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錦玥你說什麼胡話呢!”薑嬤嬤趕緊打圓場。
太後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此事,哀家不答應。”
司錦玥壓根沒想到,太後不僅不答應,還回複得這麼快這麼果斷。
不應該啊......
“姑祖母......”
她急忙撒嬌,“您不是說,隻要不是胡作非為有背律例,您都答應玥兒嘛。”
太後道:“和離雖不違背律例,卻是胡作非為。”
司錦玥撇撇嘴,“怎麼就胡作非為了......我跟裴鳳琰處不來,隻能離了。”
“胡鬧!”太後一拍扶手。
薑嬤嬤驚得立即跪下,順手扯了扯司錦玥的衣角。
司錦玥低頭跪了下去。
太後目露慍色,“當初你明知燕王對你無意,你依舊各種求哀家,讓哀家找皇帝給你下旨賜婚......”
說到這,她又心疼地歎了口氣。
“唉,哀家拗不過你,便與皇帝說了......”
“皇帝他並不願意賜這道婚,礙於哀家的麵子,他隻好召見你說,除非你在皇宮門口跪上三天三夜,便下旨賜婚。”
“他是想著,讓你知難而退......”
“可你......你這孩子,竟硬生生真跪了三天三夜,弄得他無話可說。”
“當初你那般執著誓要嫁給燕王,如今都已過了三年,你一直跟哀家說,你與燕王生活和睦,怎麼突然要和離?”
“哀家等著你倆為皇室添丁呢!都三年啦,還沒生個一兒半女。”
聽著太後說的這些,司錦玥腦海裏浮現出了原主曾經跪在皇宮外,天空中大雨瓢潑的情形。
是啊......
原主那麼癡愛裴鳳琰。
她不顧體麵放下尊嚴,以那麼嬌慣的身子,長跪三天三夜累得病倒,發燒好幾天又靜養兩個多月才康複。
這麼堅定的決心,讓皇上都無法再拒絕。
她最終如願嫁給了裴鳳琰,可後來的日子呢?
自己不是原主,並不想承受那樣窒息的生活。
“姑祖母,其實燕王他......依然不愛我,我也意識到,跟不相愛的人生活是一種錯誤,勉強不來的。”司錦玥低頭小聲道。
太後神色很複雜,看著她,欲言又止。
“姑祖母,玥兒知道錯了,您就答應玥兒嘛。”她抬起頭,嘟著嘴眼含淚花繼續請求。
太後閉上雙眼,緩緩說道:
“你當初跪在宮門口求賜婚,鬧得滿城皆知,逼得皇帝答應了你,現在你卻又要和離,你把皇帝的麵子放哪了?你讓他今後如何待你?”
“我......”司錦玥頭皮一麻。
這倒是。
在這樣的時代,任何人做事情都要顧及皇帝臉麵。
原主當初硬求賜婚,已經讓他很不滿了。
現在又要把他當年下旨賜的婚解除,豈不打他的臉?
“錦玥呀,你也該長大啦!”
薑嬤嬤在一旁無奈勸說,“太後年事已高,你若依舊任性......這......唉!”
司錦玥不由得鼻子一酸,“玥兒......明白了。”
“你若能真明白,哀家才放心啊。”
太後也默默流淚,俯身將她擁至懷中。
“玥兒,哀家其實並不希望你長大,哀家希望你永遠都能是個天真爛漫不諳世事的孩子,可有些事......一旦哀家將來不在了,你爹娘不在了,你不得不自己麵對。”
“嗚嗚嗚......”司錦玥再也繃不住,淚如決堤。
太後輕聲說道:
“燕王一表人才,備受皇帝器重。你既已成了燕王妃,不論他愛你還是不愛,你有這個身份總歸多一分保障。”
“哀家當然很希望你可以有一個愛你的夫君,可皇族之人注定要將情情愛愛放到最不重要的位置。”
“燕王不愛你,你便更要自愛,知道嗎?”
司錦玥哭得說不出話來,隻能用力點了點頭。
一旁的薑嬤嬤看著這祖孫倆,也是心疼得不斷抹眼淚。
許久之後,三人的情緒才平緩下來。
司錦玥又陪著太後聊了些其他的,暗中用量子手環檢查了她的身體情況,發現老人家尚且硬朗,就放心多了。
臨別之際,太後把波斯大使上貢的全部極品珠寶,連同一大堆滋補之物,都命人打包直接送去燕王府。
從永寧宮出來,司錦玥沿著高牆小道一路漫步。
她有種感覺,皇宮雖大,建築分外雄偉壯觀,可是少了點人味兒。
隨處可見的站崗侍衛杵著跟木頭似的。
偶有宮女太監路過,也都是低著頭安安靜靜碎步匆匆。
她邊溜達,邊回想太後說的那些。
看來和離暫時沒戲了。
自己又不能把原主那三年裏在王府中的真實情況告訴太後。
不然老人家非得氣得當場升天不可。
既然一時半會和離不成,她決定換個思路。
那就是,在燕王府好好活下去。
從今往後,她可不會像原主那樣任由別人欺負了!
乃至曾經原主受的苦難,她還要加倍討回來!
漫步思索間,她忽然瞥見不遠處有一個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