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夕微雙手攬住了謝湛宸脖子,嬌嫩的唇肉輕輕蹭著謝湛宸臉頰。
謝湛宸一怔,驟然回過了神,渾身上下極為火熱,這感覺極為熟悉,是情藥。
白頭到老?這不是他臨死的時候才敢說出口的話麼......
謝湛宸喘急粗重,咬牙:“玉夕微,你......”
未出口的話被封在了唇中,謝湛宸睜大了眼,胸口劇烈起伏,隻剩下唇上溫熱鮮明的觸感。
謝湛宸胸口劇烈起伏,強烈的情熱席卷了他的理智。
玉夕微也在謝湛宸身上清冷的鬆雪香和安神香的氣味中逐漸迷失了自我,模模糊糊中,隻難受地想到。
喜書這傻丫頭,該不會是把房中藥放在了安神香內吧,這樣她不是也會中招嗎......
層層衣襟被解開,軟榻上的幔帳葳蕤地垂落......
兩人繾綣肌膚緊貼,玉夕微垂眸看著眼前人,許是迷香生效,她也心旌神馳。
可就在那隻大手攀上腰際正準備寬衣解帶時,驀然頓住。
謝湛宸垂眸看著眼前活色生香的一幕,隻覺得氣血翻湧,但還是強壓下心頭燥意:“這是怎麼回事?”
他冷聲質問,如鷹隼般銳利的眼仿佛能看穿人心,裏麵滿是懷疑。
玉夕微單瞧一眼,心便涼下來,不免露出抹苦澀的笑容:“我來隻是請罪而已,不知道會發展成這樣......”
安神香的氣味已然消散,理智逐漸回籠。
但想到方才所發生的事,謝湛宸平靜如湖的心仿佛被丟入顆石子,泛起漣漪。
但當想到前世的事,又不斷在提醒自己,他不能再對這個女人心軟!
不過謝湛宸收斂起滿目質疑,開口詢問,聲音沙啞似乎還帶著未散去的情慾:“隻是機緣巧合?”
麵對眼前人,玉夕微突然不知該說些什麼。
她何嘗不想一吐為快,將已幡然醒悟,今生隻想珍惜前世最愛自己的人這件事道明,但每次都是欲言又止。
若他不信,以為她發瘋或是怪物,又該如何自處?
玉夕微深吸口氣,故作剛回神,驚慌起身。
她惶恐不安地望向謝湛宸,猶如驚弓之鳥般跪下:“殿下,是我擅闖書房,請您責罰。”
謝湛宸目光幽深,漠然望向跪著的玉夕微。
不知是聰明還是糊塗,主動請罪要求責罰,是想蒙混過關還是真就如此?
隨著暖爐裏的碳被焚燼,玉夕微跪在邊上,熱的滿頭大汗。
玉夕微有點傻眼。
雖然是她設計了謝湛宸沒錯,自知理虧,但是他也沒必要這麼罰她吧?
等下人進入書房,準備換上新的暖爐時,看見跪在地上的三皇妃,驚訝地望向正端坐著,舞文弄墨的殿下,眼觀鼻鼻觀心權當不知,放下後便匆匆離去。
“起來吧。”
不知又跪了多久,玉夕微的頭頂才傳來男人淡漠的聲音。
玉夕微神色一鬆,按了按發酸的大腿,撐著起身。
但因為久跪乏力,踉蹌著沒走兩步就要摔倒,本以為在劫難逃,腰間忽然傳來股力。
是謝湛宸。
他麵無表情地將玉夕微扶正,隨後收回那隻手轉身回到桌邊,繼續方才的事,若非腰間褶皺的衣料,仿佛一切都沒發生。
玉夕微咬牙地盯了謝湛宸半晌,發出聲輕歎:“多謝殿下開恩。”
說罷一瘸一拐地走到門前,錯過了謝湛宸複雜的眼神。
他看著遠去的那道倩影目光逐漸冰冷,染上猶疑。
次日院內,天魚肚吐白還蒙蒙亮,就連下人都沒幾個是醒著的。
忽然附近傳來嘈雜的聲音,秋霜氣勢洶洶地帶著群人來,本想要闖入卻被幾個丫鬟婆子攔住,愣是沒跨進去半步。
她氣急敗壞,忽然拿起帕子來掩麵哭泣:“姐姐,我知道你身為正妃看不慣妹妹,但為何要在外傳謠言汙蔑於我,是不是有點太過分。”
玉夕微推開門便瞧見那位哭的梨花帶雨,愣是沒想出來說得什麼,還是旁邊的抱琴提醒,才得知原來昨日京中傳出風聲,三皇子寵妾滅妻。
原來是這事。
玉夕微起身,坐在下人搬來的椅子上,呷了口茶水語氣不鹹不淡:“本宮與三皇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會為了你這上不得台麵的妾室撕破臉?”
“這事,怕不是你自己謠傳的罷?”
秋霜麵色僵硬了一瞬,很快瞪大了眸子。
“怎麼可能,妾身怎會傳謠言害殿下!”
恰好餘光看到謝湛宸進來,秋霜的臉色更委屈了。
她柔柔走過去進步,抱琴就從門外拽進來個人,看到那張熟悉的麵容,秋霜錯愕地瞪大了眼。
她還沒來得及驚慌,便聽耳邊傳來聲脆響。
玉夕微將茶盞重重放下,目光淩厲,不怒自威:“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她做的都是些什麼醃臢事,說出去都嫌汙了本宮的嘴。”
兩張紙落在地上,分別是盜竊府中財物以及汙蔑主上,皆簽字畫押隨時可送往衙門,雲香被堵住嘴眼淚直往下流,焦急地看向秋霜。
“不可能,雲香平日裏最是聽話懂事,怎麼可能......”
她無力地辯解著,說到一半便被聲輕哼打斷。
聽話懂事?
玉夕微哼笑一聲,快刀斬亂麻:“有其主必有其奴,抱琴你來說。”
本來隻有兩張紙,牽扯不到秋霜,她還在暗自覺得僥幸。
誰知幾個下人忽然抬著個箱子進來,抱琴跪到謝湛宸跟前,雙手奉上厚厚的收據:“回皇子妃的話,奴婢前幾日在後院打掃時不甚聽見這位主子接雲香的手向外傳話,並且將府內值錢的物件帶去當鋪轉手。”
“這些是奴婢從當鋪取回來的物件,上麵記著的都是雲香的名,有些已經被別人看中買下,這是奴婢向當鋪老板那買來的收據。”
謝湛宸從進門開始,便沒說過話。
他冷著臉打開看著裏麵的東西,似有如無的瞄了眼玉夕微那邊。
出手雷厲風行,聯合丫鬟查出事情,即便對她心存芥蒂也忍不住刮目相看,但......
男人淡漠勾起唇。
秋霜自知百口莫辯,含淚咬牙正要辯解什麼,忽然,她的肩上傳來溫度。
原來是謝湛宸過來了。
“你身子弱,怎麼還穿的這麼少。”
謝湛宸將大裘披在秋霜身上,隨後抬手示意侍衛將雲香拖下去。
玉夕微愣住了。
他這是什麼意思?
謝湛宸垂眸看著秋霜帶著幾分柔意,看向玉夕微的目光卻是冰冷。
“傳遞消息並無確鑿的證據,隻是一麵之詞,霜兒何必為你汙了自己的名聲。”
秋霜倒是一心為他,別無二心,前世還替他擋刀而死,倒是他負了她情深。
即便是有一點小心機,謝湛宸不覺得有什麼包容不了。
“你這半月先呆在府內,等風頭過去再出門吧。”
玉夕微看著親昵離去的二人,喉間泛苦,這一刻連笑都難以撐起。
明明她都把證據都擺到他麵前了,他都不願意相信?
院內的下人噤若寒蟬不敢吭聲,抱琴連忙打發她們去別處。
徒留玉夕微在原地傷神,回憶方才種種隻覺得分外諷刺。
謝湛宸是什麼時候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