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是的我是一隻鬼,整天飄飄蕩蕩無所事事。
不知是不是閻王看我不順眼,就是不讓我投胎,連閻王殿都不讓我靠近。
死了三年,也渾渾噩噩了三年。
就在這個月,我身邊的鬼朋友們一個接著一個的投了個好胎。
我恍然意識到自己不能再這麼混下去!
所以……在去閻王殿報備投胎前最後享受一下鬼生時光,應該不過分吧。
……
我和李崇黔麵麵相覷。
“你你你、你怎麼淪落到當男模了?”
我看著李崇黔那無可挑剔的相貌,又想到他生前是多麼有錢,不由得氣急敗壞起來。
李崇黔勾著唇笑起來,他伸手摸了摸他那滿是發膠的發型,“怎麼樣?帥到你了吧。”
“滾。”
我一巴掌拍在他臉上,這家夥不管到了什麼時候也改不掉這自戀的性格。
恢複冷靜之後我倚在包廂的真皮沙發上,大剌剌坐的像個老板。
我上下打量著李崇黔,他穿著一身白西裝,腰挺得筆直,像等待著我的審視。
和我的視線對上那一刻,他又露出了那有標識性的笑,“怎麼樣老板檢查的滿意嗎?”
我撇了撇嘴,“不滿意。”
沒等他說話我又說道,“死之前跟你過了那麼久,好不容易死了怎麼還是你。”
李崇黔冷嗬一聲,像是故意激我似的,“伺候了這麼多老板你是最挑的。”
我選擇單扣一個六。
中場冷靜一分鐘。
李崇黔遞過來一杯果酒,“接不接隨你。”
“哦。”我一邊嘴硬一邊接過了果酒。
這是我們兩個定下的規矩,一旦吵架就采取這種求和方式。
我一邊小口喝著果酒一邊問,“你怎麼死了?”
“喝水嗆死的。”李崇黔眼皮都不抬一下,聲音也沒什麼波瀾。
我:……
2
我和李崇黔是高中認識的。
我有錢他也有錢,我拽他也拽,我成績差他成績也差。
於是我們兩個不打不相識,在一起了。
用身邊朋友的話來說,是臭味相投。
在一起久了李崇黔發現我這人,有錢是假的,拽是裝的,成績差是故意的。
還記得那天李崇黔用兩根手指夾起被我泡進水裏的錄取通知書,表情極其複雜。
我很生氣,狠狠捶了他一拳。
“你進來怎麼不敲門!”
害得我一緊張把通知書按洗臉池裏了。
“我來看看你通知書到了沒。”李崇黔帶著調笑的語氣,走到客廳把我的錄取通知書往桌上一攤,“來,薑溫,你來解釋解釋。”
之前李崇黔不是沒問過我成績的事,他甚至提出要給我補課。
哦對他成績差也是裝的。
不過不是完全裝,他是純純聰明,一看就懂一學就會。
我看了眼桌上京大的錄取通知書,知道解釋不清了。
“哎呀,別生氣嘛。”
我拉著李崇黔坐下來,一屁股坐在他腿上,臉龐緩緩湊過去,準備實施美人計。
他倒是“來者不拒”,按著我的後腦勺親到缺氧。
然後擺出一副更生氣的模樣,“挺能演啊。”
這件事的後果就是我追著李崇黔的屁股哄了一周。
說實話,我從沒想過會遇到如此靈魂契合的伴侶,我們你打我鬧的上了大學進入了社會,在雙方父母的見證下訂了婚。
誰能想到老天爺在這個時候開了個玩笑呢。
3
我帶著李崇黔回了我的房子,一個二層小閣樓。
雖然不大,但也是我這三年辛辛苦苦攢錢買下的。
我正想給李崇黔炫耀我的房子,卻發現我的隔壁忽然從空地變成了一棟豪華別墅。
我張大嘴巴,猜著這是哪隻鬼的家人給他燒的。
雖說我死前過的日子算得上是千金大小姐了,但死後可就不這樣了。
我的父母一年裏除了祭日就是大年三十掃墓、清明來看我一次,不用猜肯定是吳璿璿搞的鬼。
還有李崇黔,為什麼不給我燒房子燒車子燒帥哥!
這樣想著,我轉頭看向他,“我死了你是不是找別的女人了?”
“嗯嗯嗯。”李崇黔點點頭,“你說得都對,爺三年找了九百多個女人,一天換一個。”
話罷就看到他往旁邊的別墅走去。
我盯著他背影看了一分鐘。
嗬嗬。
依這小子的尿性,這別墅肯定是他死前給自己燒的。
我跟著他走進去,訝異的發現竟然和我們之前的婚房一模一樣。
我一邊感歎一邊說,“李崇黔你這麼愛我為什麼不給我多燒點錢,就我那破房子都是我爸媽每年燒的一點點我攢起來的。”
4
“你在胡說什麼?”
我更覺疑惑,抓著他的手往床邊一坐。
“我死三年你一分都不給我燒?”
真狠心。
比蛋糕店拒絕將最後一盒巧克力卷賣給我還狠心。
比撞了我的車,反咬一口讓我賠錢的路人還狠心。
李崇黔大概是意識到我真有點生氣了,捏著我的臉把我轉向一邊的臉扭向他。
我被迫和他對視,享受著美顏暴擊。
他板著臉,眼神中閃著一絲認真。
“薑溫,我可給你燒了不少呢,造謠也不帶這樣的。”
說著他發泄似的咬住我的臉頰。
可能挺用力的。
反正我感覺不到痛。
我摸了摸被他咬過的地方,嘟囔似的,“那我怎麼這麼窮。”
總不能是上麵的錢換算下來就變少了吧?
那也不對,我去認領錢的時候從沒看到過李崇黔燒的。
李崇黔摸了摸我的頭,“我還找了神婆,想和你通靈說說話,結果壓根不行。”
哦,肯定又是吳璿璿搞的鬼。
“我都快想死你了。”一聽他這樣說我更委屈了,我一直以為我死了他就把我忘了。
我像隻小貓似的窩進他懷裏。
雖然感受不到溫暖,但這種有人依偎的感覺我已經三年沒有過了。
如果能流眼淚的話,我現在可能眼睛都要哭腫了。
我感受著他冰冷的手指撫摸在我的肩膀上,像冰塊滑過。
這冰涼的感覺我早已熟悉,但當我發覺這冰冷刺骨的感覺來自於李崇黔時,還是沒忍住難過了下。
驕傲又張揚的少年,在我的陪伴下變成了成熟穩重的男人。
怎麼就死了呢。
5
“李崇黔。”
“我死了之後吳璿璿怎麼樣了?”
“還待在吳家,過著千金大小姐的生活呢吧。”
他沒說話,但我已經猜到了。
吳璿璿是我爸媽的女兒,我也是。
區別在於一個不是親生的,一個是親生的。
我討厭吳璿璿。
這是從我十六歲開始的。
高一那年,學校有三個保送出國的名額。
我在那個優秀保送生的大會上見到了朝陽一般的吳璿璿。
她紮著高高的馬尾,雙手捏著優秀生的獎狀證書放在胸前,臉上洋溢著美好的笑容。
但那些都不是重點,她的酒窩她的虎牙都和我十歲的弟弟如出一轍。
從我八歲那年開始鎮裏總有一些傳言,說我和父母長得不像。
聰明如我,我很快意識到一些事情的不對勁。
吳璿璿更聰明。
她找到了我,使用各種方法想把我趕回縣城裏。
最嚴重的一次,有一個女生找到教室來。
她急色匆匆地說,“薑溫,一個說是你弟弟的男生在校門口嚷嚷,他說你爸媽被街上的混子打住院了!”
彼時我正在分班考試。
當我衝出教室往樓下趕時,忽然被冒出來的一群人打暈。
再次醒來是在漆黑一片的女廁所裏,分不清黑夜白天。
那時我想,吳璿璿這麼在意我的存在,我就算咬牙也得活下去。
我從周五下午的分班考被關到了周六下午,整整一天一夜。
是學校的保潔阿姨發現的我。
等我回到家,等待我的不是父母焦急的問候。
而是冰冷漆黑的房子。
發生了什麼呢?
我爸媽真的被打住院了。
那些人說我媽稱水果的時候動了手腳。
我緊緊盯著監控裏那群身高馬大的年輕人,他們揮著木棍砸在水果攤上砸在我媽的背上。
我爸為了保護我媽,小腿差點被打斷。
她都欺負我到這個地步了,我總不能一直忍受。
所以我動了點手腳,在我十七歲的時候,吳璿璿的父母找到了我。
他們說:“爸爸媽媽來晚了。”
他們說:“走,我們回家。”
雖然早就知道,但我還是覺得真有意思。
我的身上居然會上演真假千金這一出戲。
我和吳璿璿被抱錯了,吳璿璿被抱到了有錢人家,我被抱到了窮苦人家裏。
我說:“我有爸爸媽媽了,他們養了我十七年。”
我說:“你們已經有一個女兒了。”
我搞這些小動作隻是想讓吳璿璿收斂她的行為,可沒想讓自己去到一個陌生的家裏。
但他們仍然堅持帶我回去。
後來養了我十七年的父母苦口婆心勸我,說回去了會有好日子。
我一想,也是。
等我回去那個家,我就有錢了。
我可以背地裏多給父母寄一些錢,這樣他們就不用苦苦支撐弟弟的學費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我回了吳家。
開始了和吳璿璿在同一屋簷下生活的日子。
6
“我不討厭吳璿璿,可是她……”
我低著頭一副委屈極了的模樣,不再繼續往下說。
吳父吳母站在一旁,他們冷著臉龐,質問吳璿璿,“你到底對溫溫做了什麼!”
看著吳璿璿滿眼淚水不敢說話的模樣。
我心中得意死了。
怎麼辦,我剛來這裏,吳父吳母當然會對我好一點。
每當吳璿璿做了過分的事情,到了夜裏吳母總要為我端來一杯熱牛奶,說上一句:
“溫溫啊,璿璿她不懂事,被你爸和我這些年慣壞了,我看你在那邊都很懂事,你看在媽媽的麵子上別和她計較。”
又或者是:
“我替她給你道歉,你多擔待些,畢竟嬌生慣養的小女孩嘛是不是,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這是種對待外人的客氣。
可吳璿璿不懂。
她覺得我分走了她的寵愛。
她認為我會擠掉她的位置。
她組織她的好朋友們針對我。
殊不知這世界上根本沒有不透風的牆。
於是我開始了和吳璿璿“友好相處”的生活。
她欺負我。
我轉頭就告狀。
她故意撕爛吳母給我買的新裙子。
那我就裝委屈。
她在家裏大發雷霆想讓吳父吳母把我趕出去。
那我就以退為進,主動要求自己搬出去住。
在這些事件中,我永遠是處於低位被動的角色。
當然,我的主動都是在背後偷偷進行的。
我會故意吸引吳父吳母的視線讓他們注意到吳璿璿的怪異行為。
我會悄悄惹吳璿璿不快,讓她更加厭煩我。
沒辦法。
我原本是想和她好好相處的。
可她不願意。
明明是她搶了我的位置,霸占了我十七年的生活,怎麼能這麼對我呢?
7
思緒回到現實,我努力讓自己不再想生前那些事。
開始給李崇黔這隻新鬼一一講解關於地府的事情。
抬頭看向頭頂氣勢磅礴的閻王殿,它巨大的像隻遊走在天空中的鯤,籠罩著每個區域。
和雲霧和風繚繞在一起,宛若神殿。
我第一次去排隊投胎見到閻王的時候,他扔給了我一本《鬼師修煉大法》。
他說,“等你哪天修煉好了再來投胎吧。”
語氣極其不耐煩極其惡劣。
於是天生反骨的我,一回來就把那什麼修煉大法扔雜物間了……
考慮到李崇黔是隻新鬼,是要投胎的。
我跑到雜物間翻箱倒櫃找出《鬼師修煉大法》,笑著遞到李崇黔的麵前,軟聲道:“閻王說了哦,想投胎就要修煉這個。”
李崇黔接過去翻了翻,他挑起眉毛,“怎麼沒見你修煉的多好?”
聽出他話裏的調侃,我冷哼一句,開始為自己的懶惰擺爛找補,“當鬼多好,我才不要投胎去做人呢,太苦了。”
8
其實後來我悄悄從雜物間翻出過《鬼師修煉大法》。
也努力修煉了。
當我得意洋洋要給其他小鬼展示一下的時候,發現自己連這塊區域的保護屏障都出不去。
傲慢如我。
不肯接受自己不行這樣的事實,又把《鬼師修煉大法》再次扔進了雜物間。
既然李崇黔來了,就讓他試試吧。
李崇黔不服氣不願修煉。
我指了指房子外的藤草邊界,“你試試能不能跨過去。”
他沒說話,走出房子直奔邊界。
我期待的看著他,他抬起腳跨過去——
“啪——”
銀白色屏障顯現出來,把李崇黔擊退好遠,他捂著胸口堪堪站直身子。
下一秒,他盤腿坐下,開始翻起那本《鬼師修煉大法》。
嗯。
孺子可教。
不愧是我薑溫的男人,距離李崇黔開始修煉僅過去一天,他現在已經能把手指伸出屏障,還引來好多小鬼們觀看。
在一聲聲驚訝與讚歎中,我和李崇黔對視一眼更努力了——我努力給他投喂各種鬼界好吃的,每天帶回來各種有意思的玩意逗他開心,他努力修煉,爭做鬼界最快晉升的小鬼!
老天不負有心人,哦不,是有心鬼。
在李崇黔修煉的第三天,他能結印走出屏障了。
我站在屏障內,眼巴巴的看著李崇黔。
他得意一笑,“怎麼樣,帥嗎。”
“帥帥帥,帥死了。”我毫不吝嗇的誇著他,祈求他帶我出去。
李崇黔牽著我的手帶我走出屏障。
三年來第一次走出屏障,我眨巴著眼睛感覺每一處都新奇極了。
大街上好多鬼魂在飄蕩,看起來都很強的樣子。
那個屏障是用來保護虛弱鬼魂們和新鬼的。
隻有通過自我修煉達到一定境界的鬼才能走出屏障。
要不然很容易被其他鬼魂吞噬。
感受著身邊飄來飄去滿滿壓迫性的鬼魂,我戳了戳李崇黔,“你害怕嗎?”
李崇黔牽緊我的手,答非所問,“有我在呢。”
我們順著巨大鬼流往前走,恍然發現前方擁擠的地方是通往人界的通道。
9
我和李崇黔飄飄蕩蕩的去了他的葬禮。
是李崇黔非說今天是他的葬禮,一定要帶我去看一看。
我盯著擺放在許多菊花中間的遺像。
那張黑白照上的人五官鋒利,嘴角微微上揚,帶了點少年感。
李崇黔的助理許榮彬穿著一身黑西裝,胸口簪著一朵精致的白花。
他麵色有些滄桑,板著一張臉招呼著來客。
我依偎在李崇黔懷裏,調侃道:“你這一死,許榮彬可有的忙了。”
李崇黔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我的頭發,“和他的工資很匹配。”
給我逗樂了。
當鬼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不用走路。
我們兩個飄遍整個葬禮範圍也隻用了一分鐘。
然後我就在人群中見到了想見又不想見的人,我一時沒控製住,“飛”似的竄到了那個人身旁,攥著拳頭狀似挑釁。
10
李崇黔慢悠悠的晃過來,在月光的照耀下那雙眼睛顯得格外明亮,“你還是這麼耐不住性子。”
我的手從吳璿璿身上穿過,而她沒有任何的感覺。
這種感覺好不舒服,有種一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李崇黔用他的大掌包裹住我的拳頭,輕輕柔柔的撚著,突然煽情,“是我沒用,沒能把她真正的從你爸媽身邊趕走。”
“是她太討厭了,不怪你。”
我狠狠的盯著眼前的吳璿璿,她正趴在吳母的肩膀上小聲的啜泣著。
我嫌棄的皺了皺眉,哭得可真假。
吳母輕緩的拍著她的背,安慰道:“好了好了別哭了,崇黔在天上都會看到的。”
?
她哭跟我未婚夫有毛關係?
我瞪向李崇黔,怒氣衝衝道,“這什麼意思?”
李崇黔立馬在胸前比劃了一個大大的叉,語氣中帶著些無奈的笑意,“這可跟我沒關係,你死了之後他們一直想讓吳璿璿嫁給我,讓兩家繼續聯姻,你未婚夫我可是狠狠拒絕了的。”
聽完他的話我散了怒火,開始盯著眼前的三人細細打量。
我的臉幾乎快貼在他們的臉上了,如果他們能看見我的話一定會被嚇一大跳。
我和李崇黔訂婚時,兩家都很開心。
這相當於強強聯手,可誰能想到我竟然會在訂婚後不久就死了,估計是不舍得這麼好的聯姻機會,竟然想著把吳璿璿塞給李崇黔。
真討厭。
我看著吳母那張臉,有一瞬間因自己和她長得相像而厭惡。
李崇黔看向我,他說,“從你死了之後,他們很傷心,就吳璿璿這一個女兒一直陪著他們安慰他們,所以他們把想彌補給你的都給了吳璿璿。”
11
“哦。”
我才不在意。
我的眼神落向葬禮的角落裏,有一對夫妻,穿著破舊老氣的衣服甚至不敢向前。
哼!
“爸!媽!怎麼沒了我你們還是這麼小心翼翼,我都跟你們說了多少次了,這樣容易吃虧,雖然我們人窮!但是誌不能窮!”
我憤憤的走向他們,像個小老頭似的在旁邊說教著。
不過很快,就有一人從我身上穿過去,是李崇黔的助理。
許榮彬引著他們往前走,坐在第一排。
我讚同的點了點頭,看向李崇黔,“不錯,該誇。”
許榮彬是為數不多知道我和吳家這些事情的,他比我和李崇黔都大,總是像家長一樣。
葬禮進行到尾聲,有幾縷初升朝陽透過雲層照了過來。
好多人擦著眼角淚痕望向日出,恰在此時,主持人的聲音緩慢而有力的穿透每個人的耳膜。
“我猜,是他要走了。”
我拉著李崇黔走到有遮擋的地方,好奇地問他,“你的葬禮為什麼要在晚上舉辦?”
李崇黔看向我,眼神中情緒一閃而過,“因為我想象過現在的場景。”
他沒繼續說,但我已經知道了。
他幻想過等他死了之後變成鬼來找我,然後兩隻鬼一起參加他葬禮的場景……
有點搞笑。
又有點心疼。
“李崇黔。”我捏著他的手指,慢悠悠的離開葬禮,“你到底因為什麼死的?”
他沒說話。
我倏地瞪大眼睛,聲音放大,“不會也是因為吳璿璿吧?”
12
吳璿璿是個奇怪的人。
不知何時起,我總會看到她自言自語。
這個秘密在我成為鬼之後就揭曉了,我能看到吳璿璿的腦袋裏有一個微小的黑點。
吳璿璿叫它“係統”。
他們總是在溝通,不過我隻能聽到吳璿璿說的話。
而我的魂魄沒有停留多久就被黑白無常帶走了。
那我是怎麼死的呢。
我記不清了。
我問過身邊的其他鬼,他們告訴我如果是被害死的一般都記不清自己的死法。
好吧記不起來就記不起來吧。
反正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不過欺負到李崇黔身上我可就來氣了!
吳璿璿仗著自己有那什麼係統,就不把人命放眼裏嗎?
我可是正義小使者!
13
回到地府我大闖閻王殿。
在我第一千二百次用頭撞閻王殿的門時,門開了。
我得意一笑,這閻王沒別的缺點,就是不耐磨。
“我今天來是為了正事!”
閻王皺了下眉毛,直言道,“想投胎,沒門。”
這回答我已經聽了三年了。
我一手拿過他手邊的書本,隨手翻了幾下,“我想修煉,有那種非常厲害的修煉大法嗎?”
說這話時,我的眼睛都在發光。
閻王顯然是被我的話驚到了,他瞪大眼睛,“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撇了撇嘴,乖乖的重複了一遍,“我要修煉!”
閻王像是怕我反悔,連忙叫來幾隻小鬼,急匆匆的吩咐,“去把我那個鎏金箱子拿來。”
說完他看向我,饒有一種孺子可教的感覺,又道:“看好了。”
隻見閻王快速結了一個印飄在空中。
寂靜的過去了三秒。
我剛要張口吐槽,就見那手印泛著金色的光芒,幾乎要閃瞎我的眼。
那印的中間飄下來幾行字。
我連忙眯著眼睛湊上前,隻見上麵寫著:《頂級寶典》
這是好東西啊!
14
“有這好東西你不早點拿出來!”
閻王沒回答我的話,反而問我,“你知道為什麼一直不讓你投胎嗎?”
難不成我是個千年難遇的修煉天才?
終究是嘴比腦子快,這句話脫口而出的那一秒,我仿佛看到了一個極致普信的人。
“對。”
“但你太懶了。”“我看不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