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眼旁邊的胡美寧還有其他人,他們好像沒有發現什麼,吃著嘮著,一切如常。
“這他麼也吃得下去?太滲人了。”
我扔下筷子,一頭跑進了廁所,哇的一聲就把剛吃進去的東西吐了出來。
一地的白蛆,翻滾著,蠕動著。
這下我更惡心了,嘔得清水都出來了。
我嘔了一陣,趴在洗手台上緩氣,眼角的餘光不經意間瞥到鏡子時,我整個人瞬間頓住了。
連呼吸都停止了幾秒鐘。
鏡子裏看去,我的身後好像站著一個女人。
這女人頭戴金冠,身披紅帔,臉色慘白如雪,雙目幽紅得令人驚懼。
除了她慘白如雪的臉色和令人驚懼的幽紅瞳目,讓我更加顫/栗的是,她這一身的裝扮。
這身裝扮不就是之前我看著那極其醜陋的老頭,給那喜棺中的女屍骨穿的紙婚衣嗎?
更更主要的是,那喜棺中的女屍骨已經早就沒有了肉身,可她竟然……
“何方鬼物,竟敢在此造次,可曾聽聞木刻刀!”
我大喝一聲給自己壯膽的同時,捏著手中的木製刻刀直接猛然回身,抬手一拉。
我本來是想把她一刀拉成兩半,可我一刀發出,剛剛從鏡子裏看見的女人卻突然消失了。
什麼都沒有,廁所裏一片寂靜。
“幻象?”
我自顧自的嘀咕了一聲,想到了曾經在杜鵑那裏吃過虧的幻象。
可剛剛的一切卻又那麼的真實,我低頭看了一眼地下。
地下是我剛剛吐的飯菜?是的這一刻我看到的不再是白蛆,而是真真實實的飯菜。
“嘩啦!”
忽然,
洗手台上的水龍頭兀自打開了,有些冰涼的水花在洗手池裏蹦了起來,跳到地上,地上的飯菜此時落入我的眼中又變成了白蛆。
我使勁眨了眨眼睛,還是一地的白蛆,可剛剛明明是……
我伸手去關水龍頭,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我每次一關上水龍頭,冥冥之中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在跟我較勁。
我一關上,不超過一秒鐘,水龍頭就會被再次打開。
我接著冷水抹了把臉,抬起頭對著鏡子狠狠的罵了一句“你丫……”
我馬上又頓住了。
剛剛消失的女人又出現在了鏡子裏,她一動不動的站立在我身後。
不知道想把我怎麼樣。
我捏緊了手中的木製刻刀,神情也極度的戒備起來。
這一次,為了不讓她在我回頭的瞬間就跑得沒影兒,我並沒有第一時間回頭,而是自顧自的對著鏡子說起了話。
好一會兒之後,我才趁其不備猛地轉身。
這次她沒有跑,隻是她的身邊卻多了一個身穿婚服,臉色同樣慘白,瞳目同樣滲人的男人。
娘的,一個還好說,這一下子來了兩個,這下玩大球了。
“嗬嗬……”
“嗬嗬嗬……”
我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他倆忽然毛骨悚然的笑了起來,接著露出一口猙獰的獠牙,猛地朝著我撲來。
臥槽!
這要是被咬上一口指定原地飛升。
我拿起手中的木刻刀就朝著率先衝著我撲過來的女人直接一刀點去。
這一刀直接點在她的眉心。
啊!
廁所裏頓時響起了一聲慘絕人寰的滲人痛呼。
這女人噔噔噔往後麵退了好幾步,身影竟然肉眼可見的變得稀薄了許多。
“果然不是陽間物,胡美寧給我下的套子就是你們這種貨色嗎,似乎有些不夠看啊!”
我瞪著身影已經變得有些稀薄的女人呢喃說了一聲。
“嗷……”
話音剛落,我就一陣痛呼,還有一個男的沒處理,這穿婚服的男人在他對女人發起攻勢時身子撞到我的胸口上。
一股巨石砸在胸口的感覺襲來,我不由得痛呼出聲。
我的胸口上頓時蒸騰起一股黑煙,這黑煙竟然燒穿了我的衣服。
“我去,好重的陰煞之氣!”
看著胸口上被燒穿了的衣服,還有那即將灼傷皮膚的濃重陰煞之氣,我不由得大聲罵了一句。
話音一落,我握著刻刀猛地在掌心一劃而過,掌心紋理裂開一道傷口,滲出的純陽血直接灑在了這團陰煞之氣上。
嗤嗤嗤……
濃重的陰煞之氣像是被澆了水的火苗,逐漸熄滅消散。
“我有刻刀一把,刻人眉目如畫,我有刻刀一把,巧斷陰陽牧魂!”
我高喝一聲,念動爺爺曾經教過我的口訣,直接一刀點在了撞向我的男人身上。
男人想逃,然而在口訣的作用下根本無法避開。
男人猛烈的掙紮起來,麵孔扭曲猙獰,身上的婚服不停的顫動著,想要逃離,神魂卻是被我刻刀上的力量狠狠的束縛住。
旁邊的女人見男人被我的刻刀壓製住,毫不顧及已經變得稀薄的身影,張牙舞爪的朝著我撲來。
“好家夥,這才剛剛配婚,已然夫妻情深了,這比現在那些一百五的愛情靠譜多了。”
我大罵了一聲,忙朝旁邊閃去,被我壓製住的男人也得以掙脫開來。
女人臉色更加的慘白,顯然剛剛這一下已是讓她傷上加傷。
“吼。”
男人有些投鼠忌器,看了眼隨時都有可能魂飛魄散的女人,衝著我鬼吼起來,身形卻是立在原地,與女人站在一起,不挪動分毫。
我看著眼前這對深情之人,抬起了手中刻刀。
我不可能讓局勢僵持,趁他病要他命,這是最好的時機。
刻刀在空氣中劃過一縷銀光,直接奔向了身影已經變得非常稀薄的女人。
然而就在我的刻刀即將觸碰到女人稀薄軀體的瞬間,旁邊的男人動了。
他一聲淒厲嘶叫,身影一閃,隻身擋在了女人麵前,雙手合掌,猶如一個大大的鉗子一般,緊緊的束縛住了我的手。
我手中的刻刀一時之間竟難以寸進。
男人不斷的嘶吼著,猙獰的獠牙幾乎要撲到我的脖頸上,恨不能一口將我的脖子咬穿。
“果然女人才是男人最大的動力啊,這男的這是要拚命了。”
我皺著眉頭罵了一聲,但理智告訴我,這個時候我不能有其他任何想法。
更不能因為倆人的情深而生出一丁點的心軟,因為潛在的危機,並沒有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