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謀,一定是陰謀!”
小珍在我耳邊碎碎念,那天瞿溪的舉動讓所有人都驚愕,直到小丫頭軟綿綿的身軀撞入懷中,我都未曾反應過來。
繼母更是瞬間黑了臉,鬧不清我與她多年未見,何來的深厚情誼。
好在她一觸即放,後麵也規規矩矩,這才讓繼母和她的侄子麵色好看了點。
隻有我發現,即便後來進餐時,瞿溪也時不時用那雙眼睛偷覷我,被抓到後悄然吐舌。
在旁人眼中沒規矩極了,但讓我總會想到柴房後那隻被廚娘偷養著的小狸奴。
小珍素來話多,一會說姑姑那樣的性格,養出來的孩子斷然不會與我親近,一會又說事出反常必有妖,讓我小心謹慎。
冷不丁假山後躥出來一個人影。
“胡說八道!”
小珍愕然,麵上慢慢浮起紅霞,有種被正主抓住的窘迫。
我立刻賠禮:“小珍孩子心性,是我治下不嚴,對不住表妹。”
小珍後知後覺差點流下淚來,我心中歎息,今日這些話若是被瞿溪抓著不放鬧到繼母麵前,小珍恐怕得遭好大的罪。
然而瞿溪隻是哼了聲:“以後還是要謹言慎行些的好,被我撞到也就算了,若是傳到外麵,小心毀了我表姐的名聲!”
小珍被嚇得不敢說話,捂著嘴慌張搖頭。
瞿溪突然湊過來抱著我的胳膊,“那表姐怎麼想?”
我愣了下:“什麼?”
瞿溪突然委屈起來,鼓起嘴巴望著我:“表姐也覺得我居心叵測,是準備對你使壞嗎?”
“當然不是。”
“你嘴上這樣說,心中恐怕也這樣想我!”瞿溪像個孩子似的撒嬌,將我的胳膊晃來晃去,“是不是,表姐?”
已經許多年不曾有人和我這般親近了,我有點不習慣地想要後退一步,
“我待表姐一片赤忱。”
“是我的錯,表妹勿要見怪。”
“那表姐怎麼賠禮?”
瞿溪笑得眉眼彎彎,宛若夜空的弦月,我被她拖著到了她的房間,看到了許多未曾見過的東西。
“這叫玻璃,光可鑒人,表姐喜歡嗎?”
“這是肥皂,比皂角更清爽,我製出許多味道,桃子香,牡丹香,還有鬆果的香。”瞿溪突然挑眉,“對了,我這裏還有新雪香氣的,如初冬的雪,定然是表姐的心頭好!”
我不禁怔忪,我的確喜歡雪,先帝因外敵南遷後,皇都腳下便鮮少下雪。
兒時父親出征歸來,都會想方設法用冰鎮著捧雪帶回來,可往往等打開後都化了大半,隻剩下那冷清氣味。
我便深深記在心中,因雪總與父親歸來關聯,我便喜愛的緊。
可這事從未對旁人說起過,便是小珍都不曾知道,瞿溪又如何得知?
“新雪抱被眠,金鼓震山青,欲折新柳色,不辭將軍令。”
瞿溪莫名其妙念了首詩。
這首詩我從不曾聽過,卻不知為何,撲麵而來一種熟悉感。
瞿溪將裝了名為肥皂的匣子塞到我的掌心,一字一句道:“表姐若是想賠罪,便收下這東西!”
“表姐,我是為你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