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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節

1

這是我第三次被鎖進廁所。

我身上的校服被潑了汙水,濕漉漉的黏在身上,散發著陣陣惡臭。

現在已經十一月份了,室內的暖氣燒的像火爐,可我現在這幅樣子要去了外麵,一定會變成一座冰雕。

門外傳來她們愉悅而猖狂的笑聲,她們一邊笑一邊用腳踹門。

沈悅大聲說:“溫文!你不是硬氣得很嗎?你不是反抗嗎?不是告老師嗎?”

沈悅是我們學校的扛把子,仗著認識幾個校外不入流的混混,就在學校裏橫行霸道。

她是名副其實的小太妹。

一個月前,那個被她們一直欺負的女生得了抑鬱症被迫轉學後,她們就盯上了我。

因為我和那個被欺負的女生都有一個共同特點。

看起來都很不起眼,逆來順受的那種。

但是我和那個女生不同。

她或許是真的,但我是裝的。

我挽起袖子,腳踩上廁所的隔板,胳膊使力,三兩下就爬了上去。

沈悅嘴巴裏叼著棒棒糖,忙著和身旁的兩個女生調笑。

在廁所吃棒棒糖,真虧她能下得去嘴。

她們還沒注意到我已經站在隔板上了。

她說:“溫文啊,看起來又臭又土,這年頭誰還留厚劉海啊,戴個眼鏡惡心死了,她這種貨色,要飯的都不願意...”

她後麵那個字還沒說出口,我從隔板上一躍而下,穩穩的站在了她麵前。

她一臉難以置信,驚慌失措地後退了半步。

她低聲咒罵:“她怎麼出來的...屬猴子的嗎?”

我一把攥住了她的衣領。

她不願意失了麵子,強撐著擺出架子。

她抽搐著嘴角哼哼:“怎麼樣?想打我?你比誰都清楚我爸是誰。”

她挑釁的笑,塗了唇膏的嘴唇勾出譏諷的弧度,她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她家很有錢,她爸常年做海外生意,早些年給學校捐了好幾棟樓。

主教學樓的名字就是用她爸的名字取的。

這也是學校對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原因。

上次我衝進校領導辦公室,把視頻錄音亂七八糟的證據擺在領導眼前時。

校領導隻對沈悅不痛不癢的說了幾句。

校領導的原話是,同學之間小打小鬧很正常,隻要沒鬧出人命來,都不是什麼事。

而我也是那次才徹底清楚了她家的背景。

沈悅揮開我的手說:“我告訴你,我爸分分鐘能讓你家那個小破水產公司倒閉,你們全家都得喝西北風。”

我沒忍住笑出了聲。

我說:“求求你了,快讓我家倒閉吧,我爸媽到時候要是還能吃上一口飯,就別怪我瞧不起你。”

她滿臉震驚:“你這個瘋子,你不相信我嗎...”

我說:“信啊,我當然信了。”

我抬手就往她臉上扇了個大嘴巴子。

她嘴裏的棒棒糖直接被我這一巴掌扇飛,飛進了蹲坑裏,但沒滑下去。

她們還在愣神,我順手抄起了一邊的拖把,沾著水臟兮兮的拖把頭直衝衝朝她臉上去。

她扯著嗓子大聲尖叫,腳上連連後退想躲。

她們挑的時間很好,這會正是上課的時候,誰都不會來。

我用拖把給她好好地洗洗臉。

我直接把拖把頭糊在了她臉上,臟水均勻地糊滿了她的臉。

她沒忍住,放聲大哭。

她哭著說:“溫文!你完了!我要讓我爸弄死你...”

我連連點頭應答。

我徑直去蹲坑裏捏起那個棒棒糖,然後塞進了她嘴裏。

我抱著胳膊笑著說:“對不起啊,還給你糖,別哭了。”

2

事情鬧去了老師辦公室。

沈悅坐在沙發上哭得泣不成聲,她周圍圍了一圈老師,都忙著安慰她,又是給她倒熱水,又是給她拿來了幹淨校服。

我就站在她身邊,我身上濕透,連頭發都在往下滴著水。

那幾個老師止不住的向我投來可憐的目光,卻沒人敢過來幫我。

老師們也一樣,忌憚著沈悅他爸,畢竟他爸動動嘴皮子就能讓他們拚盡全力才得到的工作毀於一旦。

丁老師急匆匆的從走廊趕來,她推門而入,一眼就看見了我。

她蹲在我麵前,然後緊緊地抱住了我。

她的懷抱溫暖而有力,我可以聞到她發間淡淡的洗發水香氣。

我有些愣神。

丁老師今天似乎哪裏不太一樣了。

她好半天才鬆開我,她盯著我的臉,眼睛一眨,眼眶裏就蓄滿了淚水,大顆大顆從她臉上滑落。

我已經做好了被她批評的準備,也想好了說辭和解釋。

沒想到她開口和我說的第一句話卻是:

“文文...太好了!你還活著!真好,我又見到你了,原來我真的...”

她垂下頭,聲音壓的極低,嘴巴小幅度的開開合合。

重生了。

她說的是,她真的重生了。

我不明所以。

雖然不太禮貌,但是我覺得丁老師似乎瘋了。

校領導得了消息,把我和沈悅喊去了校領導辦公室,身為班主任的丁老師也在場。

一進門,丁老師立刻對著校領導大聲說:“我知道沈悅一直霸淩溫文,這次沈悅拿臟水潑溫文,又拿拖把糊在溫文臉上。”

她叉著腰又說:“你要是這次再不管,我不怕把事情鬧去教育局!”

丁老師把廁所發生的事完完整整,事無巨細地說了一通。

我皺緊了眉毛,丁老師叫錯了名字嗎?

應該是溫文把拖把糊在沈悅臉上吧。

丁老師又不在廁所,她怎麼知道得那麼詳細?

校領導揉著眉心:“丁老師,你搞錯了吧,這次是溫文霸淩沈悅。”

丁老師愣神:“什麼啊?不是沈悅在廁所欺負溫文,溫文這次來辦公室告狀嗎?”

沈悅嘴巴一撇嚎啕大哭:“這次是她欺負我!她用拖把給我洗臉,又把掉到廁所裏的棒棒糖塞進我嘴裏!”

丁老師扭頭看我,用眼神向我詢問。

我大大方方的攤開手,點了點頭。

丁老師一向鎮定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裂痕。

最後丁老師和校領導據理力爭,不過這次是換丁老師來說那句台詞。

這都是同學之間的小打小鬧,孩子們不懂事不知道分寸很正常。

校領導一噎,還是想把我通報批評。

丁老師一聽立刻開啟了狂暴模式。

一向端莊溫和的她,叉著腰在辦公室和校領導對罵了整整一個小時。

我披著丁老師的外套站在走廊,聽著裏麵亂哄哄的聲音,我垂頭盯著腳尖若有所思。

最後,不知道丁老師用了什麼手段,學校並沒有對我和她下處分。

但是我很清楚,沈悅咽不下這口氣,一定不會就這樣放過我,她爸肯定會替她出頭。

一想到家裏那個公司要破產了,我就激動了三天三夜。

我得罪沈悅的事情私底下傳的沸沸揚揚,大家都在我背後小聲的議論著我。

可憐的目光快要把我淹沒了。

至於我怎麼得罪的沈悅,卻沒人知道。

晚飯時,我在食堂扒著白米飯,喝著學校的免費湯。

我媽一個禮拜隻給我五十塊錢生活費。

住校五天,正好一天十塊錢。

我抬頭時,正好看到端著兩份餐盤的丁老師在四處張望。

我和她的目光正好在空中交彙。

她臉上揚起笑,直衝衝的向我走來,把手裏那份有菜有肉還有兩個大雞腿的飯放在了我麵前。

我點頭說了聲謝謝老師,就沒和她客氣的吃了起來。

她用手支著腦袋,盯著我的臉看。

她喃喃說:“我家文文出息了呢,沒骨氣的小哭包這次終於知道反抗了...”

我放下筷子,我看著她的眼睛說:“丁老師,你是重生了吧?”

她在辦公室抱我時,我當時覺得她瘋了在胡言亂語。

但是她在校領導辦公室幫我據理力爭說話時,我覺得她可能是真的。

她愣了一下說:“是,文文,是老天爺讓我重生回來救你的。”

我問:“我前一世是什麼樣子的?”

她垂下頭:“你死了,在高考出成績的第二天。”

完了,看來我高考發揮失常了。

2

丁老師一直都對我很好,是我的班主任,對我格外地照顧。

但是在她重生之前,這種照顧也僅限於同情。

她說前一世快高考時,她生了一場能要她命的大病,臨死前,隻有我在照顧她。

她的腦袋裏長了一個小腫塊,本來不要緊,但是因為檢查不及時,後來才惡化了。

她說話有一搭沒一搭,聽得我亂七八糟,但我還是抓住了事情的重點。

她會死,我也會死。

這周末她會去醫院檢查,我本來想陪她一起去,但是她拒絕了我。

周五晚上,我剛回到家,就在手機上收到了丁老師發來的消息。

她做了全套體檢,果不其然發現了腦袋裏的小腫塊,這次發現的很及時,隻需要吃藥治療。

第二天是周六,中午叔叔伯伯會來家裏吃飯。

媽媽讓我早晨六點半就出去買菜。

因為她說這時候的菜又便宜又新鮮。

可是她平常去買菜也就是十點多,我看她十點多買來的菜和我六點半買來的,都一模一樣。

其實她心裏也清楚。

她隻是單純的見不慣我,變著法的挑我的刺。

我背著大包小包進了門,家裏的熱氣撲在眼鏡片上,凝成了白霧。

我把買菜剩下的零錢數好給了她。

她看見我回來,就沒什麼好臉色,她嘟囔著說:“怎麼這麼慢!讓你買個菜磨磨唧唧的,不知道我著急做飯嗎?”

她仔仔細細數了三遍零錢,發現差了一兩塊錢。

她一把奪過我手裏的塑料袋,看著裏麵的西紅柿,不滿意的左瞧右瞧。

她問:“西紅柿多少錢一斤?”

我說:“一塊三。”

她一聽就發了火,指著我鼻子吼:“我昨天買還是一塊二!你怎麼買就一塊三!”

她這斤斤計較的樣子,我早就習以為常。

我脫下腳下雙開了膠,發黃的球鞋,藏在了鞋櫃後的角落。

我解釋說:“今天漲價了,菜市場我跑了六家,這是最低的了。”

她一點都聽不進去,一直在計較這一毛錢的事情。

她說:“一毛錢你就不當錢了是嗎?我們辛辛苦苦上班供你吃喝,供你讀書,你吃的喝的都是我們的血汗!”

好窒息。

她拍著胸口一副痛徹心扉的樣子,嘴巴上不停的數落我。

我垂著頭道歉,連連保證下次不會了。

她這才肯放過我。

我回了房間,輕手輕腳合上門。

我的房間是拿雜物間改的,還沒家裏的廁所大。

一張單人床,一張小桌子,幾件衣服和堆在地上摞得像小山一樣的書,堆在狹小的房間裏。

就是我的全部家當。

我在書桌前坐下,這才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我的同班同學,甚至老師,都覺得我家裏很窮。

畢竟沒有人在北方的寒冬裏還穿著秋季校服,裏麵套著三件衛衣。

同學問我為什麼不訂冬季校服的棉襖。

我說我怕熱。

零下十幾度,熱得我直哆嗦。

我討厭下雪,雖然下雪時很暖和,但是雪融化的時候是最冷的。

可實際上我家裏一點也不窮,甚至是略高於小康水平,算得上富裕。

我有一個雙胞胎弟弟,他在私立學校念書,一年學費三萬八。

我和他長的同一張臉,可卻是截然不同的待遇。

他是天上的驕陽,我就是陰溝裏的老鼠。

他一身名牌,隨隨便便一雙球鞋都要幾千塊。

爸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縱使他是個不學無術的混球。

我拿出丁老師塞給我的習題,一邊翻書一邊做了起來。

我想念書,我想考大學。

我想逃離這個地方,越遠越好,一輩子都不會被他們找到。

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我還要忍。

3

中午時,叔叔伯伯們來了,還有年輕漂亮的嬸嬸。

她烏黑有光澤的頭發披散著,臉上塗了眼影,還擦了口紅,穿著保暖又時尚的羽絨服。

我跟著媽媽站在門口,臉上賠笑開口挨個叫人。

“叔叔伯伯好,嬸嬸好...”

媽媽戳著我腦袋厲聲說:“讓你叫人,你聲音這麼小誰聽得到!你有沒有家教?大聲點再叫一遍!”

我點頭,又大聲叫了一遍。

嬸嬸打著圓場:“叫過啦,我們都聽到了,文文就是乖,還是生女孩好,不像男孩,太淘氣。”

嬸嬸嘴上說著生女孩好,可是每次她提起她的兒子時,臉上都是難掩的驕傲神色。

飯桌上,爸爸和叔叔伯伯們忙著喝酒,時而會調侃幾句一點都不有趣的葷段子。

他們對著媽媽做的菜挑三揀四,媽媽就笑著說她的錯,是她廚藝不精。

弟弟沒出來吃飯,因為他每天打遊戲到淩晨四五點,每天下午才會起來。

就這樣,媽媽還覺得他學習辛苦。

我正要夾菜,一抬頭不小心就和叔叔對上了視線,我迅速移開目光。

叔叔眯著眼睛說:“文文也長成大姑娘了啊,現在的小姑娘發育的真好...”

我攏了攏衣領,埋頭扒飯,沒有說話。

要不是家裏來客人,平常我是沒機會坐在桌子上吃飯的。

我聽見叔叔又說:“文文得多吃點,身材好了長大才不愁嫁,現在流行那前凸後翹...”

他拿著筷子,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生動形象,惹得大家一陣笑。

我心裏惡心得很,放下筷子就說要帶花花去散步。

花花是我養的狗。

我給花花套上繩子,它開心的圍著我轉圈圈。

媽媽白了我一眼嫌棄的說:“整天就知道弄你那個死狗,一個畜生比人的地位都高了,也沒見你好好伺候伺候我...”

叔叔滿臉通紅,他打了個酒嗝說:“這狗白白胖胖的,拿來燉肉最好了,狗肉好吃,大補...”

爸爸點頭附和:“是咯,拿來做下酒菜。”

我把花花抱起,攬在懷裏,有些生氣的說:“你們胡說什麼?”

媽媽一把擰上我的胳膊,她瞪起眉毛:“大人開幾句玩笑而已,你急什麼?沒大沒小!”

她又說:“一個畜生,就算真的吃了,再養一條不就好了。”

我抱緊了花花,轉身穿上外套,跑出了門。

昨天下的雪已經被掃幹淨,隻留花壇裏薄薄的一層。

哈出的熱氣變成白霧,被淩冽的寒風吹散。

前年夏天的一個暴雨天,我在路邊撿到了花花。

它小小一團,縮在草叢中害怕得直打哆嗦,用濕漉漉的眼睛看著我。

在那一瞬間,我在它身上仿佛看見了自己的影子。

等我回到家時,叔叔伯伯們已經走了。

我照舊洗了碗收拾了桌子,就鑽進了我的小房間。

我正在解一道很有難度的數學題,輔助線畫了好幾條,似乎都沒什麼思路。

可丁老師說這和高考數學最後一道大題是同類型。

突然房門被人一腳踹開。

弟弟頂著黑眼圈和亂七八糟的頭發闖了進來。

他開門見山的說:“我放你那的東西呢?”

4

我從書包裏拿出一包煙遞給了他。

他迫不及待接過,他下意識想把門反鎖,卻發現我房間的門根本沒有鎖。

其實我的房間本來是有鎖的。

之前我把門反鎖,在裏麵換衣服,我媽擰不開門就一直砸門,我在裏麵說什麼她都不聽,最後直接把門鎖卸了。

她說我都是她生出來的,要什麼隱私。

弟弟拿出一根叼在嘴裏點上,猛吸了一大口。

上個月,我和他剛過了十八歲生日,他就迫不及待開始學著抽煙。

他說,要有儀式感,而這是成年的儀式之一。

爸媽雖然疼愛他,但是卻不允許他抽煙。

上次被爸爸發現後,斷了他一個禮拜零花錢。

於是他就讓我幫他藏煙。

因為在這個家裏,沒有人會注意到我。

一包煙三十五塊,他給我四十塊。

我自私的想讓他多抽點,因為五塊錢夠我多吃五個饅頭。

他靠在門背後,一邊抽煙一邊調侃我。

他說:“你學那麼多有用嗎?爸媽早就給你安排好了,高中畢業就嫁人,聽說那男人是二婚,但是家裏有錢。”

我握緊了筆,沒有說話。

我見過那個男人,肥頭大耳挺著啤酒肚,一見到我,就不懷好意的想摸我的臉。

聽說他家裏是開礦場的,願意給我家十多萬的彩禮錢。

我家裏缺的不是那十幾萬,缺的是權。

而那個男人認識很多高官。

賣掉一個不重要的女兒,換來他們夢寐以求的權利。

再劃算不過了。

弟弟突然向我走了過來,眯著眼睛打量我的臉,他吐了一口煙在我臉上,我被嗆得直咳嗽。

他說:“溫文,其實你長得挺漂亮的,畢竟我長得這麼帥,你頂著和我一模一樣的臉,又能醜到哪去?”

他要摸我的臉,我立刻躲開,從椅子上彈了起來,警惕的看著他。

他又說:“與其便宜了那個老頭,不如先讓我試試...”

好惡心,聽了他的話,我胃裏直翻酸水。

我攥緊了拳頭,罵了一句滾出去。

他突然炸了毛,用牙咬著煙,上來就要扯我的衣服。

他把我按倒在地上,手已經探進了我衣服的下擺。

我抬腿頂上他某個關鍵部位,趁著他吃痛,我一把推開他。

他捂著襠在地上打滾,額角沁出汗,他咬著牙一字一句的罵道:“溫文!你敢打我?你活膩了是嗎?”

他眼裏有些難以置信。

畢竟在這個家裏,我從沒忤逆違背過他們的意思。

煙頭被他丟在地上,閃著忽明忽暗的火星。

我衝他比了個中指:“我是你親姐姐,麻煩你有點倫理道德,不要和畜生一樣行嗎?”

他被我惹惱,站起來就要抓我頭發。

我比他快一步,我用手指直接插向他眼珠子,又瞄準了他的襠猛踹。

在我持續輸出時,身後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我聽到了我媽的聲音。

“彬彬,你下手輕點,別又像上次一樣把她腿弄折了,還得去醫院花錢給她看病。”

話音剛落,就聽見她的腳步聲。

弟弟一看她要走,立刻扯著嗓子叫:“媽!是她打我!”

弟弟一邊喊救命一邊去開了門。

他撲進我媽懷裏嚎啕大哭。

我媽愣怔地看了看弟弟又看了看我。

肉眼可見的,她的臉逐漸變得猙獰,看我的眼神像淬了毒。

恨不得親手掐死我這個親生女兒。

我的爸媽對我的恨意,在我還在她肚子裏的時候就有了。

因為我的臍帶纏在了弟弟的脖子上。

弟弟出生時,比我小了整整一圈。

與我的結實不同,弟弟身體虛弱,三天兩頭就要病一回。

我爸媽本來就有很嚴重的重男輕女思想,這樣一來,他們對我就更加厭惡。

我一出生就被丟給奶奶,去年奶奶去世,他們才被迫把我接了回來。

他們對外從不承認我是他們的親生女兒,也鮮少有人知道,他們一家三口裏還有第四個人。

我爸坐在沙發上一根接一根的抽著煙,我媽在一旁緊緊的抱著弟弟,安撫著他的寶貝兒子。

我媽哭著喊著叫我爸打死我。

我爸按滅了煙,開口說:“你吃我們的,穿我們的還不知足,今天還敢動手了,不打不行了,棍棒底下才能出孝子...”

他挽起袖子一步步向我走來,他猛地抬腿踢上我的腿彎。

他想逼我跪下,我咬著牙挺直了腰杆。

他輕蔑地笑了一下,剛要再踢我一腳時。

突然,他的手機響了,發出叮叮當當悅耳的鈴聲。

他有些焦躁不耐煩,從兜裏掏出手機接了起來。

聽到電話那頭斷斷續續的聲音,他突然變得驚慌失措。

他厲聲大吼:“你說什麼?破產?怎麼可能!”

我攥緊了衣角,肩膀控製不住的一聳一聳。

天知道,我把所有傷心的事情想了個遍,才忍住沒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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