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的更是嚇得驚慌失措,把自個兒絆倒在地上手忙腳亂的爬,驚悚的望著身後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追他似的。
“不得了了,楊公子又發瘋了!”
幾人慌忙的跑開,唯恐避之不及。
宋千羽起身好奇的順著眾人的視線看去,兩眼倏地睜大。
隻見那楊正隆雙目猩紅,嘴裏叫喊著什麼,手裏攥著一把大刀,直追著在前麵跑的衙門師爺楊齊,一靠近,那手中的大刀就劈向楊齊。
楊齊嚇得麵色大變,緊緊攥著他的手,叫苦不迭,“兒啊,你快醒醒啊,你不能這樣,我,我是你爹啊!”
“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
楊正隆反複的念叨著這一句話,用盡全力把刀往他麵上逼近,突然一拳打在楊齊臉上,一副要生吃了他的表情,又朝楊齊撲去。
看得周圍的人瑟瑟發抖。
“還看什麼,等著出人命啊!上啊!”
宋千羽見一旁的吉陽一臉懵,心急如焚的推了他一把。
吉陽回頭打量了一眼秦禦,在看到秦禦點頭後一個箭步衝了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下楊正隆手中的刀,以掌為刀往楊正隆脖子後猛地砍去,動作一氣嗬成。
頃刻間,楊正隆像泄了氣的皮球,整個癱軟在地。
“兒啊......”
楊齊淚流滿麵,心急如焚地撲向倒在地上的兒子,顫抖著手去探他的鼻息,在發覺兒子隻是昏厥了過去,懸著的心這才鬆了口氣。
秦禦剛一到跟前,楊齊抹著眼淚急忙起身朝秦禦恭敬的拱手行了一禮,“小人多謝王爺出手製止,犬子無狀驚擾王爺,還望王爺恕罪。”
“楊師爺,令郎這是怎麼了?”
秦禦睨了一眼已經被追來的衙役攙扶起來的楊正隆,心生詫異。
楊齊搖頭歎息,為欲語淚先流,“平日裏犬子膽子小,一犯病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可不犯病的時候又是好好的,小人給他找了大夫,大夫說他這是得了癔症,用了三個月的藥,可,可就是不見好,小人和他娘整天裏愁得不行。”
“先前他犯病嚴重時,小人唯恐他傷著旁人,就把他關在家裏,今個兒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了,突然就犯病拿了把刀就追著小人,都怪小人忙於公務對他疏於關心......”
宋千羽看著這一幕,原本柔和的小臉變得陰沉。
周圍的人紛紛稱楊齊是個慈父,宋千羽卻是暗暗的冷嗤了一聲。
他要是個慈父,剛才在衙門後院馬廄外頭,楊正隆又為何對他表現出恐懼?
僅是身體觸碰,楊正隆小心翼翼。
那細微的冷哼聲,隨風鑽進了秦禦耳裏,刹那間他波瀾不驚的眼眸裏浮現一抹訝異。
楊齊說了幾句寒暄的話,一手叉著腰,一手扶著兒子的腦袋,老淚縱橫,“慢著點,可別磕著碰著了......快去請大夫,兒啊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有個好歹,爹爹可怎麼活啊......”
直到一行人進了衙門口,宋千羽這才回到位置上繼續吃飯,嘴裏還念念有詞。
“人格分裂、高牆壘起、拋屍衙門後門。”
“楊齊父子有問題?”
秦禦莫名的開口,似乎對她的看法有了些許期待。
宋千羽一怔,美眸裏閃爍著異樣的光芒,“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楊正隆患有精分症,簡單來講,就是他身體裏至少有兩個人格,一個對他爹恐懼,可在他受到刺激時,身體裏另外一個人格就會代替主人格,做主人格想做而又不敢做的事。”
“通常情況下,患有這類精神疾病的人,都是長期受到刺激或是壓迫,在主人格意誌薄弱或者是在一次主人格承受不了的刺激時,就會產生另外的人格。剛才在衙門時,楊正隆摔倒,楊師爺去扶,楊正隆就表現出很恐懼,但楊正隆犯病的時候旁人不追,偏偏追他,嘴裏還念叨著那句話,王爺你細品。”
精分症有先天和後天,但是楊正隆的精分症更像是後天形成的,而其中的導火索很有可能就是楊齊這個“慈父”。
秦禦見她說得頭頭是道,對於她嘴裏吐出來的那些奇怪的詞彙,心裏多了些許好奇。
正當這時。
宋千羽將最後一個包子塞進嘴裏,拍了拍手掌,“王爺,咱們去三柳巷再瞧瞧,看看能不能把那隻鬼揪出來。”
秦禦一言不發跟了上去。
一見主子爺跟在宋千羽身後,吉陽目瞪口呆,望著兩人一前一後的背影,腦海裏突然浮現出四個字“婦唱夫隨”。
奇了怪了!主子爺不是不近女色,甚至是厭惡女子,怎麼可能還會被一個女子帶偏。
三柳巷內。
宋千羽全神貫注邊走邊聽,也沒聽見異響。
“你真信了有鬼話?”
秦禦冷不丁的出現在她身後,看她那走走停停的模樣,莫名的覺著滑稽好笑。
“不是鬼,是破案的線索。”宋千羽賣起了關子,“不過王爺,過去這麼長時間了,你派出去的人怎麼還沒回來?”
話音剛落,宋千羽忽然定住了一般,麵色倏地變得凝重,以奇怪的姿勢趴在地麵上,耳朵緊貼著青石板塊,突然一抬眸緊盯著那一扇緊閉的門。
“王爺,或許我找到那些失蹤的人了。”
就在這時,前往城門口盤問和測試的侍衛趕了回來。
宋千羽一看到那些人,立即迎了上去,脫口而出。
“今早駕馬車出城的是衙門的人,對嗎?”
一聽這話,趕來的侍衛愣了一下,連忙道,“主子,宋姑娘所言正確,是衙門裏的人幹的,不過守城門的官兵嘴很嚴,隻說衙門裏的人,具體是誰,那些官兵就是不肯說。另外屬下駕車從三柳巷出發,再到張家,不多不少正好三刻。”
“張德成、柳大明都沒有說謊,凶手不可能扛著屍體走街串巷引人注目,趙鑲遺體出現在這裏也不是偶然,而是凶手在將那兩名女性死者運送出城之後折返,將馬車停在這裏,隨後再去搬趙鑲的屍體。”
宋千羽視線上移,看著那一堵高牆,冷聲道,“這高牆之後就是衙門後院,大牢之外二十米是後院馬廄,這堵牆是同一堵牆,那彎彎繞繞的通道怕不是用來防止囚犯逃跑的。那些路人在這裏聽到有女鬼哭聲,和大牢裏的囚犯聽到的女鬼哭泣應該是來自同一處。”
“如果不是用來防止囚犯逃跑,那劉付大費周章修建那些通道是用來做什麼?”秦禦沉聲詢問,顯然對她的話產生了興趣,看她的眼神甚至多了些許欣賞之意。
“這就要王爺問問劉大人了,另外麻煩王爺借幾個人給我用用。”
吃飽喝足後,宋千羽一拍手掌,滿臉滿足。
秦禦冷眸掃了一眼吉陽,吉陽一臉茫然的指了指自己,瘋狂搖頭,再看到秦禦麵色一沉時,吉陽立馬識趣的帶上身後的人跟著宋千羽。
衙門後院馬廄之內。
那負責養馬的馬夫和一名衙役正在清理馬廄,看到宋千羽帶人來,立馬放下手中的東西,跑過去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