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行,你當真要離開北疆?”
拒北山頂,一名青年負手而立,白袍披肩被勁風刮的獵獵作響。
身後三位氣度不凡的老人,卻滿臉難堪之色。
青年轉身:“國師存於亂世,如今太平盛世已定,不再需要陳天行了!”
六年前,大災變時代到來,大秦舉國動蕩,強敵入侵,邊疆告急,是陳天行以戴罪之身,一手教出十大戰神,百位國醫聖手,一統十萬武者,平九州,安四境!
“三年前是委屈你了,不如你留下繼承丹塔塔主之位,帶領百位國醫聖手,繼續懸壺濟世,如何?”長老們急急開口。
陳天行輕笑一聲,釋然道:“當初我重傷差點身亡,至今體內真元尚未恢複一分。”
“現在我這雙手,殺人尚可,救人隻怕是有些困難…”
那時,在一場突圍戰當中,陳天行為給麾下部隊斷後,單槍匹馬傲於北疆之巔,殲滅十萬敵軍,卻也因此落下一身隱疾…
“罷了罷了,既然如此,那就由著你去吧。”
三樣東西從大長老袖袍中飛出,立於陳天行麵前。
一塊象征著身份,可號令三軍的龍形玉牌,一紙婚約,以及婚約書上的照片。
陳天行直直望向照片:“齊瑾年…”
照片上的女人長發披肩,一張清冷的瓜子臉堪稱風華絕代,透著一股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寒意。
可陳天行,卻見過她最溫柔的一麵…
“擁有此玉牌,你依然有調動北疆一切的權利!”
“還有這齊家的小丫頭,要對人家好點。”二長老道。
“不了。”
陳天行淡然道:“我是去退婚的。”
望著他離去的身影,三長老歎道:“看來這孩子還是沒法釋懷啊,陳家滿門覆滅,已成定局,他又憑什麼去改變呢?”
“就憑他是陳天行!”
大長老正色道:“六年前那樁慘案,你我皆心知肚明!燕州的手,太臟了…”
“更何況這孩子已盡得我三人真傳,普天之下,再無人能擋!”
——
離開北疆戰場,陳天行接通電話:“她,怎麼樣了?”
“師娘,她…”
“她…整天沉迷在娛樂會所當中,不過似乎是有什麼隱情在內…”麾下第一戰神言語吞吐。
“能有什麼隱情?”
陳天行淡笑一聲,當初那個唯一送他登上北疆列車的富家未婚妻,終究是變了心。
江州,夜市!
正值冬月,寒風刺骨。
昔日江州第一女神齊瑾年,竟淪落到擺起了地攤。
“齊瑾年,你何必這麼執迷不悟呢?”
“齊家對你下了禁令,如今整個江州,隻有我還對你存了憐香惜玉之心,跟我回會所…”
齊瑾年憤怒的打斷話音:“周天豪,你鬧夠了沒有?”
“我說過了,我有未婚夫了!”
一身西裝的周天豪病態一笑:“是嗎?自從你被逐出齊家後,那犯罪分子出現過一次嗎?”
“還有啊,敢這樣跟我說話,你老娘的病難道不想治了嗎?”
齊瑾年嬌軀一顫,瞬間淚目。
當年,齊瑾年慘遭燕州陳家牽連被家族封殺,從天之嬌女淪落為街邊乞丐,母親更是氣出重病急需醫治。
生活的壓迫,將她徹底打倒,再無往日的意氣。
你到底在哪裏啊?
為什麼一去數載,杳無音訊?
那張婚書,真的不作數了嗎?
“哢嚓!”
周天豪一腳踩爛小攤桌,然後狠狠的碾壓。
齊瑾年呆住,淚水從眼角緩緩滑落,這堆衣服,是積攢母親手術費的希望,可隨著周天豪無情的一腳,全都破滅了!
她癱坐在地上:“周天豪,你還是男人嗎?”
“哈哈哈…”
周天豪的油膩大手,朝著前者臉蛋上羞辱般的拍了下去:“聽話,明天乖乖回會所,老子讓你嘗嘗什麼叫真正的男人!”
眼睜睜看著粗糙的巴掌拍來,齊瑾年毫無餘力再去反抗。
委屈,憤怒,絕望,無數的負麵情緒,在這一刻,讓她徹底的萬念俱灰…
就在此時,眾人身後,猛地傳來震蕩腳步聲。
下一刻,周天豪的肩膀突然被狠狠拽住,
“噗通”一聲,他被重重掀翻在地,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斷了…!”
麵前,陳天行高大身影顯露,滿臉怒容,衝天殺氣猛然爆發。
“還愣著幹什麼?”
躺在地上的周天豪,歇斯底裏朝著身旁保鏢們怒吼:“給我幹他…幹死他啊!”
“小子,你死定了,我會讓你知道,傷我的下場!”
但陳天行單手如遊龍,瞬間抓住一名保鏢,一拳砸飛出數十米。
連帶著撞翻一群人,不到兩秒,場中本氣勢洶洶的保鏢,全都倒地痛苦哀嚎。
陳天行一腳踩在周天豪受傷的肩膀上,震喝道:
“來,我就站在這裏,什麼下場亮出來看看啊!”
“嘭!”
周天豪嚇的雙眼緊閉,嘴裏不停的咽著吐沫,身體重重倒在地麵上,一動不動。
看著癱坐在地上的玉人,腳邊散落一地的衣服,陳天行眼眸滿是詫異。
難道她真有什麼隱情?
但剛剛,他分明聽的一清二楚,齊瑾年,明天還要去娛樂會所!
陳天行的臉色微微發冷,心裏滿是愧疚的他,此刻無比坦然。
“你,回來了?”
苦等心愛之人六年,齊瑾年再也控製不住內心的情緒,不顧一切的撲上來…
陳天行直接側身躲過,他不明白,那個純真無邪的愛人,為什麼會變成這副放.浪的模樣?
“你…”
齊瑾年梨花帶雨的容顏裏,滿是失落不解:“你這是什麼意思?”
為了這個男人,她放棄一切自尊地位與榮華富貴,六年來靠著撿垃圾,賣苦力,更是做著屈辱的會所工作。
最後就換來陌生人一般殘忍的對待嗎?
“沒什麼意思…”
陳天行拿出那紙婚約:“我是來退婚的,從今天起,你我再無半點關係。”
“是,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你覺得我為了我媽的手術費,在夜總會工作,穿著暴露的衣服,或許還是一個人盡可夫的婊.子!”
“可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兒?”
齊瑾年聲音沙啞的道:“陳天行,人人都能嫌棄我!唯獨你,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