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節

【一】

一大早，我還沒從床上起來，玉兒就進來對我說，外麵有人要見我。我把被子一拉，蒙住頭懶散的說：不見！然而聽到下一句之後，我饒有興致的起身，玉兒眼明手快的幫我梳妝。

一切收拾好之後，我走出門外，看到了負手站在樹下的人影。

“不知道狀元郎一早前來見我有何貴幹啊？”那道身影聞言轉身，一張俊秀儒雅的臉出現在我麵前，晃的我差點出神。

麵前的人微微一笑：“聽聞昨日公主向陛下請求欽點我為駙馬？”他語氣不急不緩，仿佛說出口的並不是什麼大事。我點了點頭，大聲承認：“那狀元郎對此可有意見？”他向我走近幾步，不答反問：“公主可是看上我什麼了？”若是一般人說出這話，可能會有些自負，但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卻帶著一股理所當然。

我眼光在他臉上環視一周，逼近幾步，笑的不懷好意：“狀元郎長得可真是好看。”他似是沒想到我會這麼回答，微挑了一下眉，無端多出幾分生動，隨後便笑出了聲。

我倆四目相對，微風吹過發梢，幾朵花瓣隨風而下，從遠處看，仿佛一幅美好的風景，卻不知我們之間並無曖昧。

“來日方長。”他留下四個字轉身離去，我品了品這四個字，不錯，來日方長。

見狀元郎走了，玉兒才走到我身邊，她感歎道：“狀元郎真是優秀，長得好看又有才華。”我隨意瞥了她一眼，轉身回房：“是嗎？”玉兒走在我身側：“是啊，難道公主不是因為狀元郎優秀才喜歡他的嗎？”我笑了：“不啊，我就是因為他好看，和才華沒關係。”想了想他那張臉，嗯，確實不錯。

事情的經過還得從七天前說起。

七天前賞花宴上，我剛走到禦花園，就聽到了幾人在議論我。

“說是賞花宴，但誰不知道這是給公主的相親宴，我看啊，難。”

“是啊，誰願意娶一個母老虎回家啊，就公主那樣的，娶回家不得鬧翻天。”

“反正我是不會娶這樣的妻子的，娶妻還是要溫柔賢惠的好。”

“誰說不是呢......”

我靠在假山邊緣，聽著這些人的話，沒有動作。

我是楚國唯一的公主，但我不僅僅是一位公主。我母後出身將軍府，也曾領兵征戰，嫁於我父皇之後才守在後宮，值得安慰的是我父皇非常愛護她，也因此在我出生後由著我母後教我武功謀略。兩年前突厥來襲，一場偷襲使我國將軍，也就是我舅舅重傷，危急之下，我請兵出征，父皇力排眾議同意了我的請求，我用時一年，擊退敵軍，班師回朝。

我證明了自己，卻也帶來了其他影響，那就是直到現在，我已經二十一了，都沒有結親。我是不在乎這些，可我父皇母後在乎啊，這不，各種相親宴不下十餘次了。

聽他們說夠了，我正打算出去，卻聽到了另一道聲音。

“各位在這妄議公主之事，就不怕陛下聽到之後怪罪嗎？”來人不疾不徐，聲音讓人很舒服，“而且你們現在可以站在這裏說話，是因為兩年前你們口中的公主擊退了他國敵軍才換來安寧，你們現在說這些話，不會羞愧嗎？”

不用我自己動手了，我又懶懶的靠了回去，那幾個人可能是無話可說，匆忙離去了。

我想起最後看到的那個身著紅袍的身影，心頭一動。

宴會上我才知道他就是新晉狀元郎，我與他聊了一會兒，發現他對很多事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是個非常聰慧的人，另外，令我在意的還有他那張臉，真的是，長在了我的審美上。我心安理得的欣賞他的美貌，我為大楚流過血，好點色怎麼了，越想越理直氣壯呢。

【二】

賞花宴過後第二天，母後就將我叫到她寢宮，手裏拿著一遝畫像和資料要我選，我頭疼不已，推脫不掉幹脆騙她說我已經有了喜歡的人，母後追問是誰，我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說，廢話，因為我根本沒有心上人啊。最後她實在問不出來，隻得作罷。

可沒想到，母後是不問了，還有個父皇，看著父皇老狐狸一樣的眼神，我嘴角抽了抽：“老爹，沒必要吧，我娘親是因為太閑了，你呢，政事處理不完了嗎？”父皇喝了一口茶：“沒事，你皇兄已經處理得很好了。”我心疼了皇兄三秒鐘。

我隻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弟弟，弟弟才五歲，所以我皇兄從小便是被當作太子培養的，看著老頭子悠閑的樣子，我知道躲不過了。

正打算一五一十的告訴我父皇真相，卻想起了昨天宴會遇到的那個狀元郎，鬼迷心竅般的，我說出了他的名字：“我覺得墨玉宣就挺好的。”說完之後回過神，心道不妙，以我對我爹的了解，我以為他會立馬下旨，正當我想著如何推脫的時候，我父皇卻說：“墨玉宣啊，確實是個好孩子，這事為父知道了。”聽到他語氣有所猶豫，我立馬轉換了策略，表示我對墨玉宣一見傾心，非他不嫁。我滿心都是有了這個擋箭牌以後就不用為了這事犯愁了，卻沒看到我父皇眼裏閃過的得意。

很快，我迎來了與墨玉宣的第三次見麵。

我在宮裏待不住，帶著玉兒出了宮。在街上逛了一圈之後，剛好到了午飯的點，我們去了京城最好的酒樓，要了一個靠窗的包廂，本來想安安穩穩吃個飯，但偏偏就是有人非要過來打擾。

我正吃著飯，門外卻一直有吵鬧聲，吵吵嚷嚷，敗壞我的興致。我放下筷子：“玉兒，出去看看，何人在我門前吵鬧。”

玉兒過去打開門，就有一道女聲傳到了我的耳朵裏：“那個公主她有什麼好的，憑什麼搶我的玉宣哥哥。”

我挑了挑眉，這是，墨玉宣的小桃花？我看向門口，一個身穿綠色衣裙，長相清新秀麗的女孩正被她身邊的婢女拉著，嘴裏還在說：“她都二十一了，都這麼大了......”後麵的話我沒聽，我是不在乎自己年齡這個問題，可我也忍受不了別人說我老。

我讓玉兒把人帶進來，看著眼前這個滿臉不服氣的女孩兒，我似笑非笑：“看來丞相女兒對我意見挺大啊。”她眼裏閃過一絲害怕，卻還是哽著一口氣：“我又沒說錯，就算你是公主，也不能平白無故對我怎麼樣。”她說著好像有了底氣，愈發的理直氣壯。

我靠坐在椅子上，聽了這話麵色不變：“誰跟你說，我不能平白無故教訓你了？我看你不順眼，這就是理由。”

她瞪大雙眼，似乎不相信我敢這樣做，正要說什麼，突然她眼光一閃，看向門口：“玉宣哥哥！”

我聽著聲音也看向了門口，門外的人穿著一身深藍色的錦衣，銀色的發冠將頭發高高束起，腰間佩戴著一枚雙魚玉佩，整個人豐神俊朗。

我擺擺手：“墨公子既然來了，不如進來喝一杯。”

他聞言沒有推辭，進來之後目不斜視，徑直走向我，行了一禮：“見過公主殿下！”我示意他隨便坐，不再理會，又看向了丞相之女。

她卻滿眼隻有剛進來的墨玉宣：“玉宣哥哥，公主她沒有緣由的就要處罰我，你可得為我做主啊。”

我都要笑了：“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讓他給你做主，你要不問問你的玉宣哥哥，他做不做得了這個主。”

還沒等她說什麼，墨玉宣倒是開口說話了：“公主誤會了，我跟這位小姐不熟。”我看著女孩兒一下紅一下白的臉，笑出了聲。

“這可是丞相府女兒陳芊芊，我聽說丞相大人很是看好你，經常邀你上府做客，你跟我說不熟？”我看著端坐在旁的墨玉宣，眼裏充滿了興趣。墨玉宣神色不變：“不熟！”陳芊芊終於忍不住了，眼淚一下湧了出來：“玉宣哥哥，楚傾辭，你們太過分了！”說著惱羞成怒，轉身就想走。

我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給玉兒使了一個眼神，玉兒過去一把攔下陳芊芊。

我把玩著手裏的茶杯：“我讓你走了嗎？”陳芊芊臉色慌亂：“你還想幹什麼，我可是丞相府的女兒。”

我歎了口氣，總有這麼一類人，看不清自己的身份。“敢對當朝公主不敬，玉兒，教教這位陳小姐，何為規矩。”

玉兒走上前，轉眼幾巴掌打了上去：“陳小姐，以後見到公主，記得行禮。還有，你沒資格喚公主的名字。”

我沒再管哭著跑出去的陳芊芊，將目光放在了坐在一旁喝茶的墨玉宣身上。

【三】

“墨公子看夠了嗎？”聽了我的話，他放下了手裏的茶杯：“在下明明是被公主請來喝茶的，需要看什麼嗎？”我被噎了一下，不由氣笑了。

看不慣他如此淡定的樣子，我升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我站起身，走到他麵前，雙手放到他椅子兩側，低下頭，看著這樣近在咫尺的臉，我語氣輕佻：“墨公子知道我心儀於你，卻毫不設防，就不怕我非禮你嗎？你知道的，我要是想對你做什麼，你怕是反抗不了。”

我像一個強搶民男的土匪，而被我困在身下的人卻絲毫不見緊張，甚至是含著笑意：“公主若是想對在下做什麼，在下自然是不能反抗，既然如此，公主想做什麼便做吧。”

我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不由愣住了。正在這時，門外走進一個小廝：“公子，少爺正在等著您，您看什麼時候......”小廝話說了一半停住了，我迅速起身，看著瞪大了眼睛的小廝，臉上有點發熱，我裝作鎮定的帶著玉兒走出包廂，聽到裏麵傳出的輕笑聲，我加快了步伐。

我走在街上，臉上的熱氣慢慢散去，心裏有些惱，我從來沒在別人麵前這麼丟過麵子，墨玉宣是第一個，等著吧，下次我一定扳回來！

玉兒在旁邊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我：“公主，你是真的喜歡墨公子吧，你們看起來很般配呢。”玉兒從小跟著我，我們之間說話沒那麼多規矩。我翻了個白眼：“誰喜歡他啊，看著就是個黑心的。說起來，他那個小廝進來的時候，你為什麼沒提醒我。”玉兒誠實的回答：“公主，我也是被您的舉動看呆了。”我又想起了墨玉宣含笑說話的樣子，咬了咬牙，這次的事，我記下了！

回到宮中，我皇兄派人找我，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等到了他殿裏，聽完他說的話，我陷入了沉默。過了好一陣，我才發出靈魂質問：“所以為什麼，墨玉宣要去江州當知州，我就也要跟著去呢？”皇兄笑眯眯的回答：“當然是為了讓你們培養感情啊，你不是喜歡他嗎，正好，哥哥給你們創造機會！”我麵無表情，一副你繼續編，我信了的樣子。哥哥笑了一陣，才終於嚴肅下來，說出了真正的目的。

我聽了皇兄的話，也是一臉嚴肅，將這件差事應了下來，剛要回去，哥哥又恢複了笑眯眯的樣子：“當然，讓你去培養感情也是真的，加油啊！”我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

夜晚回到宮殿，我跟玉兒說了我要出去的事情，讓她把殿裏的事情安排好，等她下去之後，我吹了一聲口哨，麵前悄無聲息地出現了三個黑影。

他們是兩年前我出征之時父皇給我的暗衛。

“影一，影二，這次去往江州，你們二人隨我一起，影三，你留在京城，有什麼動靜，隨時聯絡。”吩咐過後，他們又消失不見，我想著皇兄交給我的任務，腦子裏卻又浮現出了墨玉宣的臉，我暗罵一聲，閉眼睡覺。

三日後，我穿著一身豔紅騎裝，駕馬出現在了墨玉宣的隊伍前。他看到我仿佛很驚訝，行了一禮，問道：“不知公主為何出現在此？”我挑眉一笑：“聽聞墨公子即將去往江州，你知本公主心悅與你，心中實在不舍，於是央了父皇恩典，與你一同前去，怎麼，墨公子可是不願意？”他抬眼一笑，如同陽光驅走陰霾：“怎會，能得公主一路相隨，是下官的榮幸。”配合得不錯，我輕拉手中韁繩，往前走去。

身後隊伍也啟程前進，墨玉宣縱馬走在我身旁：“公主可知，今日這一番話之後，公主的名字，怕是要與我綁在一起了。”我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不過：“墨公子如此俊俏的人，本公主也不虧，倒是墨公子，娶親之事，怕是要耽誤一陣了。”他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這不是還有公主在麼，耽誤不了。”眼看又要吃虧，我索性不再言語，往前疾行了幾步與他錯開。

【四】

此去江州，需得十餘日路程，天將黑的時候，我們找了一家客棧住下。我的房間正好和墨玉宣相對，我進屋放下東西之後，正想休息一會兒，卻聽有人敲門。

我打開門，看到墨玉宣站在門外，還沒等我開口，墨玉宣向旁邊移開，露出了身後的小二，隨之看到的是熱水。小二手腳利索的將浴桶放進屋內，加好熱水，又匆匆退去。這時墨玉宣進門，我才看到他手中拿著的一些沐浴用的東西，除了皂角，香薰，甚至還有一籃子花瓣，我有些哭笑不得：“墨公子，出行在外，大可不必這樣麻煩。”他一邊把花瓣撒進水中，一邊笑著說道：“公主金枝玉葉，總不能在我這裏受了委屈。”我擺擺手，毫不在意：“這算什麼，我在邊疆的時候條件比這差得多了，不照樣過來了。”我是真的不在意，但他卻突然沉默了。他定定地看著我，我卻莫名有些不敢與他對視，總感覺他的眼神，有些讓我看不懂。不過幾息，他收回眼神，語氣卻帶著認真：“之前種種不提，現在我在這裏，定會讓公主更加舒服一些。”我看著他認真的動作，不知為何，心跳突然有些快。

他布置好一切之後，轉頭看向我，我急忙移開視線，心跳的聲音好像越來越大，我急忙說道：“墨公子好了之後就先出去吧，我要沐浴了。”

他好像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又沒說，待走到門口時，他才悠悠道：“公主有事隨時喊我，在下隨時待命。”

好端端的一句話，硬是被他說出幾分戲謔，我摸了摸有些發熱的臉，這人，枉他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真是好不正經。

洗漱過後，我打開房門，正要叫人進來收拾東西，對麵的門剛好打開，墨玉宣看我一眼，叫了小二收拾東西，然後隨我進了房間。

直到小二收拾完畢出去之後，我才坐在椅子上問他進來幹什麼，我以為他有事商量，卻見他拿起一塊幹淨的毛巾，站在我身後幫我擦起了頭發。

我懵了一瞬，隨後連忙製止了他：“這種事，下人來就行，哪裏用得著你。”

他卻低聲一笑：“在下不也算是公主的下人麼，如何用不得。”然後不由分說的繼續手上的動作。

我感受著身後傳來的些許熱度，臉又有些發熱，要命了，這人，怕不是對自己的認知不夠清晰，再這樣下去，我怕不是真的會......察覺到腦子裏的想法，我驚了，不是吧......

“公主在想什麼，這麼出神。”聽到聲音，我回過神來，發現頭發已經幹了，我幹巴巴的回了一句：“沒，沒想什麼。”隨後起身將他推向門口：“那什麼，我有點困了，就先睡了，你也早點睡，再見！”啪的一聲把門合上，我鬆了一口氣，轉身上床，躺下，一氣嗬成。沒有什麼是睡一覺解決不了的，對，睡覺！

閉上眼睛的我不知道的是，墨玉宣站在我們後，無聲的笑了好一會兒，眼裏滿是溫柔與寵溺。

一連數日，墨玉宣果然如他所說的一般，將我照顧得無微不至，我也習慣了他如此，我本就不是扭捏的人，想通了之後就順其自然，遵從自己的內心，這才是我！

經過了長達十三天的路程，我們終於抵達了江州。

【五】

進城之後，我們一路前往知州府。

我一路看過來，突然覺得不對勁兒，據我所知，江州城原本的知州劉世嘉是以清廉正直，善待民眾為由出名的，按理來說，江州城做不到歌舞升平，也該是富足安康才對，可是我眼裏看到的，卻是一片蕭條。

我和墨玉宣對視一眼，他吩咐隨行的侍衛去打聽情況，我們暫且在知州府落腳。

待我們收拾完畢，侍衛也回來了。聽了侍衛一五一十的稟報，我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

這個知州根本不是個東西，什麼清廉正直，什麼愛護民眾，都是他裝出來的！

朝廷撥下來的款項，他獨占了大半，能真正用到百姓身上的，微薄得可憐。即使這樣，他還要加收稅款，根本不管百姓家裏的艱難，百姓苦不堪言，他卻富得流油。上麵來巡查的時候，他總是提前打點好一切，讓上麵的人什麼都看不出來，竟然就這樣一直混了過去。

“該死的東西，若不是他被調走，若不是我剛好跟來，他怕不是要讓這些百姓活活餓死！不行，我這就上報父皇，定要治他的罪！”我是個暴脾氣，站起來就要給父皇寫信，卻被一把拉住了手腕。

我看著墨玉宣，冷聲道：“墨玉宣，你要阻止我。”我不相信他是這樣的人。

他安撫的拍了拍我：“你冷靜一點，我知道你關心百姓，別忘了，現在在這裏的是我們，百姓的生活總會越來越好的。再者，你以為劉世嘉為什麼會如此匆忙地被調走。”我腦中一閃，難道......

他示意我坐下：“這裏雖遠離京城，但他也做不到每次都欺下瞞上，除非他有一定的底氣確保不會出事，別忘了，江州城可是緊靠突厥地界的。”

聽見他意味深長的話，我慢慢地冷靜了下來，突然想起皇兄交給我的任務：江州城附近最近常有突厥人出沒，務必查清楚他們的目的。再加上墨玉宣的話，我明白過來：“父皇和皇兄已經知道江州的情況了，所以才會派我們過來，他們懷疑劉世嘉通敵！所以，說是調走，其實是已經被關押了吧。”

墨玉宣沒說話，隻用讚賞的目光看著我。我心裏卻有了新的疑問：“所以，我父皇和皇兄，為何如此相信墨大人呢？”墨玉宣依舊隻是微笑沉默。

很好，兄長大人，你準備好給我一個解釋吧。

收到皇兄的回信，我才知道他跟墨玉宣早就相識，這次也是得到了父皇的認可，所以才會派他來破江州的局。

想起我說過的一見傾心，非他不嫁，謝謝，人很好，以後不要再聯係了。

跟墨玉宣說開之後，相處起來更加沒有什麼可隱藏的，畢竟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

不過眼前最要緊的還是先把江州這爛攤子收拾了。墨玉宣不是拖遝的人，確定好大概方向，雷厲風行的撤銷了之前的種種規定，放寬對百姓的各種要求，在朝廷撥款下來之後，百姓的生活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

我和墨玉宣走在街上，看著大家臉上的笑容，不由感歎：“他們之前太苦了，現在隻是得到了一點善意與好處，就能繼續堅強的生活下去。”墨玉宣沒否認我的話，隻說：“他們會越來越好的。”停頓了一下又笑道：“還得多謝公主相助，才能讓款項下撥得這麼快。”我心安理得接受他的道謝，繼續向前走。

這幾天，我讓影一影二去探查了附近的情況，這裏確實有突厥人出沒，不過最近明顯少了很多，不好抓把柄。我正想著該怎麼讓那些人露出馬腳，就有人把機會送上門了。

這天，我正要找墨玉宣討論一下關於突厥的事，進門卻看到了一名女子。

她一身白裙，略施粉黛，整個看來就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我回想了一下，確定沒有見過她，進門之後坐到主位上，我問她是誰。

她說她是江州城於家之女於蔚然，今天過來是有事要與墨大人商量。

我最近一直在暗查突厥之事，其他事情是一直交由墨玉宣處理的，倒是不知道他何時結識了新朋友。

我壓下心頭沒來由的不適，正想詢問是何事，就見墨玉宣邁步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