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韻在那端咬牙憤憤道:“話說霍時宴那個渣男,剛剛還給我打電話要你的地址,我沒告訴他。”
薑黛想說他已經跟來了,但又想著還是別讓蘇韻生氣了,否則蘇韻真的能殺到南城替她出氣,所以就沒應聲。
反正剛剛她也把話跟他說清楚了,他那人驕傲慣了,應該不會再跟她有什麼交集了。
“上回CL那太子爺安東尼,今天又給我打電話打探你的行程了,意大利時尚晚宴那次他有別的事沒去,不然真應該讓霍時宴看看別的優秀男人對你的追求,省得他以為他有多好呢。”
蘇韻說的這位太子爺,是法國知名時尚品牌CL的繼承人,薑黛第一次給戴維老先生做翻譯的時候,這位太子爺就對她展開了追求。
薑黛沒放在心上,隻以為這種公子哥兒對她就是一時的興致,亦或者是暫時覺得她的東方麵孔比較有吸引力。
不過她沒想到的是這位太子爺一年來持續追求著她,隻要她在巴黎停留,就各種送花或者堵她約吃飯,好在她工作忙,終日奔波,安東尼也逮不著她幾回,所以薑黛倒也沒有多苦惱。
薑黛完全不想戀愛,更不想跟這種高不可攀的公子哥兒有交集,一個霍時宴已經讓她深刻明白了“門第”這兩個字的殘酷,她不願再踏足第二次。
偏偏蘇韻很有興致:“幹脆你跟安東尼交往好了,那可是全球鑽石級別的王老五。”
薑黛有些頭疼,很是無奈。
蘇韻則是說:“我知道你肯定會說沒心思談戀愛,但就當打發時間了唄,順便讓霍時宴知道你身邊有人了,這樣他也能消停下來。”
生怕蘇韻繼續說下去會說出更離譜的話來,薑黛連忙打斷了蘇韻的話:“蘇總,我晚上還沒吃東西,去弄點吃的。”
蘇韻歉意道:“哎呀我忘了,對不起對不起,你趕緊弄飯吃吧,小心你的胃。”
因為常年奔波忙工作,薑黛幾乎沒有一餐能正常吃,這導致她的胃出了些問題,蘇韻知道這一點,所以趕緊就掛了電話。
薑黛總算鬆了口氣。
簡單給自己煮了碗麵條,吃完後又洗了個澡她便投入了忙碌的工作中。
她要把今天盛遠跟法國那邊商談的全部內容交接給周澤安,還有她自己記錄的一些關於人工智能方麵的專業詞彙,一並發到了周澤安的郵箱中。
做完這些她頸椎有些不舒服,於是來到窗前伸展了一下,往樓下看的時候卻猛然發現霍時宴的車子依舊停在原地。
透過車窗,她能看到車內男人模糊的麵容和他指尖星星點點的煙火。
這會兒得有十一點了,難道他一直都沒走?
薑黛的心情一瞬間煩躁得很,猛地退了回來重新拉好窗簾。
她完全不明白霍時宴這是要做什麼!
抿唇思索了半天後,薑黛撥通了沈言致的電話。
“學長,霍總來了我家樓下,你知道嗎?”
薑黛對沈言致印象一直很好,許是因為沈言致在南大任教,她讀大學的時候偶爾會見到頗有幾分親切,亦或者是因為沈言致也家境清貧且自強不息吧。
沈言致應道:“嗯。”
薑黛斟酌了一下話語後拜托道:“他現在還沒走,你能不能勸他離開?這樣影響不好。”
沈言致在那端重重歎了口氣:“他剛剛發聲明跟明嬌退婚,我打他電話打不通,我猜他是為了不讓別人煩他,幹脆關機了。”
薑黛有些驚愕,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剛剛她一直在忙工作,所以沒看手機上的新聞,但霍時宴剛剛不是說明天宣布退婚嗎?怎麼今晚就宣布了?
還有,他關機導致其他人聯係不上他,難道他要待在這兒一晚上?
萬一他退婚的新聞太勁爆他的行蹤被別人打探到,追到這裏來怎麼辦?
她又要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薑黛一時間覺得自己這個家暫時是不能住了,明嬌今晚將她打成小三,她已經夠羞恥的了,這事再鬧大,她可能真的要被釘在恥辱柱上了。
想到這裏,她也顧不上別的,飛快地換好衣物簡單收拾了幾樣日用品拎著電腦就出門了,她打算找家酒店暫住一下。
既然霍時宴不走,那就她走,總之她盡自己最大的努力避嫌。
大半夜的她忽然從家裏出來,車內的霍時宴當然一眼就看到了,尤其她手上還拎著一個大托特包,像是要外出的樣子。
他緊緊蹙起眉頭,下一秒就打開車門走了過去。
“這麼晚了,你要外出?”
他不知道抽了多少煙,一靠近薑黛就聞到了他身上嗆人的煙味。
又因著要跟他避嫌,所以她飛快地後退了一步。
再抬眼的時候,她正色說:“我確實是要外出。”
“霍總,今晚明小姐已經給我定罪成小三了,您一直在我樓下不走,被有心人拍到的話,我這個罪名怕是洗不清了。”
“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所以,我隻能走。”
霍時宴沒想到向來溫和好脾氣的她這一回竟然這樣剛烈,一時間被她眼底的決絕給刺得有些動彈不得。
他確實沒打算走,回了市區他的住處就那幾個,退婚聲明一發布他父母甚至明家人都會去煩他,他懶得理。
他也不知道自己發什麼瘋非要賴在她樓下,明明她剛剛都說了,以後不要再見麵。
他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連明天都等不及了,一個電話打過去就讓宋銘擬了退婚聲明發布。
好似發了這則聲明,他就清白幹淨了似的。
其實這幾年他挺潔身自好,沒碰過明嬌,也沒其他女人,就好像一下子對這種事沒了興致似的。
明明薑黛跟他的那三年,他需求旺盛得很,有時連出差都會忍不住,一個電話將她叫過去......
薑黛見他不說話,轉身便走。
霍時宴也是高高在上驕傲慣了的公子哥兒,被她這樣冷落,不是不難受的。
不是不生氣的。
可又不能跟她置氣,眼睜睜看著她大半夜地離家出去住酒店。
他還不至於到那樣卑鄙的地步。
最終,他黑眸沉沉凝著她說:“我走。”
許是因為抽了太多煙,他的嗓音在寂靜的夜色裏顯得極其沙啞,還有莫名的蕭瑟。
他說完這話便轉身上了車,沒一會兒那輛黑色的賓利便消失在了夜色裏。
薑黛靜靜在夜色裏站了半晌。
今晚過後,希望他們之間的舊日恩怨一筆勾銷,往後餘生,他們互不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