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燈下。
聶晨按著記憶裏的圖紙說明書,在紙箋上畫出了一台負壓吸脂機各個部件的組合零件。
負壓吸脂機的運行原理不難,就是一台功率可以調節,可以隨時終止的抽真空機。
在一九九零年,運用在了整容行業上的負壓吸脂機,各大醫療商販還是沒有賣的。
就算是想要進口的,不好意思,也是沒有。
但是,愛華市場小區的街道對麵一百米處,就是名震全球,隻要有圖紙,什麼都可以製造出來的華強北。
在九十年代初,從全國各地湧入了深業大廈下海創業的各路高級技術人員,真的是體現了什麼叫做過江猛龍。
也就是在這一個時期,以深業大廈為中心,從全國虹吸了各行各業的資深技術人才,才奠定了未來華強北電子的基礎。
畫完了負壓抽脂機圖紙,聶晨又在紙箋上詳細畫了診所裝修改造後的效果圖。
同時也做了一個預算,算一下改造診所整個流程下來需要花費多少錢。
聶國立去港島前,在花城醫學院給聶晨留了五萬塊。
翌日早上八點三十分。
換上了筆挺西裝的聶晨,率先來到了深南大道的工商局。
“小同誌,你報備的這三個診所商標注冊名字都挺大眾,估計重名的一大堆。”
“那我再取多幾個?”
“取多兩個吧。”
“好嘞,我就加個便民門診,愛華門診這兩個名字。”
“這裏有五個,我先報上去吧,五個工作日後你可以過來查詢哪個名字通過了,不過這個是查重商標,不是門診名。”
“您的意思是門診重名沒問題?”
“沒問題的,隨便取。”
聶晨他的第一步,這是在第二天先來到深城工商局進行診所更改名字的報備。
深業大廈。
“也就是招牌大字後麵還要發光?”
在深業大廈第一層,專門承接各種招牌製作的招牌公司老總,他研究了半天聶晨遞過來的這一張招牌三視圖,皺眉頭問。
“難度有多高?”聶晨問道。
“按照你這個設計圖製作招牌的難度倒是不高,但是要在招牌裏麵加上這霓虹燈的藏光設計,就是港島的街招燈牌嘛,材料不好找。”
“那就沒問題了,這招牌製作下來多少錢。”
“你這是定做呀,老板。材料非常不好找,而且這招招牌也太大,是一米乘以七米,單純招牌支架的材料就非常昂貴,成本價差不多一萬吧,咱們算個好意頭就八千塊吧。”
“六百塊,能行就做,不能行我找二樓的。”
聶晨收起了圖紙,扭頭就朝著深業大廈二樓走去。
“等等!老板,三千!虧本買賣了。”
聶晨理都不理招牌老總的招攬。
“一千,老板你快回來。”
“好好好,六百就六百!”
聶晨交了三百定金,然後坐著電梯上去深業大廈的第五層。
“這個倒是不難,我這裏剛好有東芝這個功率的抽氣機。”
深業大廈五樓專門承接打氣泵、模具製造的檔口,約莫五十歲左右的老板戴著老花鏡,笑眯眯看著聶晨遞過來的這張圖紙。
“不過你這一條可屈管道、可控製的閥門,就需要工廠開模定製了。”
“既然難度不高,按照設計圖做下來這台機器多少錢?”聶晨問道。
模具老板也不言語,就隻劈裏啪啦的打著算盤,最後把算盤推到了聶晨的麵前。
三千元。
聶晨他也不言語,伸手就把算盤上的三千元改成了三百塊。
改完之後聶晨收回了模具老板手中的負壓吸脂機圖紙,徑直朝著另外一家規模差不多的模具製造店麵走去。
“老板,再加一百就算了!”打亂了算盤的模具老板向聶晨喊道。
聶晨理都不理他。
“行行行,就你說的數,過來交定金。”
聶晨在招牌製作老板這裏交了一百塊的定金,約好三天後過來取機器。
從深業大廈出來,開著嘉陵摩托車的聶晨,突突突接近了華強北和深南交界的天橋時。
立即便有一大群扛著棍棒、嗓門粗大的建築工人圍了過來。
“老板,我是電工。”
“老板,我是泥工。”
“老板,我是木工。”
“老板,我是鐵工。”
嘩啦啦啦,一大群的圍在了聶晨的身旁。
“有能看懂圖紙的嗎?”
給聶晨這一問,圍在了他身旁的一大堆人走了九成。
在剩下的十多個能看懂圖紙的建築工人當中,挑了木工師傅,泥工師傅,電工師傅三名大工
然後帶著三名工匠,直接在華強北的天橋這裏返回愛華路的診所。
“咱們的時間有限,所以不能一個工序一個工序的來,我這診所除了牆體外,全部拆掉重新裝修。
“診所裏麵,木工的部分咱們可以提前先做配件,然後再泥工完成後,直接可以搬過來安裝。”
聶晨拉開了診所的鐵片拉閘門,又把卡槽式老店麵的診所木門搬開,站在了診所藥櫃門口,讓三位建築師傅進來看看情況。
“老板呀,你還沒有跟我們說是包工還是算工日啊?”
一九九零年,在深城市區一名建築大工的工資每天是二十塊錢,小工則是十二塊錢。
而一名醫院正高級別的主任醫生,一個月的工資是三百塊錢。
假如建築工人能夠穩定長期有活幹,比起了編製裏麵拿鐵飯碗的,還是要香上很多的。
“從拆到裝修完成,全部隻有七天的時間,三位師傅你們各自報一個價吧,算工日的話可能會有點不劃算。”
聶晨向三位都能夠看得懂圖紙的師傅說道。
“包工包料的話,工錢倒是好算,材料就有點麻煩。主要是老板你要求的牆體是現在國內還沒有流行的仿瓷,地方是仿大理石的瓷磚,這些材料需要去佛山才有。”
泥工師傅琢磨了半天,伸出一隻手掌:“五千。”
“那算了,你就說純包工多少錢吧,材料我自己來。”
聶晨畫在了圖紙上的所有材料,都是可以從紅崗路的建築市場買得到的。
深城這幾年就是全國最大的建築材料消費市場,說什麼要去其他省市購買材料這種騙小孩的說法,聶晨是鄙視的。
一通討價還價下來。
整個診所改造工程所有的工價加起來是五百塊錢。
泥工和木工兩個工療各拿兩百二,水電工拿六十。
“那現在就算開工嘍。”
下午兩點。
一輛拉建築垃圾的手扶拖拉機,停在了診所麵前。
診所原本深城慢性醫院第二門診的招牌已經拆了下來,賣給了前來收廢品的廢品佬。
而診所裏麵,正在砰砰砰砸著牆體,一鬥車一鬥車在診所裏麵拉出來,然後再鏟進手扶拖拉機的車鬥。
“這些拆診所的人,都是些什麼人?!”
二叔公聶吉勝,在他的孫子阿耀陪同下,站在了診所對麵的馬路旁邊,目瞪口呆看著正在拆得熱火朝天的診所。
“阿公,我過去探聽了,診所裏有一名電工還有兩名泥工,都是阿成聘請的工人,說是要重新裝修診所。”
“重新裝修?晨仔是失心瘋了嗎?”二叔公頭皮發麻。
在二叔公以及愛華小區街坊鄰居,紛紛過來圍觀診所重新裝修的下午。
聶晨他已經親自在紅崗路的建築市場,挑選好了建築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