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味兒啊?這家甜品店怎麼是臭的......」
眼看著兩個女學生走進我的甜品店,又即將被味道熏跑,我終於忍無可忍。
「林豆豆!端著你的螺螄粉從我店裏消失!」
林豆豆是我兒子,五歲半,長的粉雕玉琢惹人愛,卻唯獨那口味......
臭小子氣定神閑,一根一根嗦著粉,眯著眼睛滿臉享受:「林笑笑女士,你該不會以為店裏生意不好是因為我嗦粉吧?那是因為你甜品做的太難吃了好嗎!」
嗬嗬。
「我聽說新來的教授賀蕭是德國留學回來的!年輕有為長得帥,妥妥的禁欲係帥哥!」
那兩個女生坐下,正在八卦。我原本無心去聽,可熟悉的名字像長腿一樣鑽進我的耳朵。
時隔五年,這個名字還是能輕易撥動我的心弦。
我按住狂跳的心臟,安慰自己或許隻是重名。
可下一秒,命運戲弄人一般,店門口的風鈴聲伴隨著那道熟悉的清冷聲線傳進我耳朵:「選你愛吃的就好,我買單。」
我僵在原地,幾乎連手腳都不知該作何反應。
而後是一道甜甜的女聲:「那我就不客氣啦!」
兩個人從我身後進店,麵前的兒子放下筷子:「叔叔,你也想來一點嗎?」
哈?
賀蕭不是最討厭螺螄粉?
賀蕭是我的初戀。大一那年在新生開學典禮上一見傾心,而後被我用三寸不爛之舌,死皮賴臉追了整整一年才到手的,白月光。
可惜整整四年我都捂不化這座冰山。賀蕭眼裏隻有他的學術,我隻能像塊狗皮膏藥似的黏在他身邊,吃飯,散步,陪他上課......
不過當時年少輕狂,看在他一張帥臉的份上,盡管被人議論倒貼,我也還是樂在其中。
直到臨近畢業,他的初戀女友回國,一紙訂婚請帖甩在我麵前。
我至今仍記得唐婉那天是怎麼昂著下巴,語氣輕蔑的對我說出那句:「他馬上要跟我一起出國了,你以為,你憑什麼配得上他?」
後來我失魂落魄回到學校見他,本想問個清楚。
可賀蕭來到食堂,隻看了一眼我麵前的螺螄粉,便瞬間皺眉,語氣裏極盡厭惡:「林笑笑,我說過我很討厭這股味道。如果你一定要吃,為什麼偏要把我叫來?你知不知道我的實驗正卡在最重要的部分?」
當時的我才明白過來,他哪裏是討厭螺螄粉。
不過是厭惡我這個人。
他走後,我頂著周圍人的譏笑,一邊掉眼淚一邊吃完了那份人生中最後一碗螺螄粉。
而後我發了分手短信,刪除拉黑所有聯係方式,自然也沒有告訴他我懷孕的事情,獨自一人搬家。
「對不起叔叔!我不是故意的!」
身後傳來兒子的道歉聲,我才反應過來豆豆不知何時已經端著碗走向後廚。
而更要命的是......
我緩緩回頭,麵前的賀蕭白襯衫跟西裝褲上灑滿螺螄粉湯汁,紅紅黃黃,散發著迷人芳香。
他沒看到我,聽著兒子委屈帶著哭腔的道歉聲,第一反應是溫和的安撫:「不要緊,別怕。」
下一秒林豆豆指向我,委屈的表情瞬間消失,嗓音清脆:「謝謝叔叔,那您跟我媽媽談賠償吧,叔叔再見!」
然後低頭撿起碗,腳底抹油溜進後廚,用時不超一分鐘。
好小子,爹跟娘一起坑是吧!
賀蕭看到我明顯愣了一下,然後僵硬的牽扯嘴角:「好久不見,林笑笑。那是......你兒子?」
我冷笑著看一眼他身旁的年輕女孩:「是啊,好久了,久到你這頭老牛身邊的嫩草換了一茬又一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