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道長把事兒推給我二人,就跑掉了,應該是去那個小賣部了吧,留下我二人在這個中年女人的家中。
這家人還是略有資產的,這是一個足足500平的大平層,十分寬敞明亮。
那個靈堂位置請了一撥和尚正在念經,客廳裏麵則坐了一二十個親戚和街坊,擠擠一 堂倒也不擁擠。
紮紙店的人隻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就送來了一堆劈好的竹片,還有一些紙和配件等,被中年女人安排在一個偏房的陽台上幹活。
這裏沒有人來打擾,倒也比較方便,就是我倆個在這裏清理了十分鐘後,看著一堆的材料零散的擺放在地上,卻不知如何下手。
“唉......風哥兒,這可咋辦啊?”
我撓了撓頭,硬著頭皮道,
“沒見過豬跑,總吃過豬肉吧,咱們見過的那些個紙人,大概長得像個人就行了,就像咱們紮的風箏,先把骨架子弄起來,再把紙糊上去,成與不成,盡力而為。”
這可真的為難人。
好在,紮紙店的人還是挺專業的,送來的竹片長長短短的,各有各的用途,被我倆個琢磨一下後,愣是在一個小時後,所出來了上半身。
萬事開頭難,慢慢地也就摸索出來如何高效的捆紮竹片,剩下的兩條腿,二人分工一下,隻花了十分鐘就趕製出來。
至於剩下的紙,那就隻能慢慢地糊上去,這樣子的話,一刻不停歇的,居然要忙到11點半。
我二人頭頂上綁著一根弦,都害怕耽誤玄清的大事兒,畢竟他說的八條人命有些嚇人。
好在,緊趕慢趕的,當玄清風風火火的回來時,我們也正好在收尾。
他的身上帶著一股少見的捩氣,一如當日離開陳家村的時候,殺了很多隻黃皮子時,才有的狀態。
我和大柱子不由自主的離著他遠一點,這是一種本能的畏懼。
平時的玄清,想怎麼損都可以,現在的......還是小命要緊。
那家人白日裏人多不住,到了晚上,也就幾個超度的和尚還在,隻留了一個人守著,其餘的人太累了,都選擇了躺回屋裏去了。
至於那個中年女人則就是那個守著的人,倒也沒有功夫來管我們怎麼樣了,因為那些個和尚有很多儀式,都需要她這個主家去配合完成。
明明知道沒有什麼用,但是因為一些原因又不得不選擇繼續,說不出的疲累吧。
玄清看了看我們做的紮人,能看出來是個女人,很是讚賞的豎起了大拇指,
“幹得不錯,多弄幾次,你倆個都可以去開家店,專門從事這個生意,還是挺能掙錢的。”
這個說法還挺讓人動心的,不過,開一家店哪有這麼容易,就我和大柱子這半吊子水平,怕是去紮紙店打工,人家都不會要。
玄清卻是笑而不語,他的時間很急迫,根本沒有那麼多時間和我們閑磕牙。
隻見他從隨自攜帶的一個八卦袋裏麵,取出來一套專用的文房四寶,在這個紙人的身上作起畫來。
先是在其身上畫了好些個符文,都畫不出來是個啥,統稱為鬼畫符吧。
畫好這些後,他讓我二人又剪裁一個簡單的衣服,給披在外麵。
用的是大紅配大綠,十分豔俗的顏色,主要是我們村裏麵,尋常見到的老太太就愛穿這個色,無形中就被影響到這個審美。
當打扮妥當後,玄清在那個眼睛上麵,卻是用血墨點了一下。
用的是大柱子的血。
這家夥正饒有興致的看著一晚上的傑作,不防玄清拿起他的手,當場就給了他一刀,大拇指上的血嘩嘩地淌進黑墨裏麵,看得我手指頭也跟著疼不往。
好在,死貧道不死道友,我的手指頭是保住子,沒有被玄清喪心病狂的給破開。
為了感謝他刀下留人,我決定以後對這個老家夥還是客氣一點,隻要他把我爺的寶貝還回來,倒也不要他的命。
卻說玄清用這個血墨在那個紙上的眼睛上點了一下後,有那麼一瞬間,我感覺這個紙人好似活了一樣,那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
也不知道是著魔了,還是被迷住了,我竟然撅著個嘴巴子,差點就要親上那個紙人。
還是一旁的大柱子看不下去了,及時給了我一個大巴掌,這才把我給打醒了。
“風哥兒,那是假人,不是真的,你不能這麼饑不擇食啊!”
我猛然晃了一下腦袋,隻感覺意識有些昏昏沉沉的,整個人在這三秒鐘裏麵,竟然虛弱得不行。
玄清有些懊悔的取出一張紙,蒙在那個紙人的臉上。
“忘了告訴你們,沒事不要盯著紙人的眼睛看,不然小心魂兒被勾走了。還好你們醒悟得快,及時打醒了,不然的話,還得麻煩貧道去叫魂。”
這明明是我們一手紮出來的假紙人,沒有想到這般邪門,我隻覺得後背冷汗津津的,同時心裏麵對大柱子感激不已,多謝他剛才那一巴掌,不然的話,我怕是危險不住。
大柱子原本還沒有什麼多餘的心思,這家夥是個很簡單的人,被玄清這般一提醒,整個人的麵色就變了。
“嘶......風哥兒,你剛才是被鬼迷住了嗎?你莫要騙我,我害怕!”
他那九尺高的大身板兒,現在比一隻小綿羊還不如,咬著手指頭,不停的打著哆嗦。
我睜著眼睛說瞎話,“道長騙你呢,哪有什麼鬼,你哪隻眼睛看到了,別聽他胡說八道哈!”
他半信半疑的道:“做他們這一行的人,一天到晚就是神神叨叨的,我就說嘛,哪裏來的這麼多的鬼,一天到晚就知道嚇唬人。”
這單純的家夥,早已經忘了那個中年女人一家八口人,已經遭受到鬼的折磨,臉上有深深的黑眼圈,都虛弱得倒在床上就能睡過去了,也就中年女人心裏有一口惡氣頂著,還有力氣在這裏守著。
在12點鐘的鐘聲敲響之時,玄清把早已經準備好的一張黃紙在那個靈堂前燒掉。
那上麵寫了那個男主人的生辰八字,還有一些女人的基本信息,也不知道玄清從如裏弄來的,就這般燒了去。
這然後才把紙人臉上的蒙紙取下來,直接丟進這個火盆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