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綿綿有些不落忍,便將旁邊放著的木桶給挪了過去,“小牛,你喝點水吧。”
小牛見著木桶,就趕緊的把頭伸進去,咕咕的喝起水來了。
看樣子是渴的不行了。
王氏看了看,心想,這丫頭還真是心善。
“走吧,娘帶你去吃碗麵。”
想著忙活了一大早,早飯都沒吃。
還剩下一些銀子,都是蘇綿綿撿的兔子給賣的。
又看著她那副乖巧懂事的模樣,實在讓人忍不住的想疼惜。
“娘,不用了。”
“一碗麵要三文錢呢。”
“咱們回家吃就成。”
從小是孤兒,省吃儉用是她的生活習慣。
穿越過來亦是如此。
王氏拉著她的手,一臉疼惜,“咱們楚家雖窮,可也沒有叫媳婦餓肚子的道理。”
蘇綿綿望著王氏那慈愛的模樣,心裏忍不住一陣感動。
最後兩人商議,幹脆花了兩文錢,買了兩個饅頭,一人一個,吃著回村去了。
楚小玉經過一晚上的休整,人已經好了。
隻是腿上還有些皮外傷,但是並不妨礙正常走路。
見著蘇綿綿回來,有些不情願的叫了聲,“五嫂......”
頓了頓,一副別扭不好意思的樣子,“昨天,謝謝你。”
蘇綿綿有些受寵若驚,一本正經道:“小玉,我是你五嫂。”
“你阿霄的妹妹,就是我妹妹。我救你是應該的。”
楚小玉撇了撇嘴,點了點頭。
哪能想到,從前她最不待見的小傻子五嫂,如今不僅不傻了,還救了她。
“娘,我去給阿霄熬藥了。”
原本在屋裏躺著嗑瓜子的張鳳蘭,聽得外麵的動靜就出來了。
聽得說要去熬藥,頓時就跳腳了,“又去給阿霄抓藥了?”
蘇綿綿莫名其妙,卻仍是愣愣的點了點頭。
“花了多少錢?”
蘇綿綿剛想說,王氏就開口了,“多少錢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情。”
“這個家沒少你吃少吃穿的,你就安心在家養胎就成了。”
“其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張鳳蘭剛想反駁,又聽得王氏道:“中午給你讓你大嫂給你蒸個雞蛋羹。”
“你和瑤瑤、龍龍分著吃。”
瞬間,就將張鳳蘭的話給堵回去了。
王氏是把銀子都給楚明霄抓藥了,可她說的也對,這個家並沒有虧待自己。
蘇綿綿見著張鳳蘭消停了,就趕緊的溜去廚房,給楚明霄把新抓的藥給熬起來了。
先燒了壺開水,把買回來的枸杞和紅棗給泡了水,先給他端了過去。
“阿霄,你若是渴了,你就喝這個水。”
“我給你溫在爐子上。”
楚明霄身子弱,即便是現在天氣不算冷,可他卻仍舊覺得冷。
受不得一點涼。
楚明霄見著她過來,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又聽得她認認真真道:“我今天去鎮上給你抓藥了。”
“這次我換了藥方,效果比我去山上挖的草藥好些。”
“你的病會好的快一些的。”
說來也奇怪,前幾天,她說這話,他還不相信,覺得是這小妻子的妄語。
可如今,自己身體切切實實有了起色,他就不禁開始相信她說的話了。
他看著她裏裏外外忙碌的小身影,有些心疼,“綿綿,辛苦你了。”
被他那略帶溫度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蘇綿綿垂下頭,不敢看他。
搖了搖頭,“隻要能治好你的病,我一點不覺得辛苦。”
暖意充斥了整個心房,楚明霄看著眼前的小妻子,暗自發誓,若是他的病真的能好。
日後定是會好好待她。
原本已經行將就木的心,忽然就重新燃起了求生的欲望。
蘇綿綿在廚房的爐子麵前安心的給楚明霄熬藥。
陳桂香打趣道:“阿霄家的,放心,那藥跑不了的。你不用盯那麼緊。”
蘇綿綿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大嫂,我......”
“熬了那麼多藥,吃了那麼多藥,阿霄的病還不是老樣子。”
張鳳蘭大腹便便的過來了,開始說些彎酸的話。
“可你們到好,還偏生要信一個小傻子的話!”
“她能懂什麼醫術?”
回來這一天的功夫,張鳳蘭已經將蘇綿綿的事情都給弄清楚了。
她可不相信什麼被河神點化的鬼話。
可一邊吃著蘇綿綿給挖回來的芋頭,一邊喝著她撿回來的魚燉的湯,又看著牲口棚裏的大驢和小驢,加上還有昨天撿回來的兔子。
這一切又讓她覺得怎麼這些好事都發生在了蘇綿綿一個人身上了?
“阿江家的,你別說了。”
陳桂香聽著這些話不高興,“阿霄的病若是能好,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再說了,現在咱們阿霄家的,是有些福運在身上的。”
張鳳蘭翻了個白眼,“她一個小傻子,能有什麼福運,不過是瞎貓碰到死耗子,湊巧罷了。”
又開始叨叨,“咱們阿江給賺的銀子,我可是一分沒見著,都給了娘,給阿霄抓藥娶媳婦去了。”
“我這命苦啊!”
陳桂香就不愛聽這話,“阿江家的,你咋說話呢。”
“咱們都是一家人,阿霄生病了,就該大家賺錢給治。”
張鳳蘭剜了一眼陳桂香,“大嫂,就你愛裝好人。”
拔高了聲音,“當初你嫁到楚家來的時候,你可是趕上了好時候,過了些好日子的。”
“你手裏捏著私房錢,你當然站著說話不腰疼。”
陳桂香嫁過來的時候,楚明霄身子雖然弱,可到底沒有成天昏迷不醒,藥石難醫。
楚家的男人勤快,又舍得幹活,日子過得還是不錯的。
生楚文龍和楚瑤瑤的時候,王氏還給一個人買了一個長命鎖呢。
不像現在,連著幾年大旱,收成不好,楚明霄病的又嚴重。
楚家的光景自然不如從前。
“誰手裏藏私房錢了?”
陳桂香最是容不得別人冤枉自己,這就跟張鳳蘭吵了起來。
王氏聽得動靜趕忙過來了,“都給我閉嘴!”
看了看張鳳蘭,心中了然。
苦口婆心道:“阿江家的,你口口聲聲說阿霄吃藥花了咱們家裏的銀子。”
“那我來好好的跟你說道說道,阿霄是廩生,每年有五兩銀子的廩膳銀,還有朝廷給的兩畝學田。”
“阿宵十五歲得的秀才廩生,算算這五年,就是二十兩銀子,還有那兩畝的學田的糧食,起碼也有五兩銀子了。”
“阿宵不過才病了三年,就算是吃藥娶親,阿霄自己的廩生的俸祿就已經足夠了。”
“哪輪得著咱們貼補。”
張鳳蘭一聽,自己心裏便有了算計。
這麼說起來,這幾年鬧旱災,家裏免了各種苛捐雜稅,是沾了楚明霄的光。
這些年地裏收成不好,說到底還是靠著楚明霄的廩膳銀補貼家用呢。
一想,張鳳蘭心裏就平衡。
總歸不能占了自己和自家男人的便宜。
“娘,咱們院子裏怎麼來了頭小牛啊?”
屋外響起了楚小玉的叫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