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梨?”
許奶奶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她抵了抵自己的老花鏡又湊著身子往前看了一眼才敢確定。
霎那錯然之後,她笑著從沙發上站起身,哆嗦著一雙手來到元清梨身邊挽住了她。
“好孩子,你們真的結婚了?”
許奶奶還是不信。
他這個孫子,固執得很。
許千屹的母親生二胎的時候早逝,自那之後他就像變了性子。當時醫生說,是個女兒,為了彌補遺憾,沒多久許奶奶就收養了元清梨當小孫女。
可許千屹一直不待見她,更不許奶奶把元清梨帶回家半步,任由奶奶如何撮合,許千屹就是聽不進半個字。
“奶奶”元清梨啞然。
她轉過頭,怯怯的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咽了一口唾沫,一雙小腿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許千屹,是他,真的是那個大魔王!
奶奶不止一次和她提過自己這個小孫子。在元清梨的記憶裏,整個許家最不待見他的,就是這個男人!
不出所料,他的手,突然就鬆了開。
許千屹沒說話卻壓抑到了極點,額前青筋微跳。
元清梨想喊他的名字,卻是不敢,她頓了頓,才聲音弱弱道。
“對不起,我,我不是······”
“結了就好,結了就好!”
許奶奶嗔怪,瞪了許千屹一眼:“你這孩子,先前我如何說你就是不聽,今兒竟然背著我就把清梨帶了回來。”
“日後,你若是對她不好,我饒不了你。”
許奶奶正是開心,未曾注意許千屹早就變了臉色。
晚餐,出奇安靜,隻有許奶奶是真的開心。
一頓飯剛剛吃完,許千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接過輕輕嗯了一聲就提起外套出去了。
“你別介意,千屹就是這個樣子,他啊,事業心。”
這些年,她不止一次的想過要把元清梨接回來,都被許千屹拒絕了。
許奶奶笑得合不攏嘴,一直往元清梨碗裏夾著菜。
吃完飯,元清梨被安排睡進了許千屹的臥室,一進門好聞的木質清香撲麵而來,他的房間簡約又幹淨,偌大的窗戶微微敞開著。
想到男人許是不會回來,元清梨也輕鬆了些。她脫了裙子,直接去了洗浴室。
與此同時,辦公室。
許千屹剛處理完公司投資的新項目,奶奶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幾點了,還不回家?”
“你要讓清梨等到什麼時候?”
許奶奶的聲音氣的厲害:“平日裏忙一些也就罷了,人總該是你親自領回家的吧?”
“半小時,再不回來小心我去公司敲你腦袋!”
許奶奶說完,便氣呼呼的掛了電話。
他這才想起,自己結了婚,對方竟然是他一直抗拒的人。
會這麼巧麼?
奶奶剛逼著他娶,元清梨就救了自己,究竟是無意還是處心積慮?
許千屹的眸底蒙上了一層戾氣。
“許總,是去老夫人那還是回南山莊園?”
許奶奶住的一直是許家老宅,南山莊園才是徐千屹名下的莊園區,平日裏為了工作方便他都在南山住,逢年過節才會去老宅盡孝。
“淺水灣。”
他眸光微挑:“你的車已經報廢了過幾天去挑一輛新的。今天,就不必送了。”
許千屹深呼一口氣,心煩意亂。
他打了輛車,回家。
剛進門,迎麵就被徐奶奶給了當頭一記。
老人家怒意正盛,許千屹不想讓她氣壞了身子,直接上了二樓。
他剛推開臥室的門,元清梨就從浴室走了出來,女孩赤著腳哼,渾身隻裹著一條白色的浴巾,整個人清秀脫俗的厲害。
看清麵前進來的人,元清梨瞬間麵色通紅,她不知所措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你回來了?”
“這是我家。”許千屹強調。
他從衣櫃裏挑出一件白色的襯衫丟在了床上。
“穿好,我不喜歡。”
那一刻,元清梨隻覺得莫名難受,有種巨大的羞辱感直衝心頭。
她輕輕應了一聲,小心翼翼的撿起衣服進了浴室,再出來,已經換好了衣服,頭發也擦拭幹淨了。
地上,擺著一雙黑色的鞋,像是許千屹的。
“你先穿。”他淡淡道。
“那我今夜睡在哪?”
一句話,徹底磨滅了許千屹的耐心。
他一直很好奇,能讓奶奶心心念念那麼多年的女孩,不惜讓他娶進門的女孩,究竟是什麼樣子。
眼下,除了有點好看,別無其它。
他討厭心思重的人。
如果被他知道,今天的一切都是元清梨的算計,那他一定不會放過她。
“床。”許千屹壓著不耐。
他不想這樣說,可奶奶的脾性他很了解,若是被她發現自己沒有和元清梨在一起,一定會想其他辦法。
“你睡左邊,我睡右邊。”
“好。”
元清梨有些維諾。她小心翼翼的上了床,盡量離男人遠一些,縮在拐角,一顆心,跳的厲害。
她聽奶奶提起過很多次,大抵隻知道許千屹年少有為,是公司高層,年僅十六的時候就被M國高校錄取,一路保送。
與她,是天差地別的人。
自己從未想過要高攀什麼,卻不想還是嫁給了他。
元清梨蒙著被子,耳邊不斷傳來浴室水流作響的聲音。十分鐘後,許千屹才上了床。
好聞的清香夾雜著男性荷爾蒙的味道,讓她不知所措又往後挪動了幾步。
許千屹明顯的能瞧見被子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挪動著,最後他身上的被子越來越少,隻剩下一塊拐角。
他剛想轉過看看元清梨在玩什麼花招,就見女孩眸色驚恐,順著床邊就掉了下去。
“啊——”
沒有預料的冰涼。
暮色昏暗下,許千屹喘了一口粗氣。
一雙溫熱的大手緊緊的摟住了她的腰,然後猛地往床上一帶。
元清梨太瘦太小,他隻是微微用力,女孩便順著他的力道一個翻身貼在了男人的胸前。
八塊結實的肌肉分明,杠的她有些痛。
“對不起。”
元清梨麵色紅潤,弱弱的起身。
身下,那男人卻不說話了。
許千屹黑著臉默默站了起來,他顯得有些心煩意亂,獨自去了洗浴室。
再出來時,渾身冰涼。
他默不作聲的重新睡回了床上,背對著她,聲音清冷。
“明天我還忙,早些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