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

“討厭~這麼大年紀了，洗澡澡也不乖！”

警察到的時候，我老公小三陳娥還在浴室裏對著我兒子撒嬌。

聽見警察上門，陳娥穿著濕透露著內衣痕跡的睡衣從浴室走出，她比我老公李雪岩小了三十歲，風韻猶存。

她十分委屈，“你睡了三十年，知道個什麼？我為李家熬生熬死這麼多年，沒想到卻落得個猥褻人家兒子的罪名？你讓我以後怎樣見人！你是想毀我名節！想逼死我嗎？”

我怒吼： “我是睡了，又不是死了！”

三十年來，我睡在陽台，每天都能聽到新聞聯播和家中醜事。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名義上是我的保姆，伺候我伺候到我老公床上了？”

陳娥頓時語塞，但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捂臉衝到陽台的平台上，“我沒有！我和李先生是清白的，你怎麼能冤枉我呢？”

說著，她作勢要往下跳，我老公李雪岩連忙去拽她。

陳娥順勢停下跳樓的動作，斜著眼看我，一副等我道歉的表情。

我冷笑，看戲：“你別隻是說，你倒是跳呀！不敢跳的話，我不介意推你一把。反正你六十，我八十，一命抵一命，我不虧。”

聽罷，陳娥哭泣起來，一個勁地喊冤！

“別傷害我媽！”

我那沒出息的兒子李遇莊裹著浴巾跑了過來。

我反手給他一巴掌：“那是你爸的小三，我才是你媽！”

說罷，我扯他耳朵回浴室：“想媽媽給你擦背是嗎？我成全你！”

李遇莊沒料到的是，我拿來廚房的鋼絲球。

一擦就是幾條血痕，李遇莊鬼哭狼嚎。

警察叔叔看慣年度大戲，這回都愣住了。

良久才問：“老婆婆，這非法闖入，還告嗎？”

我一邊給我兒子擦背一邊說：“改成重婚罪，你看行不？”

我昏迷時，確實聽到過李雪岩和陳娥大擺酒席的事情。

我知道狀告不會成功，但我的這句話提醒了所有人，你們得怕我！

2

他們當然得怕我！因為他們都靠著我！

我自小腦筋好，下海經商，買了好幾套房子。

而且都是婚前財產！

可是五十歲那年摔了一跤，成了植物人。

三十年來，李家人給我送流食都是有一頓沒一頓的，不順心的時候，李雪岩和陳娥曾經想悶死我。

但礙於不知道我的遺囑在哪裏，隻能作罷。

所以，第二天我就憑借房產上都是我的名字，毫不猶豫收回了那些出租的房子。

很快，李雪岩在給陳娥花錢買包時發現卡裏沒錢，才知道我把房子收回。

陳娥一哭二鬧三上吊，逼著李雪岩來討好我：“你醒來就好好休息，這些收租的事情很費神的。老婆子，你都八十了，別累壞了身子，收房租的事兒還是交給我吧。”

交給他？

交給他把錢留給小三花嗎？！

我笑了笑：“不累不累，我說給他們減租，以後隻管認準我，那些租戶不知多高興。”

“你……柳暗花，你好呀……這些年要不是我幫你守著這些房產，你醒了也是挨窮！”

嗬……李雪岩扭曲事實的能力不賴呀。

隨之我拿出計算器：“開個銀行卡，讓租戶定期打錢，順道吃吃利息，多辛苦啊！這三十年來，真難為你呀，老頭子！”

嗯，李雪岩怎麼舍得就這樣沒了出租權，很快他就叫來了李家親戚和鄰裏。

名義上探望我，實則興師問罪！

3

一幫人圍著我指指點點，全然不顧我剛醒來沒幾天。

“你說你都一把年紀了，這些房產早晚是要給你兒子的。你收回去有什麼意思？”

我看著李雪岩，“行啊！不讓我收回房子也行！你把陳娥趕走！”

李雪岩頓時不吭聲了，陳娥驚訝捂臉哽咽，“暗花姐姐，我這麼多年幫你翻身擦背，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把房子收走也就算了，還要把我趕走，讓雪岩和阿莊怎麼想？”

一旁的鄰居親戚跟著附和，“就是，要不是阿娥，你們阿莊哪會養得這麼好？”

我聽罷，慷慨地說：“是啊，阿莊這麼懂事，可惜兒媳婦不懂珍惜，非要離。這樣吧，趙嬸，我們兩家也算是多年鄰居，你那三十多的女兒，別做剩女了，倒不如嫁進我們家，以後也方便照顧你！”

這話一出，剛才開口那人可不樂意了，態度180度轉變：“哎喲，這是什麼話！你家阿莊隻會粘著陳娥，誰受得了？”

我笑了，“這不是你說的照顧嗎？都照顧到一張床上了，還要咋照顧？！”

陳娥抽噎著嗓子，“那是阿莊胳膊摔了一下不方便洗澡，我去幫忙，嗚嗚嗚你可不能汙蔑我。”

一把年紀了，還一副無辜小白花的嘴臉，讓人作嘔。

我沒理她，倒是一旁一個大爺開口，“人家隻是去幫個忙，你這又是收回房子，又是趕走阿娥，也太過分了！”

這還不簡單？

“大爺，你腰腿不好，缺個人照顧。這樣吧，陳娥做事仔細，她呀，定會把你照顧得妥妥帖帖的！”

這麼一說，大爺嚇得哆嗦起來，連忙擺手，“算了算了，我受不起！”

誰不知道李雪岩和陳娥想要整死我，繼承遺產的事兒？

很快，這一幫人都找了借口告辭。

這次連李雪岩都看出苗頭，我這三十年不是白躺的！

這些情況，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於是，他把在外打工的孫子喊來！

這次換我慫了，畢竟我昏迷前曾經立過的遺囑，說會留房產給兒孫的！

4

我的孫子 第一次來見我，就帶上女朋友，還有未來的親家。

也夠孝心的！

飯桌上，李雪岩試探問我，“老婆子，你說我們作為爺爺奶奶的，是不是得送給小烽一些東西作為結婚禮物？比如車子房子什麼的？”

我艱難地咀嚼餃子，一抬頭，看見孫子小烽熱切的眼神。

好家夥！

這來一趟，不是奔著看我，而是奔著房子來的啊！

我回答：“送送送，當然要送……我這老太婆也脫節很久了，不知道什麼是好的。聽說現在蠶絲被最暖和，加上婚床的四件套，我都包了。”

說完，一桌子的人臉色都沉了下來。

親家直接甩臉色：“小烽，你不是說你奶奶很有本事？難道我們家連四件套都買不起？”

“就是！”

李雪岩一個勁地催促：“老婆子，我們就一個寶貝孫子。眼下他要結婚了，你那麼多房子，怎麼就隻能送四件套呢？”

我夾起個餃子用力一咬，鮮嫩多汁。

等整個餃子吃完，我才緩緩地說：“行，我再加一個大彩電！我們那時候，誰家有個大彩電，可富貴呢！”

“奶奶！這又不是九十年代！”

孫子小烽忽地拍了桌子，嚇了我一跳。

我正想吃下一個餃子，就被小烽硬生生地搶了筷子。

他扯著嗓子罵道：“吃吃吃，你還有多少年可以吃的？自己揣著那麼多套房子，是想帶進棺材嗎？”

我愣住了。

其實我還在觀察這個孫子，看看他值不值得我給他房子。

畢竟，三十年前，我昏迷的時候，他還沒出生。

結果，小烽見我不說話，直接把一套房子的購房合同和一份擬好的遺囑放我麵前。

“這房子我都看好了，要麼你替我付款，要麼你就簽了這遺囑。不然，這輩子我都不會孝順你！”

我隻覺得可笑。

我十八歲創業，拚搏三十多年，留下這麼多遺產。

沒想到，他們居然會這麼對待我！

我感慨頗多，淚水也湧了出來。

可偏偏，小烽自覺抓住了我的弱點，“好！既然你這麼自私！別想讓我給你養老送終！等你死了，我就把你骨灰直接衝廁所！”

想著都讓人覺得害怕不是？

以為這樣威脅我，我就會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