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出手機,點開自己的微信二維碼。
“加一下好友。”
方俊明楞在我麵前,似乎沒想到事情怎麼一下子就繞到了加好友這件事上。
根本不敢加。
“太太......”
“我朋友給了我幾張這周五季星野演唱會的門票,把地址在微信上給我發過來,送你兩張,帶著沈小姐去看個熱鬧吧。”
見方俊明還愣著沒敢動,我隻好又把他挨揍的事重新撿起來。
“反正票是多的,就當是這個的補償。”
我用手指點了下自己的臉,是方俊明挨打的位置。
接著換上一幅認真嚴肅的口吻。
“方工,公司也是一個大家庭,四舍五入大家都是一家人,發生矛盾解決矛盾,發生問題解決問題,非要搞得這麼生疏客氣嗎?”
“還是你的心裏其實並沒有原諒我和陸總,所以才不肯接受我們表達歉意的補償?”
這高帽子一戴,隻要不是方俊明想撂挑子辭職不幹,這兩張演唱會的門票他無論如何都得接。
就是沒想到,我有朝一日竟然會做出花自己的錢,幫別人哄女朋友的荒唐事。
目標達成,我心滿意足的離開了研發部。
一進電梯,我本想離開,可手指卻習慣性地按向總裁辦的樓層。
直到電梯門“叮”的一聲緩緩打開,我看著忙到飛起的總裁辦,有一瞬的恍惚。
怎麼來這了?
我皺皺眉,伸手按下關門鍵。
可這電梯門眼看著就要合上了,卻又突然停住,再次打開。
我一抬頭。
陸承淵?
這麼巧的嗎?
他看著我,一抹詫異在眼底轉瞬即逝。
“你怎麼來了?”
聽著他這不耐煩的語氣,我就懶得和他多說,一句話懟了過去。
“犯法嗎?”
剛跟過來的特助吳湖聽到這句話,瞪圓了眼睛看著我。
大白天見鬼也不過如此。
倒也是,之前一直是我在後麵追著巴著陸承淵,不管陸承淵說什麼我都是溫溫柔柔,好聲好氣,連句重話都沒和他說過。
唯一和的對著幹的,就是前兩輩子死活都不同意離婚。
有什麼委屈都自己咽。
生怕哪句話態度不好,哪個字說的不對惹了他不高興,消磨了他對我本就不多的好感。
這種懟人的話就更不可能了。
但事實證明,溫柔沒屁用。
反正戴著麵具也不會讓他喜歡上我,還不如摘掉麵具做自己,沒準還真能吸引點他額外的注意力。
畢竟每個男主角的腦回路都和正常人有所差異嘛,而做自己又是每個女主角的標配屬性。
退一萬步講,就算我最後攻略失敗,也沒懷上孩子,至少這段時間也自在到,爽到了嘛。
陸承淵眼神複雜地看了我一眼,進了電梯,站在了我身邊的位置。
吳湖和我打了聲招呼,也連忙跟了進來,按下負一層。
“我沒時間。”
我掃了陸承淵一眼,不鹹不淡的“哦”了一聲,低頭點開了手機上的消消樂。
沒有就沒有唄。
忙點也好,多賺點夫妻共同財產。
隻要不是忙著去見沈悠憂就行。
電梯一到負一層,我瞄了眼樓層,邊打消消樂邊往外走。
剛出電梯,陸承淵卻叫住了我。
“蘇小音。”
我頓住腳步,疑惑地轉身。
“啊?”
“你......到底有什麼事?”
我眨眨眼,突然明白了。
在陸承淵的心裏,我到陸氏集團就一定是為了找他。
那都見到他了,卻還什麼都不說,顯然不正常。
不過他也是有意思。
我追著他後麵叭叭說的時候,他不愛聽。
現在不說了,他反倒主動問上了。
還真是人性本賤。
也好。
就把演唱會的事跟他說了吧。
“這周五晚上的時間你空出來,陪我去看演唱會。”
“周五?”陸承淵看了吳湖一眼。
吳湖立刻回答。
“這周五晚上有和方式集團的......”
我直接打斷吳湖的彙報。
“咱們結婚兩年,別說演唱會,你就是連首完整的歌都沒陪我聽過。在這最後的兩個月裏,你身為丈夫,你的妻子要求你陪她去看場演唱會,過分嗎?不合理嗎?”
合約上白紙黑字,不可以拒絕對方的合理要求。
也不知道是我的前半句戳到了陸承淵那從不對我開放的良心,還是後半句話喚醒了他的契約精神。
他沒再拒絕。
“知道了。”
說完,帶著吳湖轉身就走。
我也沒多想,回到車裏,把方俊明的地址給季曼瑤發了過去。
季曼瑤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餓了。”
我笑了一聲,啟動車子。
“二十分鐘到你家樓下。”
我本打算接上季曼瑤去吃飯,結果剛停好車就被她嫌棄。
“下車,開我的。”
我盯著賓利的那對小翅膀陷入沉思。
幾個月沒見,小妮子怎麼又膨脹了。
連賓利都被列入被嫌棄的範圍了?
季曼瑤打了個哈切,用餘光點了下車庫裏的大G。
“開那個,底盤高。不然你這小底盤,咱們兩個容易有去無回啊。”
得嘞。
一聽這話我就知道這小妮子不知道又看上哪家地處偏僻的蒼蠅小館了。
我這個閨蜜的愛好很簡單,隻有三個,除了玩和帥哥之外,就有一個,去嘗試各種大街小巷的蒼蠅小館。
用她的話說,真正的美味從來都不在那些富麗堂皇的酒店裏,隻有那些接地氣的小館子才能感受到真正的煙火氣。
我倒是覺得,她就是小時候家裏管的嚴,從來不讓她到外麵吃那些小飯店,所以對各種小飯店就有著特殊的感情。
這長大了沒人管了,就開始放肆了。
就好像小時候家裏死命管著不讓吃糖的小孩,長大了恨不得住在糖堆裏一樣。
反正我這個人也沒那麼講究,她喜歡去哪就陪著她折騰唄。
吃什麼不都是吃。
我和季曼瑤一路奔波,一下午就為了這一口吃的。
回到臨江市的時候天都黑了。
季曼瑤瞄了眼外麵的月亮,調侃我。
“夫管嚴,你是回家,還是跟我走?”
結婚這兩年,她一直叫我夫管嚴。
可陸承淵要是真的願意這麼管我,我跟他還走不到這一步呢。
這兩年,絕大多數的規矩和約束都是我自己給自己的枷鎖。
作繭自縛。
我一拍大腿。
“回什麼家回家?不醉不歸!”
既然決定要回歸自己本來的人設,我也懶得去扮演那塊賢妻良母牌的望夫石了。
反正天天在家等陸承淵,又等不來他的愛。
偶爾一天不在家,讓我的大腦暫時遠離一下這些糟心事。
沒準陸承淵還會破天荒的想想我呢。
但我想的是挺好,老天爺卻似乎並沒有讓我遠離的意思。
我和季曼瑤吃完火鍋,剛換了場在酒吧坐下。
一抬頭,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