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雖然對許柔妙有諸多的怨恨，還有諸多的想要報複的念頭，但難得的工作機會，讓許歆不得不趕緊朝著劇組的方向走去。

去到劇組，許歆才知道，這次的導演竟然是馮導。

馮導根本就沒有跟許歆溝通和說話，連個招呼都不打。

跟許歆聯係的，是其中一個姓張的副導演，聽大家都叫他張副導，許歆也跟著大家叫他張副導。

看見許歆，張副導用一雙特別犀利的目光，把她好好地端詳了一遍，這才開口說道：“你上次不是在某個劇，演了個女二號嗎？”

許歆愣了一下，然後不好意思地點頭說道：“因為出了點意外，那個角色，現在被別人替代了。從威亞上墜落下來了。”

怕引起誤會，許歆不得不把具體的情況特意加以說明。

張副導不再理會。估計居然的原因，他早就知道了。

圈子這麼小，他的層次水平，跟他們這些群演來講，簡直就是遙不可及的。有什麼情況，是他們所不知道的呢。

“你今天的配角，要跟女一號搭戲，先去化妝吧，你就說你是第十二號配角，要穿什麼，弄什麼發型，都有人幫你搞定的，對了，盡快哈。”

張副導說著話，把一張小紙片遞給了許歆，他還特意叮囑許歆說：“這個東西，你千萬收好，說不準等會我們會用這個專門結你們的人工錢呢。財務那邊沒法記得這麼多。”

這個張副導辦事倒是幹脆利落。

幾句話，把所有的事情都給交代清楚了。

許歆拿了卡片，一路問了好幾個群演，才找到了化妝間。

這一行裏麵，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一號二號演員，一般都會有一個專門的化妝間，雖然不大，但也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像許歆今天要演的角色，想要有化妝間，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因為是個配角，化妝的工夫也不長，不到二十分鐘，化妝師就幹脆利落地說道：“走吧，估計那邊已經在等著你了。希望你如常發揮哈。”

這個化妝師倒是比較熱情。

往常的化妝師，總是一副拽拽的樣子，好像這些三流演員欠了他的錢一樣。

等到廣播喇叭那邊，大聲地念叨許歆的名字，許歆這才匆匆往片場走去。

等她氣喘籲籲地站在導演麵前，再看到導演用手指著的女一號的時候，許歆整個人都驚呆了。

這也太巧合了吧？

那個女一號，竟然是她最不想看見的許柔妙？

許柔妙肯定沒想到許歆要跟她搭戲，她也還沒有看到許歆，隻顧著自己一個人跟化妝師在聊點什麼。

許歆故意跟那個張副導演問道：“這部戲的女一號，叫許柔妙？她好像沒什麼名氣啊？”

張副導演也是個實在人，他居然難得地露出了一個笑臉，雖然是淺淺的笑，但許歆也能從中看出其中的意味來。

“現在懂得拍戲的都是老戲骨，年輕人也就那麼幾個會拍的，但沒有人給資源，有可能有戲拍嗎？”

言外之意再明顯不過了。

“是賀總給的資源吧，現在好多人導演，都跟賀總有聯係。”

“這個我就不是很清楚了，要找編劇才知道，聽說是專門為女一號量身定做的劇情。”

張副導演還沒跟許歆聊幾句，就聽見不遠處的導演大聲喊道：“快點了哈，咱們得抓緊時間了，必須趁著現在這毒辣的太陽開始。”

有了導演的吼叫，很快地，許柔妙也從旁邊走了過來。

當許歆就站在許柔妙的對麵，定定地看著她，準備拍戲的時候，許柔妙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失態地問導演說：“今天的女配是她麼？”

“對，許歆，她演技不錯。”

馮導居然想都沒想就答應說。

許歆看見許柔妙愣在原地，她馬上笑嗬嗬地說道：“你好，許柔妙，我這麼稱呼你沒問題吧？”

“哦？哦，你好。”

當著大夥兒的麵，許柔妙又不好意思發作，隻能是心思不寧地回答說。

“許柔妙，你對我跟你搭戲有什麼疑問嗎？其實，咱們以前好像就認識，是吧？”

許歆的故意提起過去的，她就想看看，這個許柔妙，是不是什麼時候，心理都能一樣地強大。

她要告訴許柔妙，一個人做多了壞事，總會在別的地方顯露出來的。

“導演，我覺得，咱們應該開始了，剛才你不是說，要抓緊時間嗎？”許柔妙果然聰明，她知道，在公眾場合，跟許歆這樣硬著幹，對自己來講，一點兒好處也沒有。

“好，大家各就各位哈，開始啦，開始啦。”

馮導抓住喇叭，大聲地喊了幾句。

張副導演開始在旁邊給許歆說戲，至於許柔妙，她在之前，導演應該告訴過她了。

所以，此刻導演的叮囑也是特別的簡單。

“許柔妙，等會你注意臉部表情的變化。因為這個時候，你無法說話，隻能通過眼神和臉部表情，把人物內心的情感表現出來。”

許柔妙頻頻地點頭。

可是，等到拍戲的時候，許柔妙卻像是變了個人似的，臉部表情從頭到尾，都十分地緊張，好像她要被人弄死似的。

第一遍演的時候，馮導看見許柔妙完全沒有變化，他耐心地給她再次說戲。

“許柔妙，你聽清楚了，這臉部的表情的變化，需要一個層次的不斷改變，層次，你懂什麼是層次嗎？”

“先是有點驚訝，接著就是吃驚，最後，你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聽到的事實......”

許歆是個有心人，馮導在旁邊說戲的時候，她一直仔細地觀察著導演臉部表情的變化，還特意注意導演手部，身體還有腳上動作的變化。

許歆雖然沒有認真係統地學演戲，但是，她的領悟能力，也是很多人所沒有的。

馮導說完之後，讓許柔妙和許歆再次配戲。

可配了三次，許柔妙並沒有多大的變化。

這讓馮導最後的一絲耐心都給消磨掉了。

“許柔妙，你沒有演戲的本事，就讓你老板讓你去做生意也好呀，想要當明星，我給你說戲，你腦子又神遊到天外，你這是要砸我飯碗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