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就是她!”水牛走在最前麵,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門口的楚瑤。
身旁有了裏正,他自然也多了許多底氣,幾步衝到了最前麵:“就是她踹了三嬸兒!”
王奎是個上了年紀的中年男人,他目光陰沉的看著楚瑤,並沒有開口說什麼。
楚家三房是五年前回來的,聽說原是在京都做官,後來不知道為什麼被貶了,隻能帶著這個懷了孕還沒人要的女兒,回來靠種地混一口飯吃。
當時王奎就勸過他,說楚瑤這樣是傷風敗俗,讓他將孩子打了,給女兒留個好名聲,可老三楚季隻是笑,也不說話。
如今他這個傻閨女給下河村丟人不說,竟然敢動手打李三嬸兒,真是越發猖狂了。
他越想越生氣,清了清嗓子問道:“光天化日,動手打人!李三嬸兒那把年紀,被你打的動都動不了,你自己說,這事兒怎麼辦吧!”
楚瑤看了看他,沒有說話。
方才一下子湧上來的記憶太多了,她還沒有太回過神來。
“王伯伯,她是個呆子。”王奎身後跟著一個年輕婦人,揣著手,不懷好意的小聲提醒:“平日裏話都不說,你問她等於對牛彈琴,我看呐,不如打一頓給三嬸兒出氣!”
“是啊,三嬸兒為了咱們村,沒少東奔西走的勞累著,這事兒哪能就這麼過去!”見有人開了腔,村民中自然有人附和,反正天旱的種不了地,大家都湊過來看熱鬧。
對方來勢洶洶,拾月嚇得縮到了牆角,楚瑤抬起頭,打量著眾人,最後,目光落在了水牛身上。
她扶著膝蓋,緩緩的站了起來。
“說起來,我正想問你。”楚瑤眯著眼睛,似乎是在笑:“你把我綁了,要送去哪裏?”
水牛被楚瑤問的一愣,立刻回頭去看王奎。
隻這一個舉動,楚瑤明白了,要賣她這件事的幕後主使,大概就是裏正王奎了。
“你胡說八道。”王奎背著手,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模樣:“水牛綁你作什麼?你打了人,還往人身上潑臟水?”
“你們要把我娘賣掉!”拾月往外挪了幾步,躲到了楚瑤身後:“我都聽到了!三奶奶和水牛說,把我娘帶到城東頭去!那家有個財主,好幾年前就盯上我娘了!趁著我阿公阿婆去江陽縣求賑濟糧,把我娘處理了,換幾斤糧食回來也好!”
拾月年紀不大,說話卻利索,脆生生的聲音劈裏啪啦的落下來,眾人皆不知如何回答。
“死丫頭你少胡說!”水牛心虛的指著拾月,威脅到:“再胡說八道,老子把你掐死喂狼!”
楚瑤原本是想等王奎的話,拾月既然將事情抖了出來,李三嬸兒光天化日販賣人口,這種事情他作為一個裏正,總要給點兒說法吧。
可一聽到水牛想要掐死拾月,楚瑤的心裏就莫名生出一股火氣來!
楚瑤赤手空拳的向前走了幾步,幾乎要撞到水牛身上:“什麼?”
水牛被楚瑤的氣勢嚇退了幾步,看熱鬧的村民發出一陣唏噓,笑話他被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嚇退,水牛當即漲紅了臉,抄起手中的棍子:“我看你是找......”
他話沒說完,手中忽然一空,那棍子輕而易舉的被楚瑤奪了過去,揮手之間便重重搭在了水牛的胳膊上,他摔倒在地,抱著胳膊慘叫起來。
“鐺啷”
棍子被楚瑤丟在他身邊,然後輕飄飄的拍了拍手:“你剛才說,你想掐死誰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