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二房的別院正熱鬧的緊。
屋外的下人一個個急的直跺腳,屋內沈惠蘭哭天喊地的聲音響徹整個院落。
“如煙啊,你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你讓娘親怎麼辦啊......”
哀嚎的聲音回蕩在耳畔,聽的陸渺直皺眼眉。
當真是吵鬧。
“受了這般屈辱,我就是不活了又能怎樣!”
柳如煙仍是一副士可殺不可辱的模樣。
但以陸渺對她們娘倆的理解,這一出戲,想來也是演給柳池看的。
為的就是把這件事情捅到柳池跟前,既然她們沒了名聲,那定然也不會讓陸渺好過。
可她們卻不知,那懦弱的柳池早就知道自己的妻子同宴雲庭那點事情了。
隻不過礙於麵子,一直裝作什麼都不知情罷了。
見哭聲越來越大,柳池揮袖,硬著頭皮衝進了房間。
陸渺見春紅還未到,便知她應該是明白自己的意思,去請二爺過來了。
她走進房間,柳如煙手中還攥著白綾,一張小臉哭的毫無血色,整個人看起來病懨懨的。
而柳池則是站在一側,麵露難意無可奈何。
還真符合他那不堪重任的性子。
“堂姐這是作甚,莫不要因為這點名節上的事就想不開啊。”
陸渺的聲音在柳如煙耳邊響起。
聞言,柳如煙的情緒更加激動:“你這個賤人,你給我滾出去,你若再出現在我麵前,我就真的去死!”
“所以堂姐現在尋死,隻是在做戲?”陸渺輕而易舉的抓住了她的漏洞,說的認真。
柳如煙還未等說話,柳二爺便已經鐵青著麵孔走進了房間。
春紅跟在身後,給陸渺使了個眼色。
他看著眼前的鬧劇,氣的臉色鐵青。
“豎子!還不下來!你若真想死,也滾到柳家外麵去尋死覓活,我們柳家丟不起這人!”
柳中堂一聲怒吼,屋內瞬間安靜了下來。
二爺雖說一直依附著他的哥哥柳中泉,但在二房也是說一不二的人物。
“二爺,您可算回來了,您要替咱們如煙做主啊。”沈惠蘭見來人是柳中堂,馬上撲了過去。
可誰想卻直接吃了一巴掌。
“丟人現眼的東西,還好意思在這裏哭鬧,你是想害死柳家嗎?還不帶著你的好女兒滾回房間去!”
看樣子,春紅應該已經把大小事宜如實的傳達給柳二爺了。
陸渺彎了眼眸,仔細欣賞著柳如煙表情的變化。
“那我先送堂姐和叔母回房間吧。”
她歎息一聲,跟著沈氏母女直接去了後院。
“陸渺,以前我怎麼沒發現你竟有這樣的蛇蠍心腸。”見四下隻有她們三人,柳如煙這才緩緩開口。
“堂姐這說的是什麼話,我隻是想把立功的機會讓給堂姐,可誰曾想,堂姐好像沒有把握住呢。”
“你這個賤人!我定然不會放過你。”柳如煙氣的渾身發抖,一旁攙扶著自己寶貝女兒的沈惠蘭也惡狠狠的盯著陸渺,似是下一秒就要將她生吞活剝了。
陸渺麵上仍是一副雲淡風輕,“堂姐你可別忘了,昨夜是誰把你從宴雲庭手中救下的。若我不出言阻止,隻怕今日的你已經化為碎屍被拉去喂狗了吧。”
“陸渺,你竟敢如此羞辱如煙,你眼裏還有我這個叔母嗎?”沈惠蘭氣急,指著陸渺的鼻子開罵。
“你做出那般見不得人的醃臢事,我不到處聲張已經給叔母你顏麵了?誰讓我出身高門,向來心慈手軟呢。”陸渺輕笑。
沈惠蘭出身小門小戶,一向在意自己的身份,今日本就怒火攻心,再被陸渺這一刺激,直接翻了白眼昏厥過去。
從別院走出來後,陸渺一直眉眼低垂。
日光刺眼,照射在她白 皙的麵孔之上。
她扶著牆角,笑的嘴角僵硬,直至眼前被氤氳的水汽遮蓋。
上一世,她可是真真切切把這些人當做自己的親人啊......
二房有難,她想都沒想便拿出自己的體己錢,可換來的是什麼呢?
好在重活一世她徹底想清楚了。
這些如吸血鬼般的親人,早該被她割舍掉了。
她們如今變成這樣,也都是咎由自取。
此時二房的正廳氣氛顯得有些沉寂,還是柳中堂自知理虧,率先開了口:
“池兒啊,你回去告訴大嫂,是惠蘭胡鬧,可讓大嫂切莫怪罪。”
柳中堂說了好話,其實也是擔心等他大哥回來,他又要因為這母女倆遭殃而已。
“二叔放心,我知道叔母也是為了柳家著想。”柳池說的大義凜然。
二房此事做的確實不妥,可他為了那所謂的長子顏麵,自然要忍下這口惡氣。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不犧牲些什麼,又怎麼換來他們柳家的安穩日子。
所以犧牲陸渺一個,他倒不覺得虧本。
“隻是這事,我到底還是覺得委屈了池兒你。”柳中堂渾濁的眼神中透露些許無奈。
畢竟他這侄兒現在頭頂青草一片,京城中又時常有小人八卦這些事情,他這個做叔叔的也委實有些看不下去。
“無妨,宴雲庭那有她在,想來我們可以安心一段時間,等到陸將軍回京,我們家就可以徹底放心了,也正是因為看清了這層利害關係,所以當時侄兒才會容忍她到現在。”
柳池還一副正人君子舍生取義的模樣。
“也罷,京城第一才女又如何,等日後柳家過了這劫難,以池兒你的才情樣貌,能找到更好的。”
柳中堂麵上也多了些笑意。
可他們殊不知,二人的對話早已被躲在屏風後的陸渺聽了去。
她清澈的眼眸閃爍著恨意。
握著手帕的指尖泛白。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將這些偽善的罪人千刀萬剮。
利用完她也就罷了,竟然還要把注意打在陸家人的身上。
當真是做夢!
上一世她蠢不自知,才給了柳池陷害陸家的機會。
這一世,她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她隻會讓柳池還有他的家人 體會到比她還要痛苦百倍的滋味。
“夫君,你們在說什麼?”
陸渺整理了情緒,臉上瞬間掛起了溫柔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