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蛋糕店生意紅火,一個女人忽然帶著警察闖進了我家店:“蕊蕊,告訴警察叔叔,是不是就是這個叔叔,脫掉了你的褲子?!”
我頓時就笑了。
昨天我爸並不在店裏,去了爺爺奶奶家。
可令我沒想到的是,即便我爸證明了自己的清白,警察不予立案,那個女人還是舉著身份證,網暴了我爸:“我三歲的女兒被隔壁蛋糕店的男人猥褻了!我去報警,可警察根本不給立案!”
“他自己也有女兒!他憑什麼把苦難,也施加在我女兒身上?”
輿論發生後,女人的蛋糕店開的紅紅火火,反倒我家的,被各種潑“人渣去死”的油漆
......
清晨,一個女人帶著警察,闖進了我們家的蛋糕店。
女人自稱是周慧雲,她的三歲女兒,遭到了我爸的猥褻。
我站在我爸的身旁,頓時皺起了眉頭。
隻見此時,周慧雲眼眶通紅地指著我爸,問她懷裏三歲的女兒蕊蕊:“蕊蕊,告訴警察叔叔,是不是就是這個叔叔昨天脫掉了你的褲子!”
蕊蕊一臉猶豫,她眨著黑漉漉的大眼睛,啃著手指頭不知所措。
我爸迷茫,對著周慧雲說:“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從來沒做過那種事......”
周慧雲有些急了,晃著蕊蕊大聲說:“你說話呀!是不是他!告訴媽媽!”
蕊蕊哇的一聲被嚇哭了,拚命的點著頭,奶聲奶氣的連聲說是。
我爸徹底慌了神,連忙擺手說沒有,他對著警察說:“這裏麵肯定有什麼誤會,我店裏都有監控,而且昨天我根本就不在!”
我爸手上還沾著蛋糕粉,隨著他擺手的動作,白色的粉末在空氣中飄灑。
周慧雲扯著嗓子破口大罵,“你胡說!你敢做不敢是吧!”
她情緒失控的要拽我爸的衣領子,一旁眼疾手快的警察立刻拉住了她。
趁著我爸和周慧雲與警察交流的功夫,我徑直走向了獨自坐在椅子上的蕊蕊。
我用手指了指自己,然後笑著說:“蕊蕊,我是瑤瑤姐姐呀,說謊的小朋友鼻子會變長哦,你現在告訴姐姐,唐叔叔到底有沒有對你做過那些事情?”
聽到我的話,蕊蕊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她連忙搖著頭說:“沒,是媽媽...”
蕊蕊還沒有說完,聽到動靜的周慧雲立刻跑過來抱起了蕊蕊。
周慧雲一把捂上了蕊蕊的嘴,然後警惕的看著我。
她看我的眼神滿是複雜,有警告有威脅還有一絲絲的畏懼。
她偷偷的擰了一把蕊蕊的胳膊,她小聲對蕊蕊說:“閉嘴!不許亂說話,媽媽出門前有沒有告訴你?”
警察帶著我爸去局裏接受調查。
周慧雲抱著蕊蕊也要去。
臨走時,我冷笑著對她說:“周阿姨,你才搬過來十幾天,你店都還沒裝修好,就迫不及待要讓我家的店關門了?”
我隻是試探她。
可她目光閃躲,沒有回應我,抱著蕊蕊匆匆上了警車。
周慧雲是十幾天前搬過來的,她盤下了我家隔壁的一家店鋪,也準備做蛋糕店。
她剛來的那會很熱情,經常來我家店裏問我爸店麵裝修的事情,還向我爸討教他做蛋糕的秘方。
我爸說:“哪有什麼秘方,都是幾十年的老手藝。”
我爸蛋糕店的生意格外的好。
不隻是小區裏的大爺大媽來光顧,就連附近上學的小孩也特別愛吃。
我爸做蛋糕從不偷工減料,用的料足,樣式也時興。
周慧雲看著我家每天絡繹不絕的客人,臉色一天比一天凝重。
後來她開始帶著她三歲的女兒蕊蕊來串門,有時候忙著裝修,她就讓我幫忙照看蕊蕊。
蕊蕊比同齡的小孩更安靜,像她這個年紀正是愛跑愛跳的時候。
有時候蕊蕊身上會莫名其妙的多出幾處淤青,周慧雲就會笑著解釋,說是蕊蕊自己磕到了。
我並沒有在意。
因為我一直都認為天底下沒有不愛自己女兒的母親。
我媽早逝。
我還在她肚子裏的時候,她突發腦溢血,已經腦死亡,可心臟卻一直在跳動。
我被剖腹產生出來,在我發出嘹亮哭聲的那一刻,我媽的心臟也停止了。
母愛是偉大的,可我忘記了有些人根本不配做母親。
而周慧雲居然不惜用自己女兒的名譽來汙蔑我爸!
警察調取監控,發現二十八號,也就是昨天,我爸一直在外地的老家。
我爸買了二十七號的票,一大早就去了爺爺奶奶家,而今天上午才剛回來。
我爸有足夠的不在場證明。
而醫生也隨即鑒定出,蕊蕊身上並沒有男性的DNA。
這之後,心理專家也獨自帶著蕊蕊去我家蛋糕店裏詢問,發現蕊蕊並沒有表現出被侵犯後的慌張和害怕,一切正常,還很從容。
最終,在警察,醫生和心理專家的權威認證下,都能證明蕊蕊沒有被侵犯。
所以,警方不予立案。
鐵證如山,我和爸爸本以為事情會就此結束,可誰都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周慧雲把這件事情發到了網上,曝光了我和我爸。
鏡頭中,周慧雲舉著身份證對著鏡頭哭的聲淚俱下。
她淚流滿麵的說:“我三歲的女兒被隔壁蛋糕店的男人猥褻了!我去報警,可警察根本不給立案!”
她哭得泣不成聲,說起話來也斷斷續續。
她又說:“他自己也有女兒!他為什麼能把苦難加在我的女兒身上!可笑的是,他女兒居然還庇護他這個人渣!”
剛開始還沒掀起什麼浪花,可她堅持不懈,一天發好幾條視頻,最終事情如她所願的愈演愈烈。
在她視頻下麵,有不少人為她發聲。
大家都同情她,可憐她,覺得天底下沒有不愛自己女兒的母親,覺得不會有母親會拿自己女兒的名譽汙蔑別人。
我們也抵抗過,可換來的卻是更多人同情她。
我們去報警,警察屢次三番上門勸說,她是半個字聽不進去。
我爸的所有個人信息被人肉,騷擾電話和短信接連不斷,手機隻要一開機就沒停下來過。
各種辱罵我爸的消息漫天飛,就連著我也被牽連。
有人打電話問我,有這種人渣爸爸有何感想,他說我長大了也會變成人渣,痛斥讓我和我爸一起去死。
還有人揚言要去我學校找老師,讓學校把我開除。
而家裏的蛋糕店不斷有人上門鬧事,他們都是不遠千裏地專程趕來,往我家店裏丟垃圾,罵我爸是畜生。
網店上也有越來越多人開始惡意刷差評,原本四點九的評分,隻用了兩天不到,就剩下一分。
我家甚至還會收到很多快遞,裏麵裝著死老鼠或者花圈什麼的,還有很多恐嚇威脅的字條。
也正因為如此,我家的蛋糕店被迫關門停業了。
在家中,我爸焦頭爛額,坐在躺椅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煙。
煙灰缸裏堆滿了燃盡的煙蒂。
我爸背對著我抹眼淚,他壓抑著聲音說:“瑤瑤,是爸爸對不起你,爸爸連累了你,是我沒用,保護不了你和媽媽...”
我爸這副痛苦隱忍的樣子深深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攥緊了拳頭。
我咬著牙說:“爸,我們起訴她,讓她知道造謠並不是沒有成本的,她必須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我爸的事情並沒有影響我在學校的生活。
本身我爸就是遠近聞名的老實人,熟悉我爸的大家根本就不相信我爸會幹出來這種事。
其次禍不及妻兒的道理,學校裏的老師和同學似乎比網上的人更能明白。
班主任很擔心我的心理健康,出了事後就多次和我談話,給我做心理輔導,並且再三提醒其他同學不要輕易相信網上的謠言。
班主任站在講台上,她說話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擲地有聲,她說:
“為別人發聲,幫助弱者是件好事,可一定要擦亮眼睛,在事情沒有定論之前,沒有絕對的好人和壞人,有的弱者會把自己的弱小,化作一柄刺向別人的利刃。”
我忍著眼淚,靜靜注視著講台上的老師。
自那天後,學校裏的同學都心領神會,對我爸的事情隻字不提。
這天,班上新來了一個轉校生。
我是學委,老師擔心她跟不上進度,特地把她的座位換到了我身邊,讓我平時多照顧一下她。
她叫陳楠心,從外地的學校轉來。
她梳著幹淨利落的短發,性格安靜還有些孤僻。
上課回答問題時,她的聲音也是小小的,有時候她答不上來,我就在一旁偷偷提醒她。
一來二去,我和她也漸漸熟絡起來。
大課間的時候,我劃拉著手機,關注著周慧雲最近的動靜。
這是她這個月第三次帶著蕊蕊去檢查了,蕊蕊被查出了肛裂。
我帶著耳機,聽視頻中的周慧雲控訴我爸,她說我爸都把她女兒猥褻到肛裂了。
小孩子嬌嫩,大便太幹燥也可能引起肛裂的。
她聲稱我爸是二十九號猥褻,可這都過去十幾天了,體檢了三次才查出來。
這麼明顯的邏輯漏洞,卻被情緒高昂的網民忽視了。
一旦有人質疑這件事的時候,周慧雲就會打馬虎眼改時間線。
她在網上盡自己全力煽動著別人的情緒。
我冷笑著把視頻轉發給了律師。
律師說,隻要做了證據保全,她的這些所作所為都會保存下來,就算刪掉也不行。
她把事情鬧得越大,到時候付出的代價也會更大。
陳晨突然探過來腦袋問:“瑤瑤,這道題...”
我立刻把手機鎖屏。
她愣了一下,試探著問:“你家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雖然大家都沒提起來過,如果我能幫忙的話...”
我搖了搖頭笑著說:“沒什麼。”
就在律師準備好材料要起訴時,周慧雲不知道從哪得到了消息,她抱著蕊蕊找來了我家。
她站在門口把門砸得咣咣響,我爸本來不願意見她,她卻放軟了語氣說:“我是真心想和你們好好聊聊的,讓我進去說話行嗎?”
我爸最後還是打開了門。
結果門才剛開了一條縫,她就像泥鰍一樣滑了進來,然後一頭衝向了我家客廳的窗戶。
等我和我爸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推開窗戶坐在窗台上了!
我家是六層樓的老小區,窗戶是推拉式的,沒有防護欄和沒有防盜網。
六層樓這麼高的高度,如果她運氣好,或許還能留下一口氣,可蕊蕊這麼小,肯定活不下來。
蕊蕊在她懷裏嚇得哇哇直哭。
我爸又驚又氣,忍著怒火質問她,“周慧雲!你這是要做什麼!”
周慧雲滿不在乎的說:“你們不是要起訴我嗎?你們敢起訴我,我今天就抱著孩子從你家跳下去!”
她又說:“我和孩子死在你們家,到時候就算你們長了幾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我爸氣得臉都白了,他說:“你先下來!有話你下來好好說!別把孩子們牽扯進來!”
周慧雲對著敞開的窗戶扯著嗓子大叫,“來人呐!有沒有天理了!我女兒被人渣猥褻了,現在這個人渣又逼著我們母女跳樓!”
我偷偷的退到一邊,正要掏出手機報警的時候,周慧雲嬉皮笑臉的喊住了我,“你要是敢報警,我現在立刻馬上就跳下去!”
她把蕊蕊高高的舉起,托在了窗戶外。
蕊蕊的小臉因為長時間的大哭,已經變得通紅也有些發紫。
我爸按著我的手搖頭。
周慧雲得意洋洋的衝著我挑眉,一副你們能把我怎麼辦的樣子。
我爸重重的歎息了一口,他無力的說:“你先下來吧,我可以不起訴。”
他又補充道:“但是,你必須刪掉視頻,公開道歉辟謠!”
我爸心軟,尤其是對小孩子。
周慧雲一聽,先是思索了片刻,然後就抱著蕊蕊一咕嚕跳下來了。
她點了點頭,風輕雲淡地說:“行啊。”
就算是傻子也能猜得出來,我爸這一撤訴,即將等待我們的,是什麼。
周慧雲大搖大擺的就要走出門去。
忽然,我搶過周慧雲懷裏的女兒,對著周慧雲說:“你剛才的行為,我們家監控都拍攝下來了,你不是想跳樓嗎?跳吧!”
我又說:“你以後要跳樓還是幹嘛,都不需要通知我,我們的關係隻是原告和被告的關係。”
順手,我還打了110。
想跳樓自殺,來逼迫我們撤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