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我隻是——”
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大,元清梨剛想開口解釋,許千屹便不耐的起身,旁若無人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不用解釋。”
也對,這男人從始至終對自己都沒興趣。
她在擔心什麼?
就算坦誠相見,許千屹估計也唯有惡心,把她當成攀龍附鳳的女人。
想到這,元清梨有那麼一絲嘲諷。
她輕笑出聲搖了搖頭,笑自己驚恐過度,太天真。
咚咚咚——
門,忽然被人叩響。
張姨站在門外,有些為難:“千屹,你們起床了麼?”
“起了,什麼事?”男人回應。
“樓下來了客人,老夫人此時不大痛快,你們睡醒了就早點去客廳。”
客?
一大早八點,哪裏來的客?
許千屹換上一件灰色毛衣,隨手將櫃子上的眼鏡取下,架在鼻梁骨上。他看了元清梨一眼,仿佛一夜疲憊從未發生。
“你也早些下來。”
說完,他就跟著張姨出去了。
偌大的客廳,許奶奶麵色難看的坐在沙發上,她帶著老花鏡,冷著一張臉,極其不想應付。
茶桌上,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禮物。
高羽姍哭哭啼啼的跪在了許奶奶前麵,認錯。
“老夫人,您原諒我吧。我真的不知道您是許家的奶奶,是我有眼無珠,是我不該說那些話。”
“我爺爺在世的時候,也曾和許家有過商業上的往來,求您看在他老人家的麵子,高抬貴手。”
······
高羽姍哭的淚眼婆娑,一把鼻涕一把淚,早就把什麼身份,地位,拋之腦外。她父親高成更是極力討好,說著好話。
“許老夫人,是我沒教育好孩子,您有氣就衝我來,就算讓我給您端茶倒水,那都是應該的。”
“隻是您瞧,高家的生意做成這樣也不容易,求您消消氣,不要因為羽姍的事情,牽連到高家。”
“要打要罵,您盡管出氣!”
高成做了一輩子生意,快四十歲才從老爺子手裏把高家接管下來。原本也經營的順風順水,誰知僅僅一夜,高氏股票大跌,明顯的有人操盤。
眼看著高家不保,高羽姍才把白天的事情說出來。
除了許家,高成實在想不到還有誰能這樣針對他。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還有——”
許奶奶收回被高羽姍抱著的腿,有些嫌棄。
“這些東西你拿走,我們許家還不缺。”
“老夫人!”
高羽姍往前挪了幾步,緊緊的抱著不願撒手:“求您了,羽姍真的知道錯了。是我不該針對元清梨,是我不該說難聽話讓您生氣,都是我的錯。”
“您消消火饒了高氏一命吧。”
高羽姍知曉事情的嚴重性,她跪在地上就差磕頭了。
那模樣,極盡哀求。
“不是我抓著你們高家不放,而是我真的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老婆子我一把年紀,早就不問商場上的事情。高家逢難,那也是你們自家的問題,來求我有什麼用?”
許奶奶歎了口氣。
昨兒的事,她原本就不痛快,此時此刻一大早見這一家子心裏更是添堵了。
“奶奶。”
許千屹下樓,聲音不溫不火。
他一雙手放於口袋中,眸色清明,隻是掠過高羽姍的時候明顯有些厭棄。
“你下來的剛好,瞧瞧——”
“他們非說,高家股票下跌是我做的,我都是一隻腳踏入黃土的人了,何德何能還能辦這麼大的事?”
“當真是看得起我!”
許奶奶無奈至極,可她向來容易心軟,見這一家子跪在這也不像是空穴來風。
尋思至此,許奶奶忽然眉梢微挑,回頭看了許千屹一眼。
“你們回去吧,奶奶身體不好,不要一大早就來叨擾她。”
虧得許千屹這些天住在這,若是他不在,不知高羽姍還要磨著奶奶多久。
“許總,您年少有為,剛成年就接管了許家大業。您看看我,快到四十歲老爺子才放心把高家交出來。高家,不能毀在我手裏啊!”
高成意識到什麼,連忙從懷裏掏出了一個精美的黑色絲絨盒。
裏麵打開,竟然是一套巨型的鑽石項鏈,那本是高家一代代傳下來,留著給高羽姍做嫁妝的,時至今日,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劇組的事,我也打聽了,是羽姍太過火,讓您夫人受了委屈。這是我一點點心意,希望您代為收下。”
鑽石,鴿子蛋大小,周圍還鑲嵌著一克拉的小鑽,閃著好看的火光,在清晨的光照下亮的厲害。
縱是許奶奶見多識廣,也沒忍住多看了幾眼。
確實是上等貨!
“您行行好,放了高家吧。”
這些年,許家一直穩步前進,許千屹做事更是極為低調。
高成不清楚他手裏到底有多少資源,但這件事和許千屹絕對脫不了幹係。
他必須讓許千屹滿意!
高成舔舐唇齒,上前幾步央求:“您說說看,要我怎麼做才能彌補小女犯的錯,隻要我能做的到,一定去辦。”
樓下,女人哭哭啼啼。
許千屹站在那,背影冷漠。
元清梨下樓的時候剛好撞見這一幕,她呆愣樓梯上,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
高羽姍?
她為什麼會在許家?
瞧見女人下樓,高羽姍咬著唇,見父親一臉怒意她才終於豁出去幾步來到元清梨麵前,重重的跪了下來。
“元清梨,先前的事情,是我的錯。是我不該仗勢欺人。”
“我已經決定從《繁華似錦》的劇組退出來了,求求你,和許總說一說,讓他不要封殺我,饒了我們高家一命吧。”
原本,高羽姍是不屑的,可她不知道這男人竟然真的有本事。
說封殺就封殺,說讓高家倒閉就能讓高家徹底玩完。
她還沒當夠這千金大小姐!
不,絕不!
高羽姍眼眶通紅,她緊緊捏著手,央求:“我求你了,求求你!”
“所以,這是怎麼回事?”
元清梨看了一眼,最後把目光落在了許千屹身上。
他身子筆直的站在那,居高臨下的宛若撒旦。
氣氛微妙。
許千屹,他不是公司高管麼?
為什麼高家這麼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