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沈清淺反手又給了這老婆子一巴掌,鼻子裏冷哼一聲,抽出頭上的銀簪放在手裏把玩。
“聽不懂主子的話,你這奴才可以去死了!”
張婆子被這一巴掌抽的眼冒金星,又見那寒光乍現的簪尖,和沈清淺陰惻惻的眼神,心中懼怕,慌忙跪在了地上,無比恭敬道:“老夫人請大小姐前去惠瑞堂一敘,請大小姐移步。”
沈清淺居高臨下望了張婆子一眼,算她識相,且放她一命!
沈清淺抬腳走向惠瑞堂。
張婆子跌坐在地上,像是從虎口逃生,驚魂不定,喘著大氣。
原來二老爺和二小姐的傷真的是她弄的!剛剛那眼神,像是要殺人一般!
這草包蠢貨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厲害了?
......
沈清淺不緊不慢走向惠瑞堂,惠瑞堂裏住著她的祖母馬氏。
沈清淺的父親沈崇武,是沈家長子。沈姣姣的父親沈明文,行二。
馬氏還有個女兒叫沈金枝,早已出嫁。
如今沈家隻有年逾六十的沈老夫人,沈清淺,以及沈明文夫妻,沈姣姣,及在外讀書的沈景爍。
沈家往上三代貧寒,沈崇武少年入伍,立了些軍功家境才有了些好轉,但也隻是好轉溫飽而已。
沈家的如今和這侯府的爵位,真論起來,說是她母親宋清河打下來的都不為過。
沈家貧寒,沈崇武沒讀過多少書,入伍當兵全靠一身蠻勇。但宋清河飽讀軍書,熟知地理,跟隨沈崇武十五年,回回都能指出敵軍要害,給沈崇武獻上了無數的殺敵妙計。
沈清淺至今仍記得,年幼時在孤州軍營,每每有梁軍來襲,母親便會被請到主軍的大寨中出謀劃策。軍營上下見著母親,無不恭稱一聲‘宋軍師’,威望遠比父親。
想起父母,沈清淺的心沉了沉,眼中光亮黯淡。
她本自小隨父母長在孤州軍營,母親要求嚴苛,將她扮做男兒,每日習書之外還要操練弓箭騎射,從不懈怠。
母親雖嚴厲,但疼她愛她一點不少。她跟隨父母一直活的無憂無慮,但這種無憂無慮在她十四歲時戛然而止。
那年,梁國十萬大軍圍剿孤州,她的父母雙雙陣亡。一夜之間,她成了孤兒,然後被送到了這個陌生的京城。
“清淺來了呀,怎麼這個模樣呀?來人,快給大小姐上碗熱湯。”
沈老夫人的招呼聲,將沈清淺的思緒拉了回來。
“手都是冰的,你身邊的人怎麼伺候的。待會你二嬸來了,讓她好好修理修理那貪玩的小蹄子!”
沈老夫人握著沈清淺的手噓寒問暖,言語裏滿是關切。
“祖母。”
沈清淺依偎在沈老夫人的懷裏,像是終於找到了一處避風的港灣。
若說這侯府,唯一讓她覺得尚存一絲親情的地方,那便是這裏。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祖母每次見她都是這般噓寒問暖,就像她回京的第一天,她就是這樣依偎在她懷裏。
下人送上來一杯熱湯,沈老夫人遞到沈清淺嘴邊。
“快把湯喝了暖一暖,別著涼了。”
沈清淺心下一暖,張嘴要喝,一股熟悉的香味竄入鼻腔,沈清淺的腦海裏突然冒出一句話。
【曼陀羅,異香,有毒,長期服用可麻痹神元,致人精神渙散,反應愚鈍,甚至失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