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你跟誰說話呢，真當自己還是之前那個高高在上的喬府大小姐啊。哼，你現在不比家裏最低下的下人高貴多少，有一個罪府出身的母親，你也是一個罪民，比我們這些當奴婢的還要低賤。”碧落深呼了兩口氣，盯著喬芷柔銳利的目光色厲內荏的說到。

“還知道自己是奴婢？就算本小姐的母親是罪臣之後，本小姐身體裏流的也是喬家的血，是府上正兒八經的主子！”

“你一條主子身邊的狗也敢在這裏狂吠，是你的主子沒給過你板子吃，沒教給你在麵對其他主子的時候要用什麼樣的姿態嗎？”

雖然碧落站著，喬芷柔坐著，可在氣勢上，喬芷柔以絕對的強勢狠狠的壓製著碧落。

“主子？就憑你？”碧落的底氣有些不足，說出口的話都沒了之前那麼有氣勢。

之前她也不是沒跟著喬芷馨過來羞辱喬芷柔。可是以往的時候，喬芷柔不是躺在床榻上裝死就是默默的垂淚，從未跟她這麼硬氣過。

但是今天，喬芷柔不僅不哭了，還開口訓斥上了，讓碧落有種感覺，之前那個有些懦弱的大小姐已經死了，現在在她跟前的是一個全新的人。

“啪！”房間裏唯一一個完好的茶杯碎在了碧落的腳邊，在此之前，那隻茶杯正安靜的放在喬芷柔床頭的小幾上。

“怎麼？太常少卿府是什麼時候把本小姐的名字從族譜上劃掉的，導致你們這些喬府的下人都不拿我這個嫡出的大小姐當主子了？需要我親自去問問族中的族老們？還是需要我到外麵去找幾個明白人問問？”

喬芷柔知道，自己的這個小姨夫喬正文最是愛麵子，要是自己今天真的出了喬府的門，弄足了聲勢去找族中的族老，他的麵子可就掉在地上，這怎麼能讓他忍受？

最後受到懲罰的肯定不會是喬芷馨這個親閨女，那麼她身邊的下人，特別是說出了剛才那一番話的碧落，一頓責罰是少不了的，小則被罰月銀，大則直接被趕出喬府。

碧落一直跟在喬芷馨的身邊，當然知道喬正文是個什麼個性的人，也不敢再開口，隻能氣鼓鼓的看著倚靠在床頭的喬芷柔，狠狠跺了兩下腳後跑出了屋子。

“哎呦喂，沒長眼呢？”剛跑出屋子，碧落就跟匆匆跑回來的敏雙撞在了一起，差點兒沒站穩一個屁蹲摔地上去。

敏秋跟敏雙剛才去了一趟大廚房，把盛藥的碗還了回去，想跟廚娘要一些吃食，可卻被廚房的廚娘狠狠的諷刺了一番，吃食沒要到不說，她們甚至還要停喬芷柔的正常膳食。

敏秋怕病情剛有點兒好轉的喬芷柔餓壞了肚子，拿著不多的銀錢已經從後角門偷偷的跑出去買吃食了，敏雙則是急匆匆的回來服侍喬芷柔。

等她跑回來看到轅門外站著喬芷馨的時候，嚇的她匆忙行了禮就往裏跑，生怕喬芷柔被欺負了。

“哎，你......”見敏雙理都沒理自己，碧落使勁衝著她的背影呸了一聲。

要是擱在以前，碧落肯定會把敏雙攔下，好好的教訓她一頓，可現在她要給喬芷馨稟報剛才的事情，沒工夫跟她浪費時間。

“小姐，您，您沒怎麼樣吧？奴婢看到二小姐在院子外麵，她們又欺負您了吧。”說著，敏雙紅了眼。

“敏雙，我需要知道外麵的消息，你有法子出府嗎？”喬芷柔根本就沒把碧落的事情放在心上，捧高踩低，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雪中送炭才是最難能可貴的。

“啊？小姐想知道護國侯府跟振威侯府那邊的情況嗎？雖然聖上已經隨了清善公主的願，把兩府的人都下葬了，可百姓們依舊對這兩府的人憤恨的厲害，奴婢出去買藥的時候聽說，有人組織了一些百姓，把，把已經下葬的兩府主子全都挖了出來，現在，現在......”

喬芷柔閉了閉眼，她知道不能怨那些百姓，他們都被蒙蔽了，以為兩府真的做出了通敵叛國的事情，仇恨他們也是常情。

可知道是一件事，想要接受卻非常的難，那些可都是她最親的最親的家人，是昭和國開國的功臣，他們的忠心，比朝堂上那些每天喊著忠誠於聖上的人都真誠。

“小姐，您當心腳下，這裏的灰塵太厚，仔細您的鞋子。”

跑出去告狀的碧落這回是跟著喬芷馨一起回來的，看到喬芷柔後高傲的一抬下巴，“小姐您看大小姐，看到您來了也不知道出門迎接一下，一點兒教養都沒有。”

“教養？她一個賤民能有什麼教養。碧落，碧晨，把大小姐拖起來，讓她學學怎麼給本小姐見禮。”喬芷馨麵容長的很是乖巧，可一開口，全都是刻薄。

有了喬芷馨撐腰，碧落現在可沒剛才那麼慫了，三兩步的來到床榻邊，伸手就要去拉喬芷柔。

“碧落你敢！”敏雙直接擋在了喬芷柔跟前，雙手一伸，推了碧落一把。

碧落沒防備，一下子被推到在地，愣了有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尖叫了一聲衝向敏雙，二人扭打在一起。

喬芷柔慢裏斯條的從床榻上下來，隨意的汲上鞋子，用腳輕輕踢了下碧落的腿彎，來到喬芷馨跟前。

打量了她幾眼後，喬芷柔一手抓住喬芷馨胸前的衣領，半拉半拖的把她拎到了院子外麵，“啪”的一聲把院門關上，插上門閂。

碧晨、碧落跟隨喬芷馨一起來的那個婆子全都傻眼了，怔怔的看著喬芷柔的這一番動作，等她走回來之後還沒回過神兒來。

“敏雙，去取一根木管來，今天教你一個詞，‘關門打狗’！”

敏雙已經沒了自主思考的能力，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邁著僵硬的步伐去屋子後麵拿了一根木棍走了進來，恭敬的放到了喬芷柔手邊的小幾上。

喬芷柔暗中握了握手，剛才她拖喬芷馨的時候已經用完了渾身所有的力氣，稍微積攢了一點兒力氣後，趁著碧落碧晨跟婆子還在愣神，一人踹了她們一腳，讓她們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以前還未出嫁的殷黎跟著父親學過武，知道人體各個關節的關鍵處，知道踢那裏能讓人失去行動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