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棠的設計圖不像是大部分設計師剛開始畫草稿一樣雜亂,她心中有構思,即使是草稿圖,拆分出來看,也能看出清晰的設計脈絡。
這說明她記憶庫的素材多,思維靈活,且整合創意能力很強,這才下筆如有神助。
畢竟,她也不是新手設計師,上輩子沈幼梨能站到那個高度,都是她捧上去的。
她才是真正的設計界的明日之星!
有了上輩子的鋪墊,沈棠設計思路早已被打磨的成熟,一眼就能看出明顯的特色。
但沈棠沒想到居然有人能看出,她的設計裏有阿伯納。埃爾維斯的影子。
對方雖然是國際設計師,業界名氣很大,但對於忙碌生活的普通人來說,是難以觸及的存在,自然不可能去了解。
而且沈棠的現在的設計思路已經成熟,她學過埃爾,但也早已打磨出了一條屬於自己的路。
除非特別鑽研過阿伯納。埃爾維斯這位設計師作品的人,才能看出她的設計裏,有一點對方的影子。
難道這個留言的人是個業界的專業人士?
沈棠來了興趣,她上輩子被關在李家,沒和誰交流過關於設計的事情,隻有自己悶頭研究。
【我很喜歡他的設計。】
想了想,她打字回了這麼一句。
隻有幾個人的直播間空蕩蕩的,她和對方的留言停留在聊天框裏,沒有新的回複。
沈棠也沒太在意,繼續畫自己的圖紙,兩個多小時後,等她覺得疲憊,正要關上直播間去休息時,才發現對方前一小時前留下了一句留言。
【他的設計缺了點東西】
沈棠盯了一會,沒理解這個人到底是喜歡埃爾,深入了解後有點吹毛求疵,還是討厭對方的設計才這麼說?
她沒想太多,關了直播。
比起沈棠這邊鑽研設計稿,壓根沒管外麵的流言蜚語,沈幼梨就要忙多了,她急著澄清自己,把下午茶地點定在了沈家在京城的一個四合院裏。
靠近市中心地段的四合院寸土寸金,更何況這裏真是古建築,每年光是護養這座宅子地費用,就夠新買一個別墅的了。
沈幼梨喜歡這裏,因為它昂貴的人一目了然,又有曆史的厚重感,很能彰顯她的身份,顯出幾分清高和世家底蘊。
四合院依著人造的假山傍著人工湖水,裏麵的物件是古舊的,現代設施卻一個不缺,裝修的典雅精致。
沈幼梨放棄了在咖啡店裏的時那身風格著裝,換上了寬鬆的長裙,隻在腰間用鑲了玉飾的腰帶勒出腰線。她長發及腰,臉上畫著裸妝,讓人一看變覺得純然潔淨,好似最無瑕的一塊白玉。
她身邊還坐著幾個人,個個衣著精致,妝容濃重,反倒是把她襯托的越發清新脫俗了。
葉曲左右看了看,覺得她確實不像是那則爆料裏,能和自己姐夫勾搭上的小姑子,便抿唇笑了笑,坐過去後和她說話:“這四合院不錯,東西看起來都有些年代了,古意盎然啊。”
“也就幾百年前的老物件。”沈幼梨大大方方地笑了笑,她記得自己目的,沒和她們閑聊幾句,就露出幾分愁容。
她皺著眉,“你們也看到了那條爆料吧?”
幾個人靜了靜,互相看了幾眼,其中一個開口道:“這世界上熱鬧事這麼多,我們哪有閑工夫關注那些不知真假的八卦啊。”
“是啊,我們現在也不小了,在家裏都有事要做,葉小姐是葉氏集團高層吧?”接話的是李氏集團的旁支一脈,李甜。
她是在場身份最低的,沈幼梨平時喜歡什麼事都叫上她,因為李甜所在的旁係比不上本家有資源,又鑽尖了腦袋想往上擠,經營人脈給自己掙資源,便格外會說話,從不讓氣氛冷場。
沈幼梨聞言,笑容加深,壓在腿上的手卻攥緊了,“我忘記了,你們個個都才能出眾,接管了家裏的業務,天天忙的腳不沾地,怎麼會有空在乎網上的八卦。”
李甜聞言心裏咯噔一跳,懊惱自己怎麼就踩了雷區。
沈幼梨已經成年,但迄今為止一直沒有在自己家裏有什麼實際權利,至今也沒進家族公司,更沒自己開公司創業。
據說是沈家的某位長輩不同意她進公司,沈幼梨對此心存芥蒂,不喜歡人提。
“也是父母不心疼我,才要我早早工作,比起那些,我更想繼續玩。”李甜轉了轉眼,說笑著道:“還是沈姐姐你家裏人疼你,不想讓你早早操勞。”
說到父母的疼愛,沈幼梨臉色好了不少。她是半路尋回來的,父母確實心疼她吃了苦,十分寵她。
葉曲低頭啄飲了杯中的茶,她心中有事,今天來這裏,就是想要從沈幼梨這裏找到答案的。
她配合著沈幼梨的話,細聲細氣地道:“我倒是刷到過那則爆料,關於李氏集團李公子的事。”
葉曲看了沈幼梨一眼,“我平日不怎麼關注類似的事情,但我從你姐姐那裏製定了一套首飾......”
隨著葉曲的話音落下,所有人包括沈幼梨,都露出驚愕的表情。
“訂製首飾?從她那裏?”沈幼梨驚詫萬分,她注意到其他人的目光,連忙收斂表情,皺起眉頭做出憂心的樣子:“我似乎聽說過她對設計東西有興趣,折騰出了個小網店,沒想到還能從你這裏接到單。”
她舒展笑容,就像是真心為沈棠能接到單開心一樣,眉目間卻又隱藏著憂慮,“你肯下單從她那裏訂製,她肯定很高興,隻是現在輿論影響對她不好,如果你戴著她做的首飾......”
“那就想當於公然為她站台了。”
葉曲苦笑一聲,“我可不想卷入這種事情裏。你是她的妹妹,我想從你這問問這背後到底有什麼原因,真的像是爆料裏說的那樣......”
她隱晦地看向沈幼梨,剩下的人也都把目光投注於沈幼梨身上,關懷之下是掩飾的好奇和惡劣猜測。
沈幼梨深吸一口氣,故作為難地歎氣,“實際上,我並不清楚他們之間的隱私。不過沈棠逃婚後曾親自對我說過,她逃婚確實是因為另一個男人......”
她故意沒說,沈棠的“另一個男人”是路臨岐。她自己也不願意相信路臨岐能看上沈棠。
“但也不知道為什麼,爆料出來,我反而被汙蔑和李蘊有了聯係。”沈幼梨搖搖頭,苦澀難言,低垂的眼裏卻劃過一抹冷意。
“幾天不見,你搬弄是非倒是越來越厲害了。”
一道女聲冷淡地遞送到眾人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