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晌,景陽長公主才抬了抬手,“起吧。”
江似卿直起身子,低垂著眼,看不出有任何情緒。
“倒是沉得住氣。”景陽長公主讚歎了一句,“既如此,那便替我抄幾頁佛經再走吧。”
說完,她招了招手,身旁候著的侍女便揚聲道:“抬進來吧。”
一直在外頭等候的家仆抬著一張矮桌走了進來,放在江似卿的跟前,隨即一名丫鬟便將筆墨紙硯和一本厚度適中的佛經一一擺放在矮桌上。
仙樂郡主見狀,不懷好意地道:“母親,既是抄寫佛經,又怎能不焚香呢?”
景陽長公主無奈地搖搖頭,道:“沒聽見仙樂郡主的話嗎?把香爐抬上來。”
江似卿靜靜的看著,仿佛將要抄寫經書的人不是她一般。
丫鬟將香燭點燃,屋內頓時煙霧繚繞。
仙樂郡主舉起手,有些嫌棄地在眼前揮了揮。
“江二姑娘,請吧。”景陽長公主起身,“這本佛經的內容不算多,二姑娘抄完再回吧。”
仙樂郡主連忙起身挽著景陽長公主的胳膊,“抄寫佛經時需得誠心,江二姑娘便跪著抄寫吧,錦瑟姑姑,你就在這裏看著她抄。”
說罷,她便挽著景陽長公主進了內殿。
江似卿低頭看了眼矮桌上裝訂好的佛經,轉身對一旁看守她的錦瑟道:“錦瑟姑姑,家姐還在外頭等我,能否勞煩你差人去告訴家姐一聲,讓她先行回府?”
錦瑟福了福身,道:“二姑娘客氣了,我這便讓人去告訴大姑娘。”畢竟是江家的人,這等小事長公主不會計較,她們做下人的,又豈會故意為難。
江似卿提起裙角,跪坐在矮桌前,墨已經研好,她將宣紙平鋪在桌上,提起筆便開始抄寫經文。
經書不厚,但用毛筆抄寫卻不像鋼筆那般容易。
偏廳的門窗緊閉,屋內的煙霧越來越濃,熏得人直想流淚,江似卿卻恍若未覺。
她提著筆,抄寫的速度越來越快,卻半字未錯。
身後看守她的錦瑟不禁露出佩服之色,若是普通的官家小姐,在這種環境下怕是早就已經嚇破膽了。
江家女果真不一般。
江似卿抄寫的速度極快,約莫抄了一個時辰,一本經書便抄完了。
她放下筆,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起身麵向身後的錦瑟,“錦瑟姑姑,經書我已經抄寫完了。”
錦瑟將她抄寫的經書拿了起來,也沒檢查,“既然二姑娘已經抄寫完了,那便回吧。”
說完,便捧著經書進了內殿。
錦瑟將經書交給景陽長公主,“殿下,江二姑娘已經將經書抄寫完了。”
景陽長公主很隨意的翻看幾下,“你看著她抄完的?”才一個時辰,未免也太快了些。
錦瑟低著頭,道:“是,江二姑娘抄寫的速度極快,奴婢在旁邊一直看著,並無錯漏。”
景陽長公主將佛經隨手丟到一旁,“拿上本宮的牌子,去找皇後娘娘討個教習嬤嬤來教教仙樂規矩。”
仙樂郡主拉著景陽長公主的胳膊小幅度地搖晃了幾下,撒嬌道:“母親,你還真的要請嬤嬤來教女兒規矩呀?我可不可以不學?”
景陽長公主往日很吃她這一套,可今日卻無動於衷,“不行,宸王既然開口了,這規矩你學也得學,不學,也得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