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有疾?”宋塵如墨畫般的眉毛輕挑了一下。
“君有疾,在骨血。”葉凝悠微微彎了眉眼,說:“你平素裏與常人無異,隻每每到了子時,就會忽然驚悸而起。這還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
宋塵默默聽著,沒有一點表示,隻淡淡的看著眼前的小姑娘,等著她說出下文。隻有他自己心裏清楚的明白,這小姑娘說的全對!
隻不過這件事,隻有他自己知道而已。
誰料葉凝悠卻不說了,隻是伸出小手來,說道:“你免了我被野豬撞傷的危機,我替你治了傷,我們算是兩清了。”
“那姑娘這是......”宋塵衝著葉凝悠伸出來的小手,揚了揚下巴。
“診金啊。看病給錢,天經地義!”葉凝悠說的理直氣壯,仿佛剛才那句兩清,不是她說的一般。
如此貪財的模樣,本該是惹人生厭的,可是宋塵心中卻生不出一點厭惡之情,反而暗暗生出幾許逗弄之意,遂開口詢問道:“那敢問姑娘,診金幾何?”
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在葉凝悠麵前,他不但語氣輕鬆,整個人都不由自主的放鬆了下來。
盡管,這小姑娘一開口,就把他每夜子時驚醒之事說了出來。
“二十文銅錢即可。”葉凝悠回答著,小手依舊伸在宋塵麵前。
聞言,宋塵再次微怔。
麵前的小姑娘,一再的出乎他的意料。
他原以為對方既然開口索要診金,不說獅子大開口,也必然會要上幾十,甚至上百兩,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她隻要了二十文!
“怎麼,閣下連二十文都不肯出嗎?雖說止血草藥是就地取材,可是若非我為你接骨,恐怕你也會多受不少罪,說不得你還可能死在這人跡罕至的荒郊野嶺。”
葉凝悠說的是不肯出,而不是拿不出來,她分明篤定了宋塵身上有錢,卻隻開口要了二十文。
宋塵微微搖頭,伸手往身上找了找,摸到了一個銀錠子,放到了葉凝悠手中,口中說道:“單隻姑娘的一手接骨之術,別說二十文,就是要二十兩也算不得過分。不過我身上隻有這十兩銀子了,還望姑娘海涵。”
葉凝悠看的清楚,從頭到尾對方雖心存疑惑,卻無半點輕視之意;被她說有病,不曾惱怒;被她點出症狀,依舊不驚不急......
不知對方是否看出,她先前的言行,皆是心存試探,總之試探的結果,葉凝悠很是滿意。
此人心性不錯,可以治。
於是,葉凝悠將銀錠子扔回了宋塵懷裏,口中說道:“你每夜子時驚悸而醒,伴隨著雙腿一過性的麻木無力。最近半年,這症狀反而消失了,對嗎?”
聽到這裏,宋塵的一雙墨眸越發黑沉。
葉凝悠又彎了眉眼,兩個梨渦若隱若現:“不否認即為默認,代表著我沒有說錯。最後呢,很不幸的告訴你,症狀消失並不代表你好了,相反你的病情更嚴重了!”
微頓了一下,葉凝悠又慢悠悠的補充了一句話,宋塵越發深情凝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