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雨停之後，楚清意被趙彥承送回了家。

腦子還是有些昏沉，她倒了杯熱水打算回房間休息，手機鈴聲卻忽然響起。

【顧淮淵】

楚清意不想接他電話，將手機放到一邊，電話卻是鍥而不舍地響。

她索性直接按了靜音躺回床上。

沒想到沒過太久，門鈴聲忽然響起。

楚清意強撐著身體起來開門，便對上顧淮淵冷厲的眸子。

“作為我的秘書，你應該二十四小時待命……誰給你的膽量不接我的電話！”

男人身上戾氣森然，明顯怒到了極致。

楚清意表情平靜：“顧總沒有收到我發的離職申請書嗎？我不打算繼續做您的秘書。”

顧淮淵眼神頓時變得更涼，修長的手捏住她肩膀：“離職？”

楚清意疼得身體一顫，卻逼著自己跟他對視：“是的，我要離職。”

顧淮淵的嘴唇抿成一條危險弧度：“我不批準。”

“按照我們的協議，我當您秘書……以及情人的期限，原本就是以薑小姐醒來為限，現在她醒了，您沒有理由再拘著我不放吧？”

楚清意臉上揚起譏諷的笑：“我想您應該也不希望被自己的白月光知道，您這三年將她的雙胞胎妹妹當成替身，都做了什麼惡心的事情。”

“住口！”

顧淮淵的眸子顯而易見變得血紅，手上力道加重，像是能捏碎楚清意單薄的肩膀。

“顧總之是……惱羞成怒？”

楚清意歪著頭故意挑釁他：“難不成顧總舍不得我這個替身了？我是害得薑苑苑變成植物人的罪魁禍首，您該不會睡了我三年，就愛上我了吧？”

她手臂忽然被箍住，顧淮淵將她拉到身邊，忽然俯身將她抱起，直接走向電梯。

楚清意心裏一慌，下意識想推開他：“放開我！你要做什麼！”

“想離職，可以，今晚還有個應酬，你必須去。”

顧淮淵笑容陰鬱：“要是讓我滿意，我可以批準你離職，要是做得不好，我保證……你現在正在等著做換腎手術的母親，到死都不會找到合適的腎！”

楚清意手一顫，失聲道：“你為什麼會知道？！”

“你以為有什麼事是瞞得過我的嗎？”

顧淮淵似乎暴露出了作為商人的本質，冷血，無情，不擇手段：“要掌控和折磨你，我怎麼會毫無準備？”

他湊近楚清意耳邊：“楚清意，別惹我生氣，跟我那麼多年，你應該是知道惹惱我會有什麼後果的。”

楚清意感受著自己的指尖變得僵硬，冰涼，心好像也寸寸冷了下去。

許久，她掙脫顧淮淵的懷抱，聲音嘶啞道：“好的顧總，我去。”

……

黑色邁巴赫一路開到江城最頂尖的商務會所。

楚清意一語不發，跟著顧淮淵下車走進包廂。

包廂裏已經坐了幾個男人，都是大腹便便的中年富豪。

楚清意心裏忽然有點慌，這幾個合作商的身份，根本不需要顧淮淵親自去應酬。

“顧，顧總來了？”

坐在最中間的男人姓何，是本地一家建材公司的老板，看見顧淮淵，眼神極為意外，又受寵若驚。

他原本隻是試試看能不能請這位金大腿出來談合作，沒想到顧淮淵竟然真的應邀。

顧淮淵跟他握了握手，坐到包廂沙發的最中間，衝著楚清意冷冷道：“愣著作什麼？給諸位倒酒。”

楚清意緊抿著唇，強忍著緊張上前倒酒，卻不小心手一抖，酒液灑在顧淮淵的挺括的西裝褲腿間位置。

她頭一次在應酬時覺得無措，僵硬站在他麵前：“抱歉，顧總。”

男人眸底閃過一抹暗色，漫不經心開口道：“擦掉。”

楚清意隻覺得心跳一滯。臉色因為羞憤陡然蒼白。

包廂裏燈光本就曖昧，另外幾人見狀，眼中染上了些許意味深長的戲謔。

早聽說顧淮淵和自己的秘書有些不清不楚，誰知道會這麼刺激？

“還需要我說第二遍嗎？”

顧淮淵冷眼看向他：“馬上，幫我弄幹淨。”

“是。”

楚清意迎著那些的目光，極力鎮定下來抽出紙巾蹲在了男人身邊。

她穿著黑色的套裙和高跟鞋，加上小腿上還有傷，蹲得十分艱難。

她耳根紅得滴血，緊咬著唇擦幹淨那些汙漬，低眉順眼慢慢站起來，險些一個趔趄摔倒。

顧淮淵像是沒看見她慘白的臉色，衝著幾人淡漠扯唇：“我不勝酒力，今天，就由我這秘書陪大家喝個盡興。”

這話出口，幾人哪怕是傻子也感覺得到顧淮淵的針對意味。

楚清意指尖微顫，定定地看著他漠然的側臉。

不過一瞬，她臉上掛上了慣有的得體笑容，端起酒杯走到他身側的何總身邊：“何總，我是楚清意，早聽過您的大名，我敬您一杯。”

何總目光黏在她玲瓏有致的身軀上，笑眯眯道：“楚秘書客氣。”

碰杯之後，她幹脆利落將那杯烈酒飲下，繼續到下一個人麵前敬酒。

胃部很快升起一股灼痛。

其實她已經不太能喝酒了，上次胃穿孔後，醫生就警告過她不能劇烈飲酒。

可現在，她別無選擇。

腦中傳來昏沉感，她強撐著繼續陪著那幾個眼神已經有些異樣的合作商喝酒，目光卻不自覺落在顧淮淵身上。

他交疊著雙腿正在抽煙，手中澄澈的酒液映出冰涼的眸子。

楚清意很快收回目光，繼續像個精準運轉的機器一般，微笑，喝酒。

胃部的灼痛越發嚴重。

那個姓何的合作方似乎看出她狀態不佳，手慢慢搭在她腰間笑道：“楚小姐海量啊，喝這麼多有些不舒服了吧？不如我安頓好了顧總，再送楚小姐回去？”

楚清意握著就被的手顫了顫，將目光投向顧淮淵。

男人神色冷漠地把玩著打火機，察覺到她的目光，轉頭朝著她扯了扯唇。

“何總還真是看得起她，既然如此，那就麻煩何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