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沉默了一會兒,道:“娘知道。”她出身富貴,又豈會分辨不出玉的好壞。
隻是方才她都已經讓人將簪子包起來了,若再說不要,她擔心阿卿和阿意會以為她是嫌貴才不要的。
江似卿將錢袋推了回去,道:“母親,咱們出來逛街,可不是來當冤大頭的。”
“這位姑娘,話可不能亂說,我們這個鋪子東家可是戶部尚書的夫人,豈能容你這般汙蔑。”一旁的掌櫃厲聲道。
江晚意怒道:“你既知道鋪子的東家是誰,那你可知我母親是誰?”
那掌櫃眼神輕蔑,“不知。”
“那你可得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我母親便是你口中的東家。”江晚意怒不可遏。
誰知那掌櫃卻哈哈大笑起來,笑夠了,才道:“小姑娘,我看你昏了頭了,竟然敢冒充咱們東家的女兒,看在你年少無知的份上,趕緊走吧,否則我可要報官了。”
周氏聽言,不由怒火中燒,江似卿看向林嬤嬤,道:“林嬤嬤,你派人回府去找大公子,讓他帶人先將鋪子封起來。”
那掌櫃的與夥計隻當江似卿是在口出狂言,卻不料不多時,江映之便帶著尚書府的家仆前來。
“秋雨,你將鋪子裏的賬簿全部帶回去,我要親自查賬。”江似卿拍掉手指上的灰塵。
周氏雖不知江似卿為何突然要查賬,卻也沒阻攔,她虧欠這個女兒的實在太多了。
別說是查賬,就算將她陪嫁的鋪子都給阿卿,她也是心甘情願的。
周氏又帶著二人去裁縫鋪子裏定製了幾身衣裳,這才意猶未盡地回府。
江似卿回到自己的院子裏,秋雨已經將鋪子裏的賬簿都按照時間順序一一擺放在了桌上。
江似卿拿了本賬簿走到軟塌前坐下,她把腿靠在軟塌上,“秋雨,幫我錘錘腿。”逛了大半天,腿都酸了。
一旁候著的秋雨連忙搬了把小椅子在軟榻前坐下,開始幫江似卿捶腿。
“姑娘,賀小侯爺來了。”冬雨從外頭端著碗冰鎮過的綠豆湯進來。
屋子裏雖放了冰塊,並不覺悶熱,可江似卿還是幾乎每日都會喝上一碗綠豆湯。
她起身洗了手,捧起綠豆湯喝了一大口,“來見大姑娘的?”
冬雨搖頭,“賀小侯爺是來見您的。”
江家的家仆將賀懷瑾領進偏廳後,便退了下去,甚至連茶都沒給上。
江似卿將冬雨留下來看管賬簿,隻帶著秋雨前來見賀懷瑾。
見江似卿進來,賀懷瑾連忙起身行禮,“冒昧前來攪擾,還望二姑娘見諒。”
江似卿在偏廳中央的位置上坐下,“我若是不見諒呢?”
賀懷瑾俊逸的麵上閃過一絲錯愕,他再次起身作揖,“二姑娘,昨日我母親多有得罪,賀某今日是特意來為母親賠罪的。”
江似卿微微頷首,“我知道。”外麵擺著一堆物品,除了賠禮,她想不到別的了。
賀懷瑾沒料到江似卿的反應會如此平靜。
“林嬤嬤會如何處置,我武安侯府絕不會插手,至於我母親,她如今正在病中,待她養好了身子,我會讓她親自來給二姑娘賠罪。”賀懷瑾很誠懇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