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

“咚”的一聲，我媽把一碗清湯寡水的稀粥放在我床頭——

「鄭雨珊，你沒完了是吧？不就是小莉不小心給你改了下誌願嗎？你都三天沒理她了！人家都紅著眼睛跟我道歉去了！」

我冷哼一聲，將頭上的被子扯下來，露出自己核桃似也紅腫著的眼睛。

「她改了我的誌願，影響了我的一生，一句對不起就結束了？再說，她應該道歉的人不是我嗎？跟你道歉算怎麼事兒？」

我媽氣急敗壞的啐了我一口：「我就知道你這孩子小心眼死了，哼，反正你要是不原諒你表妹，你就不用回這個家了！」

表妹在門口甜甜的叫了聲姨媽，她趕緊匆匆跑出門。

我氣不過，拿起抱枕砸在門上，把臉埋在雙膝哭起來了。

姨媽是五年前死的，她死後就剩下表妹一個人了，我媽當下拍板做主把她接了過來，從此以後好吃好喝的侍奉著，就連我都沒享受過那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待遇。

仗著媽媽的寵愛和默認，她在家裏變本加厲的欺負我，不是今天摔了我的手機，就是明天撕爛了我的衣服。

每當我準備跟她鬧事時，她總有理由，扯著衣角說——

「表姐不喜歡我我知道，她是怕我奪走了姨媽的寵愛，但是媽媽的死也不是我造成的…我不過是個可憐的孤兒而已，表姐還要這樣針對我嗎？再說，我這是不小心的，我隻是想對姐姐好，我有錯嗎？」

說著，她對著媽媽露出一片通紅的臉頰，營造出一副受惡毒表姐迫害的綠茶形象。

天曉得我什麼時候碰過她一根指頭！

偏偏媽媽就吃這套，她還真覺得我是怕胡莉莉影響我在家裏的地位才因為這些小事針對她，連帶著看我也更不順眼了。

這些我都能忍。

可就在我寒窗苦讀18年，報完誌願趁暑假跟朋友出去聚會時，她趁我不在，惡作劇改了我的誌願。

我奮鬥了三年才考了650分啊......

我本來可以上醫科大的，可是在她的“幫助”下，我被同市的一所有名的垃圾學校錄取了。

拿到通知書的那天，我整個人是崩潰的。

我在家裏撒潑打滾，問她們為什麼我的誌願會變成這樣。

胡莉莉一臉無辜的看著我媽：「對不起啊阿姨，我以為那是姐姐的預報名，就改著玩了，還是殯儀專業，可是我不是故意的......」

說著，她故意把自己的頭發散開，開始跪在地上扇自己，涕淚橫流。

我媽心疼的抱著她：「沒事孩子，反正你姐在哪兒都一樣，她學習好，在那裏也能混出個樣來，是吧？」

我媽瞥我一眼，像是讓我阻止她的舉動，怕她把自己扇出個好歹來。

我緊攥著拳頭，指甲深深陷進肉裏——

是啊，我損失的是自己的前途，而她扇的可是自己的臉啊！

何況，胡莉莉隻比我小兩歲，高考對一個人有多重要，這些都不明白？

我一口氣哽在喉間，險些氣暈了過去，瘋了似地大喊著：「不一樣！我要學醫！你憑什麼以自己一句不小心就讓我去學殯儀！胡莉莉，你太過分了，姨媽雖然去世了，但我和我媽這麼對你，你卻要害我！你活該沒......」

我話還沒說話，我媽啪的一巴掌甩在了我臉上，這一巴掌直接給我打懵了，

耳朵嗡嗡作響。

我媽下意識吼我：「你瘋了？啥話都能往出說？看把你妹嚇的！」

胡莉莉被我媽攬在懷裏，狡黠地衝我眨了眨眼，我恨恨的捂著臉盯著她，像是要把她盯穿。

她嘴巴一開一合，無聲地說：「真慘啊，姐姐。」

接著，我媽拉著她走了：「莉莉，你不是說想吃披薩嗎？姨姨帶你去，別理你姐，事情都已經這樣了有什麼辦法？等過幾天她就想通了。」

「再說，殯儀多好啊，將來還是個熱門專業呢…學醫那麼累，她啥也不懂......」

......

2

我從膝蓋裏抬起頭，腦海裏又浮現了那天胡莉莉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她那天得意的看著我笑，那笑容甚至在我眼裏成了夢魘，一直困著我。

不行，她毀了我，我怎麼能讓她好過呢？

我深呼吸了幾口氣，擺正心態拉開門。

一出門正好撞上了胡莉莉，她一身大牌穿搭，跟穿著一身洗到發白的睡衣的我比起來看上去像兩個世界的人。

見我出來，她驚呼了聲：「呀，姐姐，你出來啦？你原諒我了？」，說著還眨眨眼睛。

我換上一副笑臉，出其不意的拉上她的手：「當然啦，我想通了，你報的這個專業就業前景也不錯，一開始是我沒想通，現在我還得謝謝你呢！」

看我一反常態，胡莉莉也愣住了，她呆滯著道：「啊？啊…我…」

我拍拍她的肩膀：「以前是表姐不對，表姐也想通了，姨媽意外去世，我以後拿你當親妹妹看，我們不是一家人卻勝似一家人，你就是我的妹妹！」

胡莉莉麵對我，目瞪口呆。

我剛說完，媽媽從胡莉莉身後走過來，臉帶喜色的看著我：「沒想到一眨眼姍姍就長大了，媽媽真是太欣慰了......」

她上來抱了抱我，眼含熱淚。

我也埋進她懷裏，蓋住我嘴角的奸笑。

好戲才剛剛開始，胡莉莉，你等著瞧吧。

發現我對胡莉莉改觀後，媽媽也不再針對我了，甚至能在她倆出去逛街的時候還給我捎帶回些東西來。

我並沒有被這些糖衣炮彈打倒，反而把她們每次帶回來的東西以二手價賣了出去，自己攢了一筆錢。

這筆錢，我有大用處。

一年前，剛上高一的胡莉莉不愛學習，寄人籬下、家庭條件不好就算了，卻偏偏跟風迷上了最燒錢的追星。

而過幾天，我們這裏有個組合要辦十周年演唱會，紀念他們的青春。

開票日，我拜托朋友幫忙搶了票，最終在不停的轉圈圈下，她終於卡在某個節點上搶到了票，而且還是2013塊錢的內場票。

看到消息的時候，我毫不猶豫的以親情價轉給了她3000，成功將票拿到手了。

做好這一切，就等胡莉莉上鉤了。

3

果然，沒幾天，她回來後就一副懨懨的樣子，我側耳聽著她打電話，好像隱約聽到了“沒搶到”“黃牛”之類的話。

看來，我是時候上場了。

等她掛斷電話，我從沙發上起身，看著她：「你說的是stars的票嗎？」

她一愣，略帶嘲笑的點點頭：「喲，沒想到你還知道啊？看來也沒有很土嗎？」

我也不惱，給她把搶到票的截圖發過去，笑著揚了揚手機。

「你快過生日了，姐也沒有什麼禮物送你，特意讓人幫忙搶了票，你可以去看他們的演唱會了！」

下一刻，胡莉莉雙眼放光的捧起手機，看到確實是小麥網的搶票信息，激動的快要跳起來了。

「臥槽！你真牛啊！你花了多少錢？總不能是原價買的吧？」

我搖搖頭：「怎麼可能，我是掏錢加價的，也不貴，才花了2萬。莉莉，你是媽媽捧在手心裏的，應該用最好的，我們全家都要對你好。」

胡莉莉開心的轉圈，像是接受了我的話。

其實我知道，胡莉莉根本不喜歡這個組合，但為了跟風炫耀，她把自己包裝成了一個十年老粉，一個月前就開始在朋友圈裏營造追星、搶票的人設，還收獲了一大把所謂小粉絲的人群，就為了看她的搶票日常，這下把票的截圖一曬，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羨慕死她了。

我更心知肚明的是，這張票最後的下場也不過是被她倒賣了，重要的不是她怎麼對票，而是要讓她知道，我們都在給她花錢。

難得的，胡莉莉那幾天對我有了些好臉色。

那幾天後，她持續性的大手大腳花錢，甚至給自己添了好幾個新包，也更加堅定了我的想法——她果然把票賣了。

至於賣票的結果，那就她自己去承擔吧。

......

票的事還沒弄完，沒兩天，我媽又接了個電話，說是補習班的李老師。

胡莉莉倒數第一，我媽總想讓她跟上學校的進度，將來可以考清北、有出息，才特意給她報了班，可她卻成天逃課，在班裏拉幫結派、搞孤立，校園暴力其他去補課的小孩。

我媽忙於工作，沒把那個電話當回事兒，翌日，我躺著看書的時候，她又給我發來了微信：「補習班李老師要見家長，我沒空。」

下一秒，我果斷爬起來，打車去了那個補習班。

補習班大概30個人，講課的是個退休教師，人家也完全出於公益，隻收個租教室的錢，別的費用都不再要了。

我媽做夢也沒想到，醜小鴨能變成白天鵝，是因為它本來就是白天鵝。

而胡莉莉，隻不過是扶不上牆的爛泥罷了。

我去學校的時候，她們剛好下課，在教室裏，李老師氣衝衝的跟胡莉莉說著什麼，可她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甚至有想逃跑的意思，什麼都不管不顧。

我敲了敲門走進去：「李老師？怎麼了？」

看到我的一瞬間，胡莉莉擺出了一副大跌眼鏡的誇張動作：「MyGod。怎麼是你？」

我沒理她，李老師壓著火氣，指著一旁垂著頭不說話的女孩告訴我：「胡莉莉家長是嗎？你妹妹在補習班不好好上課就算了，還影響別的同學，就因為她同桌翻書聲大了些，就扇人家耳光。她開學高二了，正是緊要關頭，你們…」

我看著旁邊抽泣的女孩，心下沒來由地心疼。

但我不能表現出來，為了助長她的囂張氣焰，我一把摟過胡莉莉肩膀：「李老師，我看錯的是你吧！她學習，我妹妹就不學習嗎？她翻書聲音那麼大，影響我妹妹了，我還沒找她呢！再說，莉莉怎麼就打她，不打別人呢？還不是因為她做錯事兒了？人要因為自己的錯事受懲罰！」

我這話一出，頓覺臉上火辣辣的。

李老師、受傷女孩和胡莉莉都震驚的看著我，我絲毫不畏懼，繼續道：「你既然提到了，莉莉的學習我可以幫她補，我高考可是考了650，以後就不用你費心了，她願意來就來，不願意來就算了。」

我不顧李老師的眼神指責，帶著胡莉莉出了門，臨走時還道：「哦對了，要是你為難她的話，我不介意向教育局舉報你非法補課！李老師，你操勞了一輩子，不想最後毀在我手裏吧？」

我沒敢看李老師的表情，飛也似的逃走了。

可是我隻能這樣做，為了避免她再去補習班惹是生非，我隻能把她帶走，還大家一片清靜。

4

回家路上，胡莉莉抓著我的手：「姐，你太帥了！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竟然這麼向著我！而且你說的對，就是那個楚夢翻書聲太大了，影響我睡覺了都！她無視我我才動手的…」

我歎了口氣，摸了摸她的頭：「你不僅是我們家的客人，更是我媽捧在手裏的人，如果下次還有人欺負你，你就直接幹她！哦對了，媽如果問起來你為什麼不去補課......」

胡莉莉挺了挺胸脯：「放心，你幫了我，我絕對不會賣你的，雖然我以前看不慣你，但現在，咱倆是穿一條褲子的人！」

我點了點頭，放心地領著她回去了。

果然，回去後我媽就問了情況，我添油加醋的將她的同桌描繪成一個十惡不赦的人，將李老師說成一個不分青紅皂白就罵人的老師，成功激怒了我媽，她當下選擇了退課，胡莉莉再也不用去補習班惹是生非了。

胡莉莉偷偷跟我道謝，說多虧我她才不用繼續學習。

我沒說什麼，隻是鼓勵她趁這個暑假好好玩。

想寫作業？

我大手一揮：「沒事，等快開學以後姐幫你寫。」

胡莉莉高興的恨不得給我供起來，我媽也一臉欣賞的看著我。

看著她倆如出一轍的神情和興奮起來的眯眯眼，我忍不住想，或許…胡莉莉才是我媽的女兒？

胡莉莉在我的熏陶下儼然成了混世魔王，她不僅覺得自己美豔不可方物，還覺得我媽很有錢，並且能一直持續性的滿足她。

退課沒多久後，看著電視上的報道，我狀似無意的問了句：「演唱會快開始了，我之前給你的票你準備去了吧？」

胡莉莉手一抖，強顏歡笑：「那肯定啊，我肯定去姐！」

我點了點頭：「那就行，沒有枉費我的一番心意。」

我專門選了隻有我一個人在家的時候送票，等到實體票送來的時候，我立馬去複刻了版一模一樣的，除了那個鑒別真假的二維碼是我偽造的外，別的都跟真票一模一樣。

我吹掉了上麵的紙屑，收好遞給胡莉莉：「這是票，你拿好了。」

她雙眼放光，接過就鑽回了自己的臥室。

5

沒兩天，stars的演唱會開始了。

我戴著墨鏡，拿好自己的票，踩點去了現場。

我落座的時候，stars也徐徐登場。

演唱會順利開始，我也笑了，那張假票不僅斷送了胡莉莉的“網紅夢”，而且說不定還能給她惹來禍端。

我很滿意。

那晚，我跟stars的三個小帥哥嗨了一整場。

等我回家時，麵對的是胡莉莉哭紅的雙眼。

我關切地上去問道：「怎麼了莉莉？」

她反而抬起頭，一臉仇恨的看著我：「鄭雨珊！為什麼你給我的票是假的！」

我也裝出一副震驚的樣子：「怎麼可能！我可是花大價錢買的！難道......那個黃牛騙了我？」

說著，我給她看了偽造的聊天記錄和付款截圖。

見我也是受害者，胡莉莉也沒什麼辦法，哇哇大哭：「都是你…怎麼辦，我惹到了蓉蓉姐姐…」

蓉蓉姐姐？

我狐疑的問：「你說的，不會是某音上那個三百萬粉的蓉蓉蓉蓉姐吧？」

胡莉莉欲哭無淚的點點頭，抓著我讓我想辦法，可我也隻能表示無能為力。

果然，還沒到第二天，淩晨時候“蓉蓉蓉蓉姐”就在自己的號上狠狠的扒了胡莉莉，不僅曝光了她的行為，而且還人肉了她，下麵她的粉絲也開始對她進行各種網暴，罵她小小年紀不要臉。

我雖然想過這個後果，但我沒想過，她竟然膽大到把票炒成高價賣給百萬粉的大網紅！

我“2萬”收的票，胡莉莉竟然轉手賣了20萬。

現在被人家曝光了，她不僅還不上這筆錢，還麵臨著被起訴的風險。

被逼無奈下，她求助了我媽。

隻因蓉蓉不僅要求胡莉莉給她賠禮道歉，而且還要把她的20萬還回來。

可是她早就裝逼消費，花完了，哪裏能還錢？

那幾天，我媽因為這件事東奔西跑，忙得焦頭爛額。

雖然疼她，但在麵對這種問題上我媽還是哭腫了眼：「莉莉，我以為你是個好孩子，沒想到你......現在捅下這種簍子，就算姨姨把店鋪賣了也賠不起啊！」

是啊，我媽隻是經營著一個小小的美甲店，還是常年沒生意的那種，把那店子賣了都沒有20萬，她要怎麼活？

我媽繼續道：「莉莉，姨姨自認為對你不薄，可你太讓姨姨失望了......」

看吧，盡管這樣，我媽都沒說一句重話。

可胡莉莉不知足，在我每天沒日沒夜的捧臭腳下，她已經接受不了別人的批評了，甚至那些善意的建議，在她眼裏都是羞辱她人格的表現。

果然，胡莉莉的臉迅速耷拉了下來：「姨姨，我也不是故意的，誰能知道姐姐上當受騙了呢？我賣20萬…也隻是因為有傻子上當啊！而且，這事不能全怨我！」

我媽氣的差點堵了肺管子：「到現在了你還推卸責任！你姐花重金給你買了生日禮物，你自己貪心倒賣，跟你姐有什麼關係，是她讓你賣的嗎？！」

胡莉莉蹭的從沙發上站起來：「我不管那麼多！反正她是你女兒你肯定向著她！再說，你答應過我媽要好好對我的，才20萬，沒有就去掙啊！沒有就去賣店賣房啊！」

我媽一拍桌子，大吼道：「憑什麼！我欠你的了？」

胡莉莉一愣，也難怪，我媽從來沒對她說過重話，更沒動手嚇唬過她，走到現在這步，已經是我媽心裏有些崩潰的表現了。

「你沒欠我的！是我犯賤非要住在你們家！！」說完，她甩著淚拿上lv包包離開了家。

剩下我媽哭哭啼啼的不知在嘟囔著什麼。

我看了隻覺身心舒爽。

6

因為這20萬的欠款和胡莉莉全網發臭的名聲，我媽已經三天沒理她了。

我端著飯去看她，似笑非笑道：「媽，你別放在心上，不就是胡莉莉不小心上當受騙、也騙了別人嘛，你都三天沒理她了！人家都紅著眼睛跟我道歉去了！」

我媽皺著眉歎氣，抬起頭看看我：「這話怎麼這麼耳熟…」

我眨著眼睛看她：「有嗎？」

我媽搖了搖頭：「我就知道，果然不是從小在身邊養著的就不行......」

我皺了皺眉頭，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邊20萬的外債還沒解決，那邊胡莉莉又惹事了。

她覺得自己不夠好看，向朋友借了3000塊錢拉雙眼皮整容去了。

而我知道這個消息，也是她朋友實在沒辦法才來找我的。

小姑娘快哭出來了：「莉莉姐姐，我也是實在沒辦法，我爸媽知道這件事了，非要我把錢借回來，說胡莉莉不是個好人，不讓我跟她玩…你們是一家人，莉莉也說可以找你幫忙，你能不能把這個錢先給我啊......」

我斜眼看向馬路中間攔著我的她：「莉莉讓你來的？」

她搖搖頭：「莉莉不知道......」

我拍了拍她：「還你也可以，讓她自己來找我，對了，別說你見過我。」

女孩破涕為笑，狠狠點頭。

夜裏，胡莉莉摸黑來到了我屋裏，站在我的床頭不吱聲。

如果不是我餘光發現，早有了心理準備，萬一晚上看到這麼個東西，得嚇死我。

我裝出一副被嚇到的樣子，打開了床頭的台燈，驚恐道：「啊？你幹嘛！」

胡莉莉撲通一聲跪在我床頭：「姐，你能不能幫我個忙啊？」

我作勢扶她一下：「你說，我們都是一家人，我肯定會幫你的！」

胡莉莉破涕為笑，抓著我的被角：「我借了同學3000塊錢，那個賤人因為這點小錢成天微信騷擾我，逼著我還，可我剛欠了20萬，不敢跟姨姨說......」

我點了點頭：「好，我給你出。」

我拿出自己的銀行卡，裏麵有我攢了這麼多年的壓歲錢和那些賣二手東西的錢，“不小心”給胡莉莉看到了我一萬五的餘額，我毫不猶豫的給她轉了5000。

「3000還她，剩下的錢你自己留著，省著點花。我看我媽的意思是不會給你錢了，你馬上高二了，有很多花錢的地方。姐屋裏的化妝品你隨便用......」

我話還沒說完，胡莉莉就撲了過來：「我去…姐，你對我真好，你就是我親姐！」

我摸了摸她的頭，她抱著手機當著我的麵給那女孩轉去了3001元，還寫了一句——

「傻逼，還你的買棺材錢，多一元當我給你上禮了。」

把人家拉黑以後就回去睡覺了。

自從我說了那話，我的護膚品和化妝品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的特別快，而胡莉莉，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夜不歸宿。

我媽以前還說她兩句，可能是心灰意冷失望了，後來就徹底不管了。

我自然不會管她，長此以往，胡莉莉每天迷失在燈紅酒綠裏，高興得更不知道天高地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