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音聞言回頭掃了來人一眼,曬笑道:“跟了我一路,終於舍得出來見人了?顧二少。”
眼前這個留著褐色短發,長相俊逸,氣質出眾的,不正是薄宴辭身邊那個經常能見到的“狐朋狗友”,顧家二少顧池野。
顧池野神色詫異,“你居然早就知道我跟在你了?”
不止是他,就連保鏢們都很震驚,他們被跟蹤了那麼久居然沒發現。
蘇淺音語笑嫣然:“是啊,若非知道你的身份,我還以為是哪個變態跟蹤狂呢!”
顧池野被噎了一下,“你別誤會,我就是看在宴哥的份上才好心提醒你一句,畢竟我對古玩也是有些研究的,可別花了冤枉錢,那黑卡是宴哥給你的吧。”
“這就不勞顧少操心了。”蘇淺音當場刷了卡,拿著包裝好的瓷器,臨走前看了眼他懷中那一堆書畫瓷器,神情憐憫,“顧少,古玩這行水太深,我勸你這個外行人別太當真,你把握不住。”
“你——”顧池野被噎了一下,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氣得磨牙。
這個笨蛋居然還嘲諷他的眼光,明明自己無知當了冤大頭。
不過她今天的行為實在太反常了。
想到這裏,顧池野連忙拿出手機,撥通了薄宴辭的電話,“宴哥宴哥,你知道我在商場看到了什麼?!”
薄宴辭那頭沉默無聲。
顧池野早就習慣,自顧自地接著道:“我居然看到蘇淺音那女人在大庭廣眾之下,親口說她是宴哥你的未婚妻!還說她跟你情比金堅,任何人都比不過你在她心中的位置,你說她是不是中邪了?”
“......”薄宴辭的眸中的情緒劇烈波動,他的喉結滾了滾,嗓音微啞:“然後呢?”
“然後剛剛,她居然花了一千萬買了個破瓶子。”顧池野巴拉巴拉地說了一大堆,最後他苦口婆心地勸道:“這種敗家娘們,你可千萬別娶回家,否則將來你薄家永無寧日啊!”
結果薄宴辭卻風輕雲淡道:“她敗家,我賺錢,你覺得她還能把我的資產都敗光?”
顧池野再次一噎:“不是......”
“還有,以後別再讓我聽到你說她任何壞話。”薄宴辭語氣冷冷地警告他。
通話被掛斷。
顧池野:“......”
得!
算他多嘴。
他不是早就看透了嗎?
宴哥就是個戀愛腦,無藥可救啊!
......
等蘇淺音帶著一行人回來時,竟看到了一輛熟悉的車子停在門口,她神情詫異,下意識地迎了上去,敲響了車窗。
車窗下滑,露出了一張棱角分明的側臉,她單手托腮壓在,笑眯眯地看著薄宴辭,“怎麼特意來接我了,怕我反悔不去你家了?”
薄宴辭低頭處理著手裏的文件,矜持道:“下班順路。”
“哦~”蘇淺音也沒有拆穿他,“那你等我一下,我上去拿下行李。”
“嗯。”薄宴辭淡淡地應了聲,似乎專心地處理著手中的公務。
十分鐘過去了,坐在副駕駛上的助理卻看到薄宴辭的目光時不時地瞥向大門的方向。
身為一個盡職盡責的助理,他不由就開口:“薄總,夫人應該馬上就要下來了。”
薄宴辭手上的動作一頓,他似乎輕哼了一聲,處理公務的手卻加快了些速度。
又過了五分鐘,蘇淺音終於拎著行李箱下樓,打開車門進去,她看著薄宴辭道,“你是不是等很久了?”
薄宴辭語氣淡淡:“沒有。”
一旁的司機卻下意識地看了眼手表,多嘴了一句:“也就一個小時五十三分鐘。”
蘇淺音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看著薄宴辭僵硬了一瞬的模樣,她頭一回發現他還有這麼可愛的一麵。
......
半小時後,抵達薄家老宅。
蘇淺音讓人把後備箱的禮物都搬下來。
薄宴辭的目光似是不經意間朝禮物上掃了兩眼,眸色晦暗不明。
蘇淺音還以為他是不放心,“放心,我給你的家人都準備好了禮物,肯定有他們喜歡的。”
薄宴辭語氣淡淡地應了聲。
來到大宅門口時,蘇淺音有些緊張地扯了扯男人的衣袖:“薄宴辭,你家裏人今天都在嗎?”
想到之前她做的種種“事跡”,也不知道會不會被薄家人討厭。
男人似乎是看出她的顧慮,“嗯,別擔心,有我。”
蘇淺音心頭微暖。
一旁幫著拎行李的助理聽著倆人的談話覺得奇怪,“蘇小姐,既然都跟薄總住在一起了,您這樣稱呼是不是有些生分啊!”
蘇淺音聞言一怔,下意識地問:“那該怎麼稱呼合適?”
助理貼心地提議道:“比如親愛的、寶寶、達令之類的......”
蘇淺音頓時有些窘迫:“不如就叫阿辭。”
薄宴辭彎唇笑了一下。
雖然隻是極輕的笑意,卻被蘇淺音捕捉到,她心跳有一瞬間的失序。
......
等進到屋中,蘇淺音就迫不及待地拿出了一件紅色的男士外套,遞到薄宴辭麵前,“這件好看嗎?”
薄宴辭看了眼,這種喜慶的顏色和尺碼,似乎家長的長輩都可以穿。
他微微頷首,垂下的眼眸中劃過一抹暗色。
蘇淺音心頭一鬆:“那太好了,我還以為你會不喜歡呢!那你穿穿看合不合身。”
薄宴辭神色卻有些怔然,他伸手摸著這質地上乘的布料,似乎有些意外:“給我的?”
“是啊,這可是我精心挑選的,不給你能給誰?”蘇淺音疑惑地歪了歪頭,看著他臉上的神色,一瞬間恍然大悟:“難道你剛才在外麵看著那堆禮物,是在想我有沒有給你準備?”
薄宴辭麵上有片刻的不自然,拿過衣服淡聲道:“沒有。”
蘇淺音的唇角不自覺地勾起了一抹笑意,想說些什麼。
結果就在這時,樓梯口卻傳來了一道掃興的聲音:“都說人靠衣裝馬靠鞍,但是對於一個毀容的人來說,再怎麼裝扮也是一種浪費吧!你說是吧,堂哥。”
薄二叔家的兒子薄昊雙手插兜,吊兒郎當地走下來,神情戲謔,“尤其是這種大紅色,一般人很難駕馭,蘇小姐故意拿這種不倫不類的衣服給我堂哥穿,是想看他笑話嗎?”