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
陸渺瞪大了杏眸,眼神中多了些不可置信。
她沒想宴雲庭會如此是自大開口。
光是古董器具就價值連城,再加上那五十萬兩白銀,恐怕都能買下他身下的十個府邸了吧。
“你這一開口便想要我半數家財,你讓我如何同你談下去。”陸渺整了整衣衫,又將那外衫重新穿上,語氣幽怨。
宴雲庭看著她的模樣,熾 熱的目光當中多了些嘲諷。
“怎麼,這點子金銀細軟都舍不得拿,你還和我談什麼條件?”
他手中把玩著酒盞,姿態傲慢。
就如同一隻正在狩獵的野獸一般,睥睨著麵前和他保持距離的女人。
仿佛下一秒,陸渺就淪為他的腹中之餐。
“三成。”
陸渺伸出手比劃。
這是她能夠做出最大的讓步了。
“那就六成。”
宴雲庭輕笑,劍眉微挑,挑釁的意味十足。
“四成!”
她深吸一口氣,緊咬粉唇:“不僅這四成嫁妝,還有一事,也隻有我能幫你。”
陸渺重新坐回軟墊之上,眸光流轉,眼底閃爍出幾分狡黠。
可宴雲庭也隻是上下打量了一眼,隨即把目光投向了身後的床鋪。
原本逐漸冷靜下的目光又再次變的燥熱。
他緩緩靠近陸渺,溫熱的指尖捏住她小巧的下巴輕輕摩挲,沙啞的嗓音中多了些輕浮:“這暖床之事也確實隻有你能幫我,若是陸姑娘願意日日來我這引風汀陪我,替你省去這二成嫁妝也未嘗不可。”
陸渺臉色緋紅,眸光也沉了下來。
她雙拳緊握,極力的壓抑住心中怒火。
若非迫不得已,她豈會來到宴雲庭麵前讓他平白羞辱?
柳池的滅門之仇她尚且都能忍耐,宴雲庭這又算得了什麼。
下一秒,陸渺的臉上浮現出了恭維的笑容,白 皙的小手輕輕拂過宴雲庭的指尖:“何不把眼光放長遠些,聽聞宴大人一直在尋一個人,或許我可以幫你呢?”
說話間,那隻手便直接摸索進了他的衣衫,宴雲庭還未等動作,一枚破舊的荷包就已經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原本姿態享受的宴雲庭也瞬間挺直了背脊。
那雙黑眸凜冽,渾身散發著殺伐的氣息。
他單手直接掐住了陸渺纖瘦的脖頸,俯身將她按在了地上:“你若是敢耍我,我定折磨的你生不如死。”
陸渺麵色漲紅,體內僅有的一縷呼吸好像也快要從他的指尖溜走。
窒息感由內而生,她拚命拍打著他的手臂,瞪著眼眸,費力的從口中擠出幾個字:“我,我沒騙你,我死了,你就真找不到......她了。”
聞言,宴雲庭這才鬆開了手。
他用帕子輕輕擦拭著掌心,冷聲說道:“事成之後,我若是看不見她,你便帶著你的嫁妝和頭一起來。”
“是…”她胸口起伏,費力的應答,隨後就找個了借口連忙溜走。
看著陸渺離開的背影,宴雲庭的眼眸當中多了些意味深長。
這女人,還真是同那日判若兩人呢。
從府上出來之後,陸渺的手還緊緊的握在自己的頸間。
再晚一會,哪怕是宴雲庭再晚鬆手一會,她恐怕就要在他的手下送命了。
好不容易重活一次,若就這樣隨便的死在他的手上那未免太憋屈了些。
“少夫人,你怎麼進去了這麼久?”春紅焦急的等在門口,也擔心那喜怒無常的宴雲庭又對自家少夫人做些什麼。
“無妨。”
陸渺搖頭。
“回去讓下人把嫁妝抬到我的院內,就說我要清點。”
“明白。”
春紅雖然疑惑,可這畢竟是少夫人的私事,她自然也不好多問什麼。
長伯府的後院內,下人正一趟趟的抬著紅箱。
柳池趕到時,陸渺剛好拿著水壺給她的花花草草澆水。
濕 潤的雨水如甘霖灑落在綠葉之上,花草的芬芳混合著泥土的香氣縈繞在鼻尖,沁人心脾。
“這是做什麼?”
原本態度溫和的他看陸渺倒騰的是她的嫁妝,臉色也不由得陰沉了些。
“夫君不必驚奇,我是看房中空曠,想著從嫁妝當中挑選些玉器擺放,這樣家中也能好看些。”
陸渺笑笑,故意強調了“家中”二字。
“也對,還是夫人想的周到,不過日後你有什麼要從嫁妝中拿的告訴我幫你做便好,你我本為一體,不要怕麻煩的。”
柳池扶著她坐在了椅子上,言辭懇切。
可陸渺隻覺得虛偽!
這才嫁到長伯府七日,他這孫子就開始打她嫁妝的主意了?!
提及嫁妝的時候,他口口聲聲說夫妻本是一體,她被人羞辱之時,他為何不這樣說。
二人還未等坐定,長伯府門口傳來些許嘈雜的聲音。
她剛走出別院,便與迎麵走來的高大男人碰了個正著。
此刻,一襲玄色錦衣的宴雲庭正抱著肩膀倚在正廳的門邊。
他頭帶玉冠,身佩長劍,姿態一如往日般慵懶。
隻是看向陸渺時,那雙鳳目當中多了些玩味。
柳池見狀皺了眉頭,眼神飄忽閃躲,連忙詢問:“不知是什麼風竟然把宴大人您吹來了。”
“奉旨搜查,柳公子不必憂心,隻需帶著全部家眷在正廳彙合即可。”
陸渺一頓。
她倒是沒想到宴雲庭的動作竟然如此之快。
可想而知,他得有多缺這筆銀子。
“這長伯府偌大,不如,就讓少夫人給我帶路如何?”
“柳公子應該不會介意吧。”
宴雲庭的聲音瞬間打破了沉寂。
下人聞言麵麵相覷,八卦之魂浮動人心。
整個長伯府誰人不知宴雲庭和陸渺那檔子事,他們紛紛把目光投到柳池身上,似乎都像窺探柳大公子此刻的想法。
柳池麵露難色,袖中雙拳緊握,饒是再不情願,在宴雲庭的施壓下,他也隻能麵帶恭維的應下這份屈辱:“自然,是沒問題的。”
“請吧。”
宴雲庭抬手,劍眉微挑。
二人的身影剛從眾人視線中消失,宴雲庭便直接把陸渺壓在了牆角:“陸姑娘,在下與你這般配合,可還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