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妻子,你把她關押在地窖五年,這半個月以來,你就沒去看過她一眼?她曾小產,還被灌了避子藥,如今病症加重。”
“你辱他妻,他讓你妻子小產,但凡你好生對待你妻子,你妻子何至於此?”
宋千羽倒吸了一口涼氣,回顧整個案件,有些細思極恐。
楊齊手段太可怕了,而且太能隱忍了,長達二十年的報複,將這幾人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瘋的瘋,癡的癡,好人變成了惡人,縣官變成了屠戮親子的儈子手。
“我......我有罪,罪無可恕!”
劉付狠狠地抽打著自己的臉,直至把自己打出了血,仍不肯停手。
楊夫人緊攥著他的手,才讓他停了下來。
忽然,楊齊拍了拍手,囂張的放聲大笑。
“痛快!實在是太痛快了!”
楊齊緩緩起身,衝著劉付、楊王氏囂張大喊,仿佛是要將這些年來受得委屈全都宣泄而出,“你們兩個奸夫淫婦,早就該死!二十年前你在和我洞房花燭之後,還跑去和他苟合,還給他生下了兩個孽障!”
“你們以為這些年我是真的不在意?看看他!這小畜生被我折磨成什麼鬼樣!”
楊齊說著,一腳狠狠地踹在楊正隆胸口,朝著楊正隆的臉上狠淬了一口唾沫。
反觀楊正隆被打了之後,不但沒有反抗,還跪在地上一個勁的朝著他磕頭求饒,那肥胖的身體抖得宛若篩糠,就像是形成了肌肉反應,下意識的舉動。
楊齊一把拽著楊正隆的發髻,用力捏著他的下頜,逼迫他正視劉付、楊王氏。
“看啊,劉大人,我為你養了一個好兒子,你兒子可了不得,我把他變成了一個惡魔!還有龍陽之癖,你不是最在乎顏麵嗎?我就讓你顏麵盡失!”
畜牲!
衣冠禽獸啊!
說他是畜牲,都侮辱了這個詞!
劉付張牙舞爪,幾次想要撲過去,卻被衙役攔住。
宋千羽越看這囂張的畜牲越不順眼,給那兩名控製劉付的衙役遞了個眼色,兩名衙役何嘗不是對楊齊的行為恨得牙癢癢,一瞧見宋千羽的眼色,順勢將手一鬆。
掙脫束縛的劉付不顧一切的撲向楊齊,猶如一頭猛獸,用盡全力撕咬著他的手,生生的將他的一塊肉給咬了下來。
楊齊拚命的用腳蹬,不停的往後挪,“王爺,小民無罪,還請王爺嚴懲不法之徒!”
“這畜牲,真他麼不要臉!”
宋千羽氣不打一出來,擼起袖子都想衝過去痛打他一頓,可轉瞬間,宋千羽無意間看到那咧嘴發出詭異笑聲的楊正隆,再看楊齊囂張邪肆發笑時的五官,心口咯噔一跳。
這五官怎麼這麼相似?
“衙役大哥,快困住楊正隆!”
宋千羽眼看著楊正隆爆發了第二人格,急忙叫喚一旁的衙役。
那楊正隆“嘿嘿”笑著,一張臉逐漸變得扭曲,不知從哪來的力氣,隨著一聲怒吼直接將楊齊整個舉了起來,“殺!殺......爹說了,要全部殺光!”
“混賬東西,老子就是你爹,還不快把我給放下來!再不鬆手,小心我的鞭子!”楊齊下意識去摸袖中的鞭子。
可不知何時,那鞭子已經被楊王氏趁亂從他袖裏拽了出來,眼下正死死地攥在手上,倔強的小臉上透著濃鬱的恨意。
如今看來,這楊夫人的麵相身段倒是和那些被挾持的女子如出一轍。
而那些女子,也是楊齊照著她的模樣,給楊正隆挑的。
“賤人,立刻把鞭子給我!”
楊齊在看到她手中的鞭子後,咬牙切齒厲聲嗬斥,在空中揮舞著雙手仿佛是要撕裂楊王氏的身體。
此時此刻他把楊王氏、劉付、楊正隆都當成了仇敵,卸下了偽裝的他,那還顧念半分情義。
“王爺,救人啊!”
“你不是想教訓他?”
秦禦不慌不忙,剛才她那用盡全力緊攥的拳頭早就被他收入眼中,放任楊正隆也有想讓她出口惡氣的意思。
宋千羽急得跺腳,“我是想教訓他來著,並不想要他的命啊!就算要他命,也該是律法製裁!”
“吉陽!”
隨著秦禦輕啟薄唇,吉陽一個箭步衝了上去,一腳直踹楊正隆的小腿,在楊正隆吃疼鬆手刹那,吉陽順勢將楊齊拉拽了下來。
楊正隆已然進入癲狂的狀態,猶如一頭猛獸怒吼著朝吉陽撲來。
正當這時幾名衙役拿來了繩子,合力費了好大的勁才將楊正隆捆成了一個大肉粽,綁在大堂柱子上。
“衙役大哥,麻煩你給我找來兩碗清水。”
“王爺,借你鐵扇裏的銀針一用。”
宋千羽經過剛才驚魂一幕後,頃刻間又進入了狀態。
這丫頭怎知他鐵扇裏夾雜著銀針?
秦禦思緒飛過,輕輕一拍鐵扇,一根銀針從鐵扇裏飛出落在桌上。
宋千羽拿起銀針,抬起劉付的手紮了一針,將血滴在清水裏。
隨後又如法炮製,取了正隆的血滴入清水中。
雖然這種滴血認親的方式可使用的範圍很窄,隻局限於同種血型,但眼下除了這種方式,宋千羽也找不出第二種方式來證明自己的推測。
“姑娘,不用勞煩你了,大明和正隆是雙生,那一夜過後,我就懷上了他們,我知道他們的父親是誰,無需驗了......”
王玉蘭淚流滿麵,緊握著劉付的手,望著被五花大綁的兒子心如刀絞。
“驗一下無妨,這是要記錄在卷宗裏的,不能馬虎。”
宋千羽語氣溫和了些許,靜靜等待水中的血滴發生變化。
“宋姑娘,你就不用多事了,那賤骨頭已經承認了這兩人都是她親生,都是劉付的種,這是無法更改的事實!”
楊齊陰陽怪氣說著,甚至還有點幸災樂禍。
可就在這時,這水裏的血滴卻化開了,並不相融。
“宋姑娘,這血怎麼不融啊?”
劉付身為縣官也曾用過滴血認親之法為民眾找尋親人,看著水裏化開的兩滴血,自然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可麵上依舊是疑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