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節

1

前幾日我一時貪嘴，不小心把自己吃到吐。

神醫說，我麵色萎黃，一看就是脾胃不和，肝虛火旺。

我家主子嚇得驚慌失措，連連問該如何是好。神醫又說，要少食硬飯，多喝稀湯，不出五日便能調理好我的胃和腸。

一連三日碗裏都是清湯，我餓的兩眼直冒光。

呸，庸醫。

主子心疼我，又記掛著神醫的囑咐，隻敢給我加點肉渣。

我餓的不行便跑出了仙宮，循著桃香跑去了蟠桃園。蟠桃園種著好多桃樹，桃子又白又胖壓彎了枝椏。看得我口水直流。

我噌的一下，爬上樹幹，對著仙桃又啃又咬，差點連桃核兒都咽下肚。

“呀！你是哪來的！怎的在此偷吃仙桃！”一小仙娥瞧見我便驚慌失措，飛身上來就把我揪下了樹。

“這可是天帝的蟠桃園，千年開一次花，千年結一次果，如今被你偷吃了，天帝定要向我們問責！”

哎呀真是對不住，我實在餓的不行了。

我不好意思的開口說。

“汪汪汪汪汪汪...”

又一小仙娥聞聲而來，瞧瞧我又瞧瞧樹，她也驚慌失措，她說：“哪來的狗！膽大包天居然偷吃仙桃！這可如何是好！”

我委屈的耷拉下耳朵，嗷嗚了兩聲。

她倆瞧見我可憐巴巴的模樣便立馬放軟了語氣，對著我又摸又親，“哎呀，不是在凶凶你啦，你是不是肚子餓啦，可仙桃是天帝的哦，不可以隨便吃。”

“你的毛軟綿綿的手感好好，不怕哦，天帝怪罪下來姐姐們幫你扛著。跟姐姐回去吧？姐姐給你吃肉肉...”

肉肉！

我兩眼放光，口水直往肚裏吞。

我去去就回，想來主子也發現不了。

我伸出舌頭舔舔她的手背，真是個好心的小仙，你倆的大恩大德我會記一輩子的。

那小仙娥一邊用手指逗著我，一邊問：“聽說天帝也有一條狗，養在身前，疼愛有加。那天帝的狗也如這個小家夥一般可愛嗎？”

另一人立馬變了臉色，連忙打斷她，神神秘秘的說：“才不是！天帝的那個可是惡犬！名叫神勇威猛不敗犬。身長八尺有餘，通體黃毛，目光如炬，青麵獠牙，逢人便咬！犬吠之聲能響徹九重天，繞梁三日不絕於耳！”

逗弄我的小仙娥聞言嚇的屏住了氣，那人便壓低了聲音繼續說：“我還聽說，那惡犬連天帝都咬，縱使天帝法力高深，被那惡犬咬了在榻上躺了整整七日都動彈不得...”

她倆提起那條惡犬便哆哆嗦嗦的抱在一起，直打冷顫。

我激動的說：“汪汪汪汪...”

神勇威猛不敗犬，正是在下大名！

想不到本犬威風凜凜，美名遠揚。

她倆連忙揉揉我的臉說，“不怕不怕，不提那惡犬了，瞧給孩子嚇的。”

“都怪你，好好的偏要提起那惡犬。不怕不怕，姐姐帶你回去吃肉肉...”

可惜，她們聽不懂狗語。

我的狗生，真是寂寞如雪。

2

我是凡間的一條狗，還未斷奶時，便被下凡的天帝帶回了九重天。

天帝有一個好聽的名字，他叫長尋。

長尋也給我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神勇威猛不敗犬。

嗯，很符合我的氣質。

兩個小仙娥抱著我剛踏出蟠桃園，突然一道身影擋在了麵前，我抬眼瞧她，她生的還挺貌美，身上的錦袍波光流轉。

兩名小仙娥連忙行禮，“參見瑤姬仙子。”

哦，瑤姬仙子，主子和我提過她。

主子說她一個女子不知羞，沒臉沒皮，日日追著他屁股後麵跑，打不跑罵不走，活脫脫一個女流氓。

主子不喜歡她，我也不喜歡她。

我呲起牙，“嗚汪！嗚汪！”

瑤姬被我嚇了一跳，後退半步，厲聲問：“哪來的野狗！”

你才是野狗！我有主子！

“嗚汪汪汪！”

小仙娥連忙捂上我的嘴，拍了拍我的背示意我不要叫。她說：“回瑤姬仙子的話，奴婢今日看守蟠桃園，一時疏忽，不小心放了這個小家夥進來，小家夥餓壞了，便吃了兩口仙桃...”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瑤姬打斷，瑤姬叉著腰，聲音拔高了一個調，她說：“你倆是幹什麼吃的！連隻野狗都管不住！你倆不清楚蟠桃園是天帝的嗎？裏麵每一棵桃樹都是天帝親手種的！”

她又說：“之前有仙不過是擅闖蟠桃園，都被天帝除去仙籍貶去凡間了！如今這狗吃了仙桃，你倆玩忽職守該當何罪！”

兩個小仙娥嚇得跪在地上衝她連連磕頭，嘴裏念叨著仙子恕罪。

瑤姬一把從她懷裏搶過我，拎著我後脖頸上的肉惡狠狠的瞪著我。她說：“此狗罪大惡極，狗品不端，偷吃天帝仙桃，應該亂棍打死！”

兩個小仙娥麵麵相覷，似是不忍，又不敢開口求情。

“汪汪汪汪！”

這瑤姬真是可惡，不過是吃了幾個仙桃，又不是她家的，居然要將我亂棍打死！

主子都不曾這樣對我！

我抬起後腿，一腳踹上她手腕，尖尖的指甲劃破她的皮膚，她吃痛便鬆了手。

趁著她鬆手，我飛身一撲，一口咬在她的手腕，她疼的嗞哇亂叫，攤在地上奮力晃著胳膊。我便緊緊咬著不鬆口。她罵道：“敢咬我！看我不拔光你的狗牙！”

她掐了個口訣就要作法，一道白花花的袍子閃過，停在麵前。

瑤姬停下手，我也鬆了口。

瑤姬畢恭畢敬的衝他行禮，“參見天帝...”她眼裏擠出兩行淚來，“都怪瑤姬管教不嚴，才會讓仙娥縱容此狗擅闖蟠桃園，偷吃仙桃，瑤姬若再來晚一步，蟠桃園裏怕是連個桃核兒都剩不下！”

“汪汪汪...”

蟠桃園裏幾千棵桃樹，一棵桃樹上幾百個仙桃，我隻吃了一個，她怎說的這般離譜。

她又說：“沒曾想此狗凶的很，二話不說上來就把瑤姬好一頓咬...”她翻開袖口，露出腕上兩個血窟窿。“天帝不心疼瑤姬，也要心疼心疼仙桃啊！”

“汪汪汪汪...”

天帝皺了皺眉，沉下聲說：“竟有此事！”

瑤姬麵上一喜，又假惺惺的擦擦眼淚，她說：“瑤姬不敢胡言，還有兩位仙娥給瑤姬作證。”

“汪汪汪...”

天帝無視瑤姬伸出的手，徑直俯下身將我抱在懷裏，“好好好，我知道了。小乖乖，受委屈了，不怕不怕...”天帝捏捏我的臉又揉揉我的頭。

他冷眼瞧著瑤姬，他說：“方才便是你欺負我的神勇威猛不敗犬？”

他又說：“還說不敗罪大惡極，狗品不端，偷吃天帝仙桃，應該亂棍打死？”

瑤姬和兩個小仙娥驚掉了下巴。

瑤姬問：“天帝怎知？”

天帝說：“方才不敗告訴我的。”他抬手掐起口訣，指尖飛出一道光打在瑤姬身上。“居然敢對我的神勇威猛不敗犬不敬。我隻封了你的靈力，罰你在瑤池禁足，靜思己過。”

3

長尋抱著我回了仙宮。

他這個天帝平日裏沒什麼愛好，清心寡欲像個木頭人，提起誰來都冷冰冰的沒什麼興趣。唯獨對我又親又抱，愛不釋手。

據他所說，仙宮裏神仙多，長著毛的特別少，像我這般毛茸茸的整個九重天上除了我便找不出來第二隻。

他偶然得空下凡，遇到一大嬸賣狗崽崽，在那一窩狗崽崽裏，他一眼便相中了我，他說我肥嘟嘟，烏黑的大眼睛滴溜溜轉。

他便情不自禁抬手摸了摸我的臉，我啊嗚一口咬上他的手，抱著他的手指頭嘬奶奶。

自此，我變成了長尋的心上犬。

吃喝拉撒睡，他事事都要管。

還派了兩個仙娥保護我，一個叫勾粱，一個叫畫棟。我更喜歡勾粱，因為她的名字聽起來好像很好吃。

長尋將一碗飄著肉渣的湯往我麵前推了推，他說：“不敗餓壞了吧？吃吧吃吧。”

我眼睛一閉，嗷嗚嗷嗚在地上打滾抗議。

他放軟語氣，又說：“不敗乖，你的身體還沒好，再喝兩日清湯好不好？”他把我抱在懷裏，指尖點了點我的鼻子。

我委屈的耷拉下耳朵，睜大眼睛看著他。

他麵上一紅，咬著牙支支吾吾半天，最終還是妥協了。挽起袖子親自下廚給我整了四菜一湯。

我兩眼放光，吃的又快又急，沒忍住哇的吐了一地。

長尋的臉黑的像鍋底。

我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長尋，又看著地上那灘不明液體陷入沉思。

我沒忍住舔了舔嘴。

長尋怒吼：“不許吃！”

勾粱畫棟急吼吼的請來了神醫，神醫捏著我的狗爪給我把脈。

神醫說：“不敗麵色萎黃，一看就是脾胃不和，肝虛火旺。”

我是條黃狗，麵色怎的不萎黃。

長尋罵道：“治了幾日治不好，我看你不是神醫，你是個庸醫！這次若還治不好，我便將你貶下凡去！”

神醫嚇壞了，跪在地上把腦袋磕的咣咣響，他哆哆嗦嗦的說：“小仙雖精通醫術，可小仙學的是治人之術，不懂醫狗之方...”

長尋說：“說人話。”

神醫說：“天帝得找個獸醫。”

4

長尋帶我去了趟凡間，尋了個獸醫瞧瞧我得了什麼病。

那獸醫看起來很專業，捏著我左瞧右瞧，看看我的狗爪，又拍拍我的肚皮。

他說：“它沒毛病，狗崽兒貪嘴，吃起飯來便不知饑飽，你管著點它的飯量，不要多也不要少，如此便好。”

居然說我不知饑飽，呸，又一個庸醫。

長尋謹遵醫囑，嚴格管控起我的飯量，不再隻給我喝清湯。

他日日親自下廚，親自喂我吃飯，我多吃一口飯想都不要想。

我日日吃好喝好，腦袋空空沒有煩惱。

門口傳來聲音，有人來求見天帝。

長尋在午睡，不許旁人打擾。我騰的起了身，邁開四條腿就往門口跑。

勾粱和畫棟攔著一個玉麵俏郎君，可惜比起長尋來還是差了點。

勾粱說：“天帝正在午睡，飛光神將還是請回吧，等天帝醒了，奴婢再去請您。”

畫棟點點頭。

我也點點頭。

誰知那飛光好像聽不懂人話，扯著嗓子就開始嚷，“小爺我被他騙去凡間，說什麼凡間有點小麻煩要我出馬，誰知是給他收拾爛攤子！”

他漲紅了臉，他說：“小爺我在凡間吃不好睡不著，他還有心情午睡！讓我進去！”他伸手就要推勾粱。

我立馬擋在勾粱麵前，“汪汪汪汪...”

他嚇了一跳，立馬後退半步，他滿臉疑惑，“哪來的小狗崽，這般小，它沒叫我都沒看見還有條狗。”

勾粱張了張嘴正要開口，他便嬉皮笑臉又說道：“嘖嘖嘖，你叫什麼叫，好狗不擋道，你再不起開，小爺便一腳把你踹飛！”

“汪汪汪...”

聽不懂人話，還聽不懂狗語！

我兩腿一蹬，飛身一口咬傷他的腳腕。

他疼的嗷嗷叫，直罵我壞狗惡狗癩皮狗。他抬手要打我，勾粱眼疾手快攔住了他，勾粱說：“飛光神將可不能動手...”

勾粱話還沒說完，就被飛光打斷。

他火冒三丈，氣歪了臉，“怎的不能動手！你莫要說我小氣，要和一隻狗計較，小爺我在凡間憋了一肚子火，正沒地方發，剛回了九重天還要被狗咬...”

勾粱說：“它是天帝的心上犬。”

飛光嗤之以鼻，“三界之中他可曾正眼瞧過誰？他又怎麼可能對一隻土狗上了心？”

熟悉的白袍子閃過，長尋急匆匆的趕來，一把將我抱在懷裏。

我繪聲繪色的告狀，“汪汪汪...”

長尋冷眼瞧他，“你欺負我的神勇威猛不敗犬了？”

我仰起下巴，激動的搖起尾巴，我家主子氣場好強大的嘞。

飛光看看我又看看長尋。

飛光問：“你管這隻屁大的小土狗叫什麼？”

你才土！你全家都吃土！

長尋說：“神勇威猛不敗犬。”

飛光笑的上氣不接下氣，長尋沒理他，抱著我自顧自走去了正殿，飛光跟在他身後纏著他問是哪兒尋來的小土狗。

勾粱畫棟沏上茶，又遞上桂花糕。我看著桂花糕口水啪嗒啪嗒直掉，長尋捏了一小塊放我嘴裏，我啊嗚一口吞進肚子，連同他手上的糕屑也一起舔去。

飛光端起茶就一飲而盡，他問：“它是公的母的？”長尋不說話，把我放在地上，拍拍我的屁股示意我自己去玩。我衝長尋搖搖尾巴便往門外走。

路過飛光時，我衝他翻了個白眼。

飛光一把攥住了我的後腿，拎著後脖頸將我捏了起來，“好哇，你這狗倒是隨你主子，一樣都是這般目中無人！”

飛光說：“我看看你是公的還是母的...”他作勢就要撩起我的尾巴看，我又羞又惱嗷嗚嗷嗚掙紮起來，長尋一把將我奪過去抱在懷裏。

長尋不悅道：“不敗是小女孩，你怎能這般流氓，竟要非禮不敗。”

飛光氣的跳腳，“我何時要非禮一條狗了！”

5

九重天傳的沸沸揚揚，人人都說飛光神將下凡五百年，回仙宮時將腦子落在了凡間。對天帝座下的惡犬，神勇威猛不敗犬一見鐘情。

欲輕薄之。

大家都在感慨這段跨越種族的愛情。

飛光自從回來之後，便賴在長尋宮裏不走了，日日盯著我瞧。

我在吃飯，他便蹲在一旁看。

我在睡覺，他便坐在一旁看。

我在如廁，他正要看，被長尋一腳踹出了門。

長尋埋在案幾上寫寫畫畫，我伏在他膝上曬太陽打瞌睡。飛光問：“長尋，你把他帶來九重天五百年，她怎的不曾化人形？按理來說九重天靈氣濃鬱，對她修煉可是極好，怎的會一點長進都沒有？”

他又說：“而且她五百年了都還是小狗崽兒的體格，巴掌大小，看著麵黃肌瘦營養不良。倒叫旁人以為天帝小氣，不給她吃食。”

我是黃狗，怎能瞧著不麵黃。

美容美毛該提上日程，一個個都說我臉黃。

長尋低下頭盯著我瞧，我掀開眼皮，懶洋洋的衝他搖了搖尾巴。長尋說：“許是水土不服。”

飛光一拍大腿，他說是長尋的養狗方法有問題，我既是凡狗，就應該用凡間的方式養著。他在凡間五百年，在這九重天，沒有誰能更比他懂狗。

飛光說凡間的狗看起來壯實，是因為它們日日都在院子裏竄。不像我這般懶散，成日窩在長尋身邊。

他要我每日跑上十裏地，美名其曰強身健體。我才跑了兩步便躺在地上直抽氣。

我立馬去找長尋哭訴，聲淚俱下汪汪汪。長尋摸了摸我的腦袋，他說也罷也罷，不敗如此這樣便好。

飛光咬牙切齒，也隻能就此作罷。

今日長尋在午睡，勾粱畫棟也不知去了哪兒，我閑的直發慌，不小心把長尋的書和桌子腿啃了個稀巴爛。

我撇下滿屋狼藉就開溜，最近天氣炎熱，適合去瑤池洗澡。

我屁顛屁顛去了瑤池，一頭紮進去狗刨式遊泳。冰冰涼的池水拂去心頭的燥熱，我眯起眼睛咕嚕咕嚕舒服的冒泡。

突然眼前閃過一個黑撲撲的影子，我定睛一瞧，是一隻小玄鳥撲棱著翅膀緩緩飛來，落在地上扭著屁股走路，時不時扇扇翅膀又理理羽毛。

原始的血脈覺醒了。

我兩眼直冒光，不動聲色潛下水向它靠近，它不曾察覺。我噌的一個飛撲，它立刻被嚇的撲騰著翅膀想要逃。

我一爪子便將它拍在地上，它驚恐的掙紮咯咯咯直叫。我湊近鼻子聞了聞，饞的我直流口水。鼻子上一痛，走神的空蕩便被它啄了。

一來二去，我便同她廝打在一起。

我咬光了它的鳥毛，它啄的我滿頭是包。

“不敗！”

是飛光的聲音，我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他提著耳朵拽了起來。

他說：“你家主子尋你半天不見，想不到你跑來瑤池禍害人家玄鳥！”

他左手提著鳥，右手拎著狗，把我倆一起帶回了宮。

長尋瞧瞧我又瞧瞧鳥，陰沉著臉說道：“你拆了家還不聽話！現在又跑去瑤池撲鳥，還要將鳥拆吃入腹！”

我搖搖尾巴又舔舔他的手，他迅速抽走了手，更加疾言厲色，“不許撒嬌！你可知錯！”

我耷拉著耳朵不敢說話。倒是那隻鳥咯咯咯一直叫，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是它真的好聒噪，我抬起狗爪試圖捂住耳朵。

長尋瞥了我一眼，掐起口訣，指尖彈射一道金光打在那鳥身上，那鳥扯著嗓子說：“我是瑤姬！”

怎的又碰上了她？

好尷尬，我奮力撒開前腿使勁刨著地磚，試圖能刨開一條縫鑽進去。

飛光幸災樂禍笑的好大聲。

長尋解了她的靈力，她跪在大殿哭的泣不成聲，頭頂上還有一塊光禿禿，她說：“天帝罰我在瑤池靜思己過，今日我同往常一樣站在瑤池邊，誰知從池底竄上來一隻狗！”

她嚎啕大哭，又說：“二話不說上來就對我一頓咬，瑤姬實在冤枉，瑤姬什麼都沒有做！都是她，都是她這隻野狗臭狗癩皮狗！”

長尋本來看著她那塊斑禿有些動容，如今聽到她這番話立馬又沉下臉來，語氣冰冷像結了霜，“她叫神勇威猛不敗犬。”

瑤姬一怔，止住了哭，又改了口說：“都是她...都是她這隻神勇威猛不敗犬...”

長尋滿意的點點頭。

瑤姬問：“神勇威猛不敗犬如此殘虐，不講狗德！天帝該如何處置？”

長尋看向我。

我說：“汪汪汪汪...”

長尋說：“鳥身上臟，你吃了臟東西鬧肚子可怎麼是好？”

我說：“汪汪汪汪...”

長尋說：“什麼天性如此！天性如此也不能吃臟東西！”

我說：“汪汪汪汪...”

長尋說：“你是說看見鳥飛來飛去就想撲？”

“汪。”

長尋緊皺的眉毛舒展了，他笑著摸了摸我的頭，他說：“那是他們的錯，他們不該飛來飛去。不敗乖乖，剛剛不是有意要凶你的。”

飛光和瑤姬陷入了沉默。

次日九重天上哀嚎一片，天帝頒布了禁飛令，九重天上所有帶翅膀都收了翅膀不許飛，若被發現便會貶下凡去。

眾仙揣摩不透天帝的心思，便跑來問飛光天帝為何動怒，飛光隻說因為狗，便留給眾仙一個寂寥的背影。

眾仙了然，因為狗，天帝確實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