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監獄。
沉重的大門打開,一抹瘦弱的灰色身影從裏走出來,她腳有些問題,走路時一瘸一拐。
穆以琛微眯起雙眼斜靠在車身上,如古井般波瀾不驚的眼眸緊緊盯住那由遠及近的人。
三年不見,她瘦了許多,那頭海藻般烏黑亮麗的長發,被剪得很短,狗啃似的,亂糟糟貼在腦門上。
哪怕不修邊幅,她還是和三年前一樣驚豔動人,膚白如雪,白到能發光,隻是帶上了一抹病色。
走得近了,他才確定她左腿是真有問題,走路一瘸一拐。
好看的眉心微蹙,眼底有不知名情緒湧動。
“穆少。”蘇馨冉在離他一米遠開外立定。
聲音沙啞得像年邁老婦,嘴唇也因缺水幹裂。
疏離又客套的稱呼,讓他聽著很不是滋味,更讓他心底不舒服的,是蘇馨冉看他的眼神,空洞無神,好似世間萬物都無法入她眼。
他心底嗜血因子躁動,莫名的,就想看她大驚失色、倉皇失措的樣子。
大掌猛地拽過那人殘破不堪的身子,將她抵在車門上,眼神陰翳,肆意羞辱。
不愧是洛城第一名媛,哪怕此刻落魄不堪,也掩蓋不住她眉梢眼角的高傲與驚豔絕倫。
穆以琛眼裏閃過一抹驚豔,隨即又冷著眼惡劣羞辱道:“蘇馨冉,你說我在這裏要了你如何?”
“穆少,你當真要當著你助理的麵要我?”蘇馨冉眼神平靜,麵上毫無波瀾,仿佛此時正受著奇恥大辱的不是她。
比起這三年她在監獄所遭受的痛苦,穆以琛的羞辱對她來說不算什麼。
三年前,她生日宴那天,她喝多了酒,坐蘇以柔的車回家,半路發生車禍,蘇以柔的車撞到了穆以琛弟弟的。
等她醒來時,不知怎的她坐到了駕駛座上,穆以琛不問原由將她從車裏拽出,要她跪在穆子翊床前道歉。
她百口莫辯,不論她怎麼流著淚解釋,穆以琛都不相信她說的話。
不僅如此,他更是不顧兩人即將結婚,狠心將她送進監獄。
想到在監獄裏非人的日子,蘇馨冉眼神顫動,冷著聲又加了一句,“穆少,是你親口說的,你看不上我這樣的女人。
三年不見,難道穆少變得葷素不忌了?”
心底燃起的欲火瞬間被熄滅,穆以琛喉結滾動,拚命壓下翻滾上眼底的情欲,像觸及到什麼臟東西似的甩開她,一臉嫌惡表情。
“蘇馨冉,你真臟。”
她臟?這一切不全都拜他所賜?
“你恨我。”穆以琛陰鷙著眼,右手用力掐住蘇馨冉下巴,譏諷道:“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穆少,難道三年牢獄之災還不夠?”
“不夠。”
穆以琛語氣凶狠,眼神嗜血得恨不能將她生吞活剮,“蘇馨冉,你和你父親所犯的罪,百死莫贖。”
“嗬——”蘇馨冉眸子裏閃過一抹興味,“穆少,你忘了,我父親早在三年前就被你給逼死了。”
“那是他自己活該。”
“那我呢?”問這話時,蘇馨冉緊緊盯住他眸子,“穆以琛,那我呢?我做錯了什麼?”
空洞的眼睛裏有眼淚流出。
蘇馨冉哭得淒慘的模樣看得穆以琛很不舒服,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痛,還有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他有些煩躁,又有些嗜血。
“蘇馨冉,別以為你哭成這樣我就會原諒你,可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