上身的模樣。

姑娘孤立無援，眼淚又流了出來。

董嘉芙有心想幫她作證，奈何喊破喉嚨別人也聽不到。

婦人垂眸想了片刻，“若真像你說的這般，你就跟我們走吧。”

“多謝貴人。”姑娘驚喜萬分。

“你先別急著謝我，醜話說在前頭，如果以後讓我發現你言行不一，去了府裏不安分，我第一個將你發賣出去。”和善的婦人注視著她的眼睛，像是要看進她的心裏。

姑娘重重點頭：“貴人放心，我絕不辜負您的大恩。”

婦人微微頷首，對孫牙婆說道：“這個人我們也一並要了，你說個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