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我起了個大早。
今天是正式做娘娘的第一天,我要去坤寧宮皇後娘娘請安。
剛走出門,就見春妃的轎子一溜煙地在我眼前跑過去。
她掀開簾子,望向我,眼神滿是挑釁和不屑。
委屈死了。
怎麼這樣對人家。
我氣得加快了腳步,在她麵前超過了轎子,衝進了坤寧宮。
之後,大氣也不喘地跪下請安。
這點體能對每天健身的我不值一提。
皇後娘娘端莊大方,頗有一國之母的風範,賜座後,她命人端來一盤冰楊梅:
「天兒熱了,本宮命人準備了些樹莓,妹妹嘗嘗。」
我道謝後,拿了一顆塞進嘴裏。
冰涼酸甜,解暑利器!絕絕子!
我一顆接一顆地吃,皇後坐在高位看著我,像是一位慈祥的老母親。
我有些不好意思:
「娘娘,您不吃嗎?」
她擺擺手,無奈說道:
「皇上前幾日來坤寧宮,說本宮又胖了不少。」
我大怒,娘娘你是被ktv了!
緊接著,她忽然眼前一亮:
「黨妃妹妹身形甚美,可有什麼秘訣?」
我剛想說沒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卻闖進腦子裏。
「辦法是有,不過臣妾怕娘娘不喜歡。」
「妹妹說便是。」
我轉著眼睛,假裝思考:
「臣妾的家鄉有個習俗,晚膳之後人們相約一地,一同起舞,既能消食,又能讓身形更美。」
「這習俗叫,廣場舞。」
「廣場舞......」
皇後嘴裏反複咀嚼著這三個字。
「這廣場舞,要本宮準備什麼嗎?」
我信心十足:
「回皇後娘娘,隻用臣妾一人,便足矣。」
從小,我就跟著奶奶跳廣場舞,年僅三歲就做了領舞,稱霸小區廣場。
對此,我十分自信。
我們一拍即合,決定第二天晚飯後相聚坤寧宮。
在回宮的路上,我又見到了春妃。
她頭發散亂,狼狽不堪。
仔細一看,轎子八條腿斷了六條。
沒忍住,我呲著大牙哈哈大笑,春妃指著我,卻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兜兜轉轉,我居然來到了金龍殿。隔著很遠,就聽到大臣講話,隨後是茶盞碎裂的聲音。
不一會兒,從宮門裏出來個高大威猛的壯漢,他瞧見我,瞬間直起了腰,上下打量著:
「身姿曼妙,實屬極品!」
我皮笑肉不笑地回:
「粗皮老肉,真是惡心!」
他臉上五彩斑斕,留下一句“你等著”,隨後瞪著眼走了。
我步入宮門,剛要跪下請安,太監忙道:
「娘娘吉祥,皇上說了,隻要是您,無需請安。」
喲嗬,vip特權!
我美滋滋地溜進屋內,正對上皇帝的滿臉愁容。
他趴在滿桌的奏折中,隻露出個腦袋:
「君弱臣強,其國必亡。相國建立之初,將相王侯、官宦世家於朝廷上分庭抗禮,上任皇帝勵精圖治,解決了其中一支勢力。如今官宦世家野心更盛,這可如何是好?」
家國大事都在她一人身上,壓力怎能不大?
我揪著帕子,同他一起憂慮起來。
突然,皇帝推開所有的奏折,騰地站起來,挽住我的胳膊說:
「黨姐姐,我們逃吧!」
我懵了:
「逃去哪?」
「去京城,趕集會!」
稀裏糊塗地,我們從皇宮中逃了出來。
太監們將金龍殿的門一關,對此事習以為常。
皇帝挽著我的手,轉眼就來到了京城最繁華的集會上。
高張燈火,銀花火樹,處處人聲鼎沸。
我見這熱鬧景象,也興奮起來,轉頭去看皇帝,那些燈火映在深褐色的眼裏,似乎有別的情緒。
是驕傲嗎?還是自豪?
末了,他堅定地說:
「朕定要建一個盛世出來!」
說得真好,獎勵一根糖葫蘆。
我將雲片糕、龍須糖、包子通通塞進嘴裏,撐得我癱在椅子上不肯動彈。
不遠處傳來喧嘩,皇帝樂了:
「我們去屋頂上看煙花。」
我驚得差點沒吐出來。
那麼高的屋頂,我怎能爬上去?
下一秒,天旋地轉,我進入一個厚實溫暖的懷裏。
他說:「我抱你上去。」
鼻息溫熱,暖流穿過耳側,像是觸電,我一陣發麻。
我緊張到雙手亂摸。
哦!腹肌!
輕鬆到了屋頂,他放我下來,隻見他滿臉通紅,氣息不穩。
我不好意思:
「我重嗎?」
皇帝回道:
「女子不論輕重,都是美的。」
我:「那你幾日前還說皇後變胖了。」
他:「她這月宮中花銷超了兩倍,每天都是醬肘子、燜肘子、燉肘子,人隻吃葷腥會生病。」
我無力反駁。
看來,帶皇後跳廣場舞是對的。
這時,幾聲巨響後,火光四溢,流光溢彩。
我忽然覺得這世界並不枯燥無聊,反而比信息社會更加豐富。
皇帝望著滿天煙火,感慨道:
「剛穿越過來,我政治軍事樣樣不懂,每天批不完的折子。」
「後來,我不堪重負偷跑了出來,我見了鬧市街頭,又見了富商門前餓死的乞丐,我便不想死了,發誓要把國家治理好。」
如今,入眼之初盡是民安國泰,我由衷讚歎她:
「你真的了不起。」
皇帝偏過頭來,嘴角含笑:
「我之所以關注你,是因為你曾說過:女性不該被定義。」
「曾經我叫王若男,家人都希望我和男人一樣強。可女人天生就不比男人差,不論是運籌帷幄,還是金榜題名,她們不是沒有能力,而是沒有機會。」
「現在,我隻願我的子民不因性別而失去機會,不被世俗眼光所定義。」
他雙眼炙熱緊盯著我,半晌後問出一句:
「你願同我一起嗎?」
「去實現真正的太平盛世?」
我隻覺心底被什麼感情填充得飽滿溫暖,回握住他的手:
「我願意。」
「但不止我,還有相國千百個女性」
「她們都願同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