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文字和民國相差不大,加上衡梁笙一向對古文化好奇,看這些古籍也不算太艱澀。
隻是一連翻了好幾本,也沒見提到靈魂轉移的書,衡梁笙正有些失望,宮裏派人來傳話,讓各家小姐準備,一周後宮中有宴會。
賞春宴。
宮宴總是非比尋常的熱鬧,衡梁笙饒有興致地看著舞姬獻舞,餘光中冷光乍現,她麵色微變,幾乎是舞姬出手時便從位置上衝了出去。
衡梁笙雖然是個醫生,但作為臥底,她接受過專業的訓練,比不上自幼習武的人,卻也還能有一戰之力。
衡梁笙交手之際,下意識摸了摸腰間,臉色倏忽難看,她差點忘了,這個地方隻有冷兵器,沒有槍支彈藥。
“來人護駕!”李公公頭一個回過神來,尖著嗓子大聲喚道,殿外值守的禦前侍衛蜂擁而入,將刺客控製住。
等空下手來,衡梁笙才覺得手臂劇痛,她看去,血已經染紅了一大片衣服,殷紅中帶著一絲黑。
有毒。
“太醫,快傳太醫!”座首皇帝劍眉冷豎,拂袖起身,走到衡梁笙身旁,臉色不甚好看,“你莫怕,朕已讓人去請太醫,你救駕有功,稍後朕重重有賞!”
衡梁笙無暇客套,在眾人訝異的眼神中將袖子撕碎,綁在傷口上方,露出沾了血的臂膀,將禦酒傾灑在傷口上。
她額頭冒出冷汗,手邊沒有藥物,她隻能權且用酒精進行初步消毒。
“姑娘你這......”皇帝皺起眉,似乎有些不悅,衡梁笙這才想起,在這種封建王朝,女子露出大片肌膚實在不雅。
真是麻煩,衡梁笙心中冷斥。
她正準備拿什麼東西來擋一下,一件白色鬥篷便裹到了身上,衡梁笙瞬間被清冽的味道包裹。
她抬頭看去,果真是顧巡。
“謝謝。”她將鬥篷攏緊了些,甕聲甕氣的道謝,傷口絲絲痛癢的感覺讓她撓心撓肺的難受。
太醫提著藥箱一路跑來,宮女拿了屏風將衡梁笙和眾人隔開,太醫蹙著眉,瞧著了衡梁笙傷口後,臉色微微難看。
半晌,太醫從屏風內走出,向皇帝拱手。
“回稟陛下,姑娘這是中了毒,好在及時處理一番,否則性命堪憂,隻是這毒......微臣還需要時間才能徹底解掉。”太醫如實道,神色卻猶豫了一瞬。
那般凶猛的毒,自從那位去了後,他已經很多年沒看到過了。
隻是想到那人,太醫麵上浮出一抹憾色。
“啊!”屏風內的宮女失聲尖叫。
衡梁笙冷眼看著竄過來的蛇,心尖微冷,這毒太過凶猛,她已經沒什麼力氣來自保了,她認命般閉了眼。
頭發散落下來的同時,鼻尖漫開了一絲腥味,衡梁笙訝異睜眼。
卻是顧巡取了她的頭簪,將那蛇釘死在地上。
“呀!這......這怎麼會有蛇?”定國公府的林夫人離得近,頭一個見到那地上死透了的毒蛇,掩嘴驚道。
衡梁笙微微頭暈,頭一歪竟是直接暈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卻發現自己不在宿府,她坐起身,揉了揉眉心。
顧巡見她醒來,順手遞過一碗湯藥,有探了探她的脈搏,“醒了?那便自己喝藥,脈象還是不穩。”
顧巡輕輕歎口氣,又從袖中拿出一個荷包,衡梁笙猶豫片刻,接了過來,“這是?”
看著衡梁笙將藥喝完,顧巡沒多加解釋荷包的作用,隻讓她放在身側。
“這裏是哪裏?”見他要走,衡梁笙連忙喚住他問道。
“璞星宮。”
國師的住處。
為什麼不將她送回衡府?
不等她開口發問,顧巡已經走出了房間,衡梁笙起身想要離床,隻是雙腿一軟,猝不及防地從床上跌了下去。
顧巡聽到聲響,折身回來,將她扶回床上。
“我這是怎麼了?”衡梁笙心下大駭。
顧巡依舊沒什麼情緒,語氣清淡,“毒沒有完全清除,你的腿暫時失去知覺了。”
衡梁笙直覺不止這麼簡單,她探究地看著顧巡,後者不欲多說,衡梁笙搭上自己的脈搏,不是顧巡說的脈象不穩。
分明是徹底紊亂了!
衡梁笙微微張嘴,突然有些害怕,她一把抓住顧巡,緊張道,“我的腿失去知覺,隻是開始吧,這毒,會要了我的命?”
顧巡蹙了下眉,猶豫片刻,點了點頭。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太醫那邊有藥可以暫時吊住命,可以找到解藥的。”見她神色不悅,顧巡神差鬼使地出口安慰道。
衡梁笙微微搖頭,動作越來越大,最後下定決心般看向顧巡,“我不需要吊著命,可以麻煩你替我找到回去的辦法嗎?”
顧巡麵上有些疑色,他想不通為何她一心想要回去,在哪個地方的差別真的很大嗎?
“求你了,這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我有一定要回去完成的使命。”衡梁笙麵露焦慮,情緒跟著激動起來,抓著顧巡的手更緊了些。
顧巡神色複雜,眼神地落在那雙手上,他竟不排斥她的觸碰?
“為何一定要回去?”顧巡心不在焉,下意識問了聲。
衡梁笙咬牙,想了想,左右這裏沒有特務,告訴他什麼,他也聽不懂,說了也無妨,“我的國家正麵臨危機,有一些人潛入革命隊伍......就是我國的軍隊,他們會對我國不利,我手上有名單,一定要告知我的同伴。”
衡梁笙說完,顧巡依舊疑惑,什麼樣危急的國家,居然也需要女子出戰?
見他不說話,她鬆開了手就要下床,一邊自言自語道,“我自己去找辦法,既然能來,就一定能離開,我一定要回去,一定......”
見她臉朝地摔向地麵,顧巡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人便狠狠撞進了他的懷中,女子獨特的香甜氣味絲絲縷縷鑽入鼻尖。
等衡梁笙穩住身形,顧巡便第一時間鬆開了手。
她有些奇怪的看去,卻見顧巡耳尖泛著微紅,竟是害羞了?
衡梁笙輕咳一聲,道了聲謝,卻暗自懊惱起來,這腿沒有知覺,別說是回去,就是留在這,她也算是個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